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少彥坐在棺材旁邊,在他身後站着他的貼身保鏢阿忠和阿向。
前來的車子停下來。
玉姐姐下車,黑着臉大步走到弟弟跟前,怒道:“少彥,你這是在做什麼?”
玉少彥擡頭看着姐姐,然後慢慢地站起來,與姐姐對視着,他輕輕地問道:“姐帶這麼多人來少彥這裡有何貴幹?”
“姐是來看你的,姐每次來不都是這樣嗎?”
玉少彥苦笑,“姐,你別騙我了,你是爲了小宇和小詠而來,對吧?”
玉姐姐臉色更黑,“少彥,我是你姐!你怎麼能和姐姐作對?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和姐作對,唯獨你不可以,你讓開!”
果真,姐姐是爲了兩個孩子而來。
姐姐輸給了華宸吧,所以想拿孩子當人質。
玉少彥指着旁邊那口棺材,對姐姐說道:“姐,你把我打死,放進這口棺材裡,你便可以進去了。”
“玉少彥!”
玉姐姐被弟弟的話氣得臉色發青,她瞪着弟弟,怒道:“玉少彥,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姐姐嗎?”
玉少彥迎着姐姐的瞪視,輕輕地說道:“正因爲我心裡有你這個姐姐,我才這麼做。姐,你因爲我做了多少壞事?你那樣做是爲我好嗎?那是讓我揹負責着一輩子的良心不安,我恨不得我馬上就死,死了,你就不會因爲我去害人。姐,我也活夠了,你把我打死吧,這口棺材是我我爲我自己準備的,我死了,姐姐做什麼事,我都不會在意了。”
“你……少彥,姐是過來看看你,又不是要做什麼壞事,你進去,外面太冷。”玉姐姐氣極,可是對上弟弟那張蒼白的臉,她又心疼不已。弟弟比她小了幾歲,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就帶着弟弟,護着弟弟,在她心裡,弟弟的命比她還重要。
可是弟弟卻……
華宸太狡猾也太大膽,明知道她和玉少彥的關係,都敢把他的父母以及兒女送到弟弟這裡來,他就不怕弟弟向着她的嗎?
看到那口棺材,玉姐姐就覺得晦氣。
華宸就是看中了弟弟的善良心性,看中了她對弟弟不忍動手。
到了此時此刻,玉狐狸忽然覺得她還真不瞭解華宸。
“阿忠,阿向,你們是怎麼照顧少爺的?還不把這口棺材給我砸了!”玉姐姐罵着兩名保鏢,阿忠和阿向卻不動,阿忠恭敬地回答道:“大小姐,從我們跟在少爺身邊開始,你就說過的,我們的職責是保護少爺,只能聽少爺的吩咐,少爺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在職責上,我們沒有錯。”
玉姐姐被阿忠駁得啞口無言。
弟弟身邊的八名忠心保鏢都是她安排來的,但是弟弟的人,在考驗真心的時候,他們都是向着弟弟的。
“姐,你既然是來看我的,現在也看到我了,你可以走了。”玉少彥依舊是輕輕地說道,“你也別爲難我身邊的人,做什麼都是我安排的,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
“少彥,外面風大,又冷,這天也陰陰沉沉的,快要下雨,來,姐帶你進去。”玉姐姐就想扶着弟弟上去,玉少彥卻避開了她的手,依舊說道:“姐,你走吧。我不跟你進去,你要是進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說着,他迅速地從他的靴鞋裡抽出了一把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上。爲了藏着這把匕首,他特意換上的靴鞋。
“玉少彥!”
玉姐姐氣極,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她真的一巴掌打過去了,管他自不自殺,敢威脅她的人,她從來不會留他們活着,可是這個是她的弟弟,她嫡親的弟弟,親弟弟如此威脅她,她不能要他的命!
“姐,我還是那句話,姐要進去,就踩着我的屍體進去。姐要是不願意看着我死,請姐離開!”玉少彥威脅姐姐毫不猶豫,“小宇和小詠好歹還叫我一聲乾爸,我認下他們做兒女,也是真的喜歡他們,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兒女,姐是要我兒女的命,我怎麼能讓姐進去?”
