很快,初曉仰眸看着華宸,眼裡有着驚訝,問他:“你剛纔說你爺爺的遺囑公佈了?什麼時候的事?”
華宸摸摸她的臉,指尖的溫柔讓初曉的怒火稍減,他說:“在你睡着的時候。”
初曉張張嘴,她醒來後知道自己睡了三天三夜,倒是沒想到在這三天三夜裡會發生這些事。
“晚上再跟你說說。”華宸沒有再摟着她,改而牽起了她的手,把她帶回屋裡去。
周雪和華真這場鬧劇結束了。
掉落在院子裡的那些白菊花被傭人及時清掃,免得讓太太看到了又生氣。
卻說周雪母女倆被暴打一頓,再被扔出來,母女倆罵罵咧咧的,倒是不敢再闖進去,那麼多人在,都是本市商界的人物,看到了母女倆的笑話,還不定怎麼傳她們的壞話呢。
不過現在華家大房已經沒什麼名聲可言,先是逼着二房分家,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再是華真和沈燁的事被沈燁自己捅出來,再經娛樂記者深挖,連華真懷孕流過產的事都被曝出來了。
華真之前在許家宴會上失態過就成了笑話,這一次又鬧出了這樣的事,她在本市的名聲是不保的了,哪怕她還是華家的小姐,大房並未被二房趕出大宅去,但她的身價一滑再滑,真正的豪門都不會再考慮她這樣的女人做兒媳婦的。
周雪又心疼又氣恨。
有時候靜下心來想想,都不知道她折騰這一生有什麼用,到頭來得不到想要的還搭上了女兒的未來。
外界的人都在說二房的人仁慈,因爲二房並沒有把大房趕出大宅去,聽說華宸還沒有停掉他們的零用錢,不過也有人說是華立羣不讓華宸停掉大房的零用錢的。
華立羣終是念着手足情,不忍心對大哥一房人趕盡殺絕,甚至連家都沒有真正地分。
華宸因爲愛妻沉睡不醒,在公佈遺囑後,暫時沒有心思再處理家事。
等他緩過勁來,大房的零用錢怕是也保不住的。
周雪母女倆回到了大宅門口就進不去了,被華立英堵住了。
華立英看着也是剛回來的樣子,不過臉色陰黑得嚇人。他接到了弟弟的告狀電話,知道妻女送白菊花給華宸,詛咒華宸死。華立英本來就後悔聽了妻兒子女的話逼着弟弟答應公佈遺囑,結果失去了本屬於他的東西。
又接到弟弟的告狀電話,他更惱。
母女倆看到華立英黑着一張臉堵在門口,都有點害怕。華真害怕地問着母親:“媽,怎麼辦?爸看樣子是知道了,看爸那樣張臉,我們下車的話會不會被爸打死?”
自從看到過父母打架,華真才知道父親也會動粗的。
過去的父親是因爲對母親有感情,現在的父親早就被母親磨得沒有了情意。
周雪心裡也有點慌慌的,不過她還是強作鎮靜,對女兒說道:“別怕,他不敢對我們怎麼着的,小真,媽下車,你打電話給你大哥,把他從牀上給我叫起來,現在也就是你兩個哥還能護着我們了。”
幸好生了兩個兒子,否則她被華立英欺負都沒有人幫她。
周雪吩咐了女兒後,自己下了車,走向華立英,先聲奪人罵着華立英:“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和女兒剛纔被二房一羣人欺負了,文初曉那個賤人拿掃把把我們母女倆打成了這般,你還是男人的就去幫我們母女倆討個公道,他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霸佔了華氏集團還這樣作踐我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啪!”