“他們是華宸和文初曉的兒女!”
玉少彥苦笑,“看來姐是不死心的了,連小孩子,姐都不想放過嗎?”他力道一加,橫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便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血痕跡,那點點鮮血滲出來,玉姐姐看得是肝神俱裂。
她又痛又恨地吼着:“玉少彥,你住手!你鬆點力,該死的,你本來就貧血,你身上有多少血?你鬆點力,別傷着自己,姐走,姐走還不行嗎?你把刀放下!”
“姐現在就走,我要看着姐走,等姐走了,我自會放下刀。”
玉姐姐看着他脖子的血,雖說血流得不大,她也心疼得要命,狠狠地踢了棺材一腳,玉姐姐對自己的人一揮手,說道:“我們走!”
然後帶着她的人便走。
那些跟着她的手下看着玉少彥那般,也不敢說話,默默地跟着怒氣衝衝的玉姐姐走。
玉姐姐在上車之前,又扭頭對弟弟說道:“玉少彥,你最好就好好地活着,你要是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逃脫!哪怕他們死了,我也要把他們挖出來鞭屍!”
玉少彥不說話,只是痛心地看着姐姐。
玉姐姐恨恨地上了車,很快,她帶來的人便離開了。
直到車子遠去,玉少彥手裡的匕首才掉在地上,咣一聲響,然後他整個人跌回剛纔坐的那張椅子裡,阿忠阿向心疼地叫着:“少爺。”
玉少彥無力地擺擺手,讓他們什麼都不用再說。
“少彥。”
輕輕的,溫柔的,又帶着心疼的聲音飄進了玉少彥的耳裡。
許如茵出來了。
在姐姐未走之前,玉少彥不允許許如茵出來,許如茵受華宸所託,也知道玉姐姐前來是想利用小宇兄妹倆做人質,威脅華宸,所以她很擔心玉少彥,但還是留在屋裡看護着兩個孩子。
華立羣夫妻倆也是在玉少彥準備了一口棺材,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許小姐,少爺脖子受傷了,快幫少爺包紮。”見到許如茵出來,兩名保鏢着急地道。
很多時候,他們的勸說都沒有用的,只有許小姐的話才管用。
許如茵看到了地上那把粘了點點血的匕首,她彎下腰去撿起了那把匕首,然後扶起玉少彥,溫柔地說道:“我扶你進去止血,上點藥。”
玉少彥沒有阻止她,順從地跟着她進去。
兩名保鏢鬆了一口氣。
棺材還留在別墅大門口,大門被關上,保鏢們隨時留意着外面的動作,他們沒想到有一天,他們要防着的竟然是他們的大小姐。
“乾爸。”
兩個孩子見到玉少彥,都小跑過來,看到玉少彥脖子上流血,兩個孩子都叫起來,“乾爸流血了。”
華立羣和林芝鳳兩個人也是快步走過來,“怎麼回事?”
“林阿姨,那邊的櫃子上有藥箱,麻煩你幫我拿過來一下,少彥的傷需要消毒止血包紮。”許如茵把玉少彥扶到沙發前坐下,林芝鳳連忙去拿藥箱。
玉少彥把兩個孩子拉過來,擁住他們小小的身體,輕輕地說道:“乾爸總算不負你們爸爸所託。”
衆人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極不是滋味。
許如茵幫玉少彥的傷口消了毒,止了血,再包紮好,見玉少彥臉色難看,心情低落,她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握着他的手,不說話,就是默默地陪着他。
“初曉和華宸會不會?”林芝鳳擔憂地說着。
那個玉姐姐竟然是道上的玉狐狸,林芝鳳真的想不到那麼年輕,那樣漂亮的一個女人,竟然是十惡不赦之人。
玉少彥要護着他們,都需要在姐姐面前自傷,不肯到這裡來的初曉要與華宸同生共死,他們會如何?
林芝鳳真恨不得現在就去看看兒子他們。
但她又不能出去,兒子把她送到這裡來,是想無後顧之憂的。
她要是踏出了這棟別墅,就會拖了兒子的後腿。
華宸和初曉怎麼樣了?
初曉此刻剛從公司裡出來,在保鏢們的護送下回家。
她並不知道玉姐姐已經過來,連華宸都不知道玉姐姐會來得這麼迅速。
車行到半路,就被堵住了,初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坐着的車,以及保鏢們的車,車窗玻璃全都被重物砸碎,那些氣勢洶洶的黑衣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砸車劫人。
保鏢們倒是想護着初曉,讓初曉先逃走,但是對方人多,路段又被堵住了,後面的車輛根本無法近前,他們還以爲是發生了車禍呢。保鏢們根本不是這些兇殘的黑衣人的對手,對方還操着傢伙來的,很快,保鏢們便被他們打傷,倒在地上起不來。
初曉自知逃不脫,她立即用袋子做遮掩,打了110電話,在電話接通後,她低聲說道:“我是文初曉,我現在XX路,我遭到打劫了,他們砸車劫人,他們的車牌號碼是……”沒看到車牌,車牌被遮住了,她只能告訴警方對方的是什麼車子。
保鏢們無法抵擋黑衣人的粗暴,初曉也只來得及跟警方說出對方的車子,就再也沒有機會說話。
不過她也不掛機,警方都是聰明的,聽到現場有打鬥聲,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把這個女人帶走!”
爲首的黑衣人吩咐着。
初曉被兩名黑衣人強行架走,塞進了一輛車裡,隨即她的手袋以及手機全都被搶走,黑衣人發現她的手機還在保持着通話中,而且她是與警方通着電話,立即掛斷通話,一巴掌就招呼到初曉的臉上,罵道:“報警!報警你只會死得更快!”
被打了一巴掌,初曉捂着臉,偏着頭。
車子快速地開動。
初曉不敢亂動,只希望警方能迅速地追上來,把她救出。
“把她劈暈。”
爲首的黑衣人又吩咐一聲。
在狹窄的車內,身邊又坐着兩位兇殘的黑衣人,初曉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劈暈了。
……
初曉醒來的時候,她在一間黑暗的地下室裡,地下室裡有一盞燈,不過燈光微弱,除了這盞燈外,再無其他東西,而且地下室的空氣極其不好,因爲空氣不流通。
初曉剛坐起來,地下室的門便開了,有個人出現在地下室門口,正是逃亡中的華勁。
“華勁?”
初曉爬站起來,防備地看着華勁從臺階上一步一步地走下來,華勁沒有關門,讓地下室亮了點。
“想不到是我吧。”
華勁陰陰地笑着。
沒想到玉狐狸的人劫到了文初曉後,竟然送來給他,玉狐狸知道他對文初曉有想法?
華勁被玉狐狸的人救了之後,就一直躲在這裡,但這裡是哪裡,他也不知道,他不敢出去,怕被警方抓到,也不敢多問,這些人都是凶神惡煞的,並不會因爲他和玉狐狸有合作就禮待於他。
“華勁,你現在已經被警方通緝,我勸你別再和他們混在一起,自己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華勁笑,笑得諷刺,“文初曉,你以爲我現在去自首還能爭取寬大處理嗎?”那麼多的毒品,足夠判他死刑了,他不想死呀!是華宸害的,華宸害得他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華宸,是華宸害得我這樣的!”
“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不要把你犯下的錯推到華宸身上。如果不是你在背後搞陰謀,小動作不斷,你和華宸還是堂兄弟。是你們不識好歹,華宸爲了華氏勞心勞力的,你們一大家子都是靠着華氏養着,也等於是華宸在養着你們,你們不知感恩還在背後針對華宸,害沈家破產,再把禍嫁到華宸身上,逼得我和沈燁分離,與華宸結怨,華勁,這都是你的貪心所致,是你的狼子野心害得你自己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對華勁,初曉是恨得牙癢癢的。
上輩子,華勁藏得深,她和華宸也未能化解誤會,到她死,華宸也跟着心死,華氏集團落入了華勁手裡,她一雙兒女都遭到華勁的虐待,婆婆知道真相後被活活氣死。
這輩子,她努力地修復與華宸的關係,補償母愛給兩個孩子,改變了很多事情,華勁的陰謀才落空。
華勁逼近前來,他陰陰地笑着,“原來你都知道了,不錯,沈