一巴掌把周雪叫囂的話打斷了。
華立英抽了周雪一巴掌後,旋身進去,很快也操着一把掃把出來,周雪被他打了一巴掌正怒火中燒,打算和他撕逼,忽然看到丈夫也抄着掃把出來,二話不說就朝自己當頭打來,周雪氣極了。
夫妻倆也不管身份形象了,在門口扭打起來。
“大爺,大太太。”
傭人過來拉架。
華立英是男人,力氣大,周雪根本不是他對手,更何況他現在恨極了周雪,傭人拉架也是做做樣子的,誰敢真的和大爺作對?所以周雪又被狠揍了一頓,直到華勁匆匆出來拉住了父親。
華真在車上一直不下來。
她也是個無情的,怕自己下車也會被打,眼睜睜地看着母親被父親打。
“爸。”
華勁搶走了父親的掃把扔到一邊去,低吼着,“你和我媽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華立英氣紅了臉,指着周雪對兒子說道:“你問問你媽都做了些什麼事?事情都這樣了,她不知悔改,不知道去討好你二叔他們,反倒去激怒他們,她是想我們一家子被趕出大宅嗎?是想我們連每個月的零用錢都失去嗎?”
華立英想了好幾天,是想向弟弟和侄兒低頭,討好他們,看看能不能要回一點股份,可是拖後腿的老婆卻把事情搞砸了,現在別說要回一點股份了,等華宸發作時,他們一家子還能不能住在大宅裡都是個未知數。
今天文初曉幫華宸過生日,華宸暫時還沒有來找他們算帳,但不用多久華宸就會來算帳的了。
“我幹嘛要去討好他們,他們有種的就把我趕出去,我就不走,你那個偏心的老爸又沒有說明大宅的歸屬,他們有什麼資格趕我們出去?我們失去的僅是股份,公中出的錢,他們敢不給我,我就跟他們沒完沒了。”
“華宸是當家人,他要凍結咱們的帳戶那是分分鐘鐘的事!”華立英一聲怒吼。
周雪頓時愣住,愣愣地看着他,說不出話來了。
她怎麼就嫁進了這種規矩嚴,當家人就是土皇帝的大家庭呀!
……
飯後,除了林芝鳳夫妻倆還有文家人,其他人都走了。
下午的時候,華宸因爲公司裡有急事不得不去一趟,初曉在家裡做着蛋糕。
等到華宸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天已黑。
讓他意外的是,家裡一片漆黑,連院子裡的路燈都沒有亮。
怎麼回事?
好在玉姨在別墅門口等着,主要是攔着華宸的車,等到司機停車後,玉姨示意司機按下車窗後,她低低地對司機說了幾句話,司機心領神會。
華宸在車後座問玉姨:“玉姨,太太他們去哪裡了?屋裡怎麼不開燈?”
玉姨神秘一笑,“先生,你進去就知道了。”
司機也是扭頭對華宸說道:“先生,你能不能自己下車走進去?”
華宸:……
想來是愛妻吩咐的吧。
否則玉姨不會在這裡守着。
華宸沒有生氣,獨自下了車,獨自進去。
主屋大門倒是敞開着,在他快走到屋門口時,屋裡有了亮光,卻不同燈光。
“老婆,我回來了。”
華宸揚聲叫着。
“小宇,小詠,爸爸回來啦。”他又叫着一雙兒女。
想着兩塊小牛皮糖聽到他的聲音絕對會迴應的,哪知道沒有迴應,他跨進屋裡的時候,才明白爲什麼屋裡的亮光與燈光不同了,原來點着的都是蠟燭。
大廳裡騰出了空地方,用蠟燭擺成了一個小心形,在小心形下還有一行字。
老公,生日快樂!
這幾個字也都是大量的蠟燭擺成的,燈火搖曳,卻能一眼看清出那是什麼字。
再看,他的愛妻身穿一襲淺紫色的連衣長裙,披着柔順的長髮,戴着他送給她的首飾,手捧着一束鮮豔的玫瑰花束,在他看向她的時候,她微笑地走過來。
華宸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帶着微笑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眼神變得柔和而深情。
初曉走到他的面前,把那束鮮花遞給他,微笑地送上她的祝福語:“老公,生日快樂!”
華宸接過了花束,她又給了他一個擁抱,還略略地踮起腳親了他一下,華宸此刻的心情如同那束鮮花一般怒放。
初曉拉起他的手,拉着他走進了餐廳裡,餐廳裡也是燭光,還有她爲他精心準備的一桌子好菜,亦有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杯裡各有半杯的酒水。
另外還有一隻初曉親手做的生日蛋糕。
“孩子我讓爸媽帶走了,今晚,誰都不會打擾我們。”
初曉把華宸拉到桌子前,按他坐下。
傭人,她都放了假的。
今晚,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浪漫的燭光晚餐。
華宸幾乎都不說話,被初曉準備的浪漫燭光晚餐感動得說不出話了,吃菜便吃菜,喝酒便喝酒,就是他的視線一直都膠在初曉身上,一刻都捨不得移開。
初曉酒量不佳,不過此情此景,也用不着大口喝酒,她一點一點地喝,倒是能陪着華宸喝很長時間。
無須太多甜言蜜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儘可以看出夫妻倆的感情有多深厚,可以看出華宸有多麼的開心。
在初曉微醉的時候,華宸捨不得再讓她喝下去。
她歪靠在他的懷裡,調皮的手在他胸膛上畫着圈圈,挑逗得華宸差點把持不住在餐廳裡就要了她,她還吐氣如蘭,在他耳邊吹着熱氣,嬌嬌軟軟地說:“老公,房裡還有我準備給你的生日禮物,我,也是你的禮物,今晚允許你盡情拆禮物。”
華宸寵溺地低笑,在她的脣邊輕吻一下,“我怕我盡情的話,你明天又起不來。”
初曉摟住他的脖子,“那我明天就不起來了。”
華宸再吻她一下,打橫抱起她,視線還與她膠在一起,抱着她一步一步地上樓。
既然老婆熱情如火,那他就不客氣地拆禮物了。
這邊華宸夫妻倆過着浪漫的夜,那邊的華勁就着從商無極那裡討來的玉牌,聯繫上了展先生。
“你是誰?”
商無極過去經常聯繫展先生,展先生早就記住了商無極的電話號碼,今晚換了號碼,展先生冷冷的聲音裡也有着點點防備。
“我姓華,華勁。”
“原來是華家的三少爺呀。”
“是我。”
展先生冷聲問道:“商總讓你聯繫我的?”
“無極把玉牌轉送給我了。”華勁簡單地解釋一句。
展先生在電話那邊沉默片刻再問:“有事?”
華勁倒是夠直接,“我想見你們大小姐。”
他這樣說等於是暗示展先生,他已經知道玉狐狸的真實身份了。
展先生冷冷地說道:“你過十分鐘再打來。”然後就掛了電話,轉而聯繫大小姐身邊的人,等到對方接電話後,他低冷地說:“我有急事找大小姐。”
很快,他聽到了大小姐比他更冷的聲音。
“何事?”
“大小姐,商總把你的玉牌轉送給華勁了,華勁似是知道了大小姐的身份,剛剛聯繫我,指名了要見大小姐,大小姐要不要見他?”展先生恭敬地說道,“華家兩房人的矛盾越鬧越僵,大房逼得二房同意公佈了老爺子的遺囑,沒想到老傢伙倒是留了一手,導致華家大房失去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現在華氏集團與大房沒有半點關係了,可以說完全歸華宸管理了。”
展先生知道大小姐一直針對着華宸,很自然地把華家的近況告訴了大小姐。
玉姐姐冷笑着:“他華勁算哪根蔥,也想見我?”
頓了頓,她吩咐展先生:“你讓華勁來T市見我。”
弟弟還在A市,玉姐姐不想讓弟弟知道她和華勁見面。
展先生就知道大小姐是會見華勁的,華勁和商無極一直都是大小姐用來對付華宸的兩枚棋子,大小姐要讓華宸變得一無所有,華勁再度送上門來給大小姐利用,大小姐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但展先生總覺得其中有點古怪,他先是恭敬地應了,之後又恭敬地提醒着玉姐姐:“大小姐,商總今非昔比,他忽然把大小姐的玉牌轉送給華勁,說不定是陰謀。大小姐小心點好,免得中了他的陰謀。”
大小姐至今能夠安然無恙,就是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也沒有人能夠盯上大小姐的行蹤。
展先生怕大小姐和華勁再度合作,會落入圈套暴露了行蹤。
玉姐姐自負地冷笑着:“十個商無極也玩不過我。”
展先生聽着大小姐自負的話,知道自己再相勸只會惹怒大小姐,便息了再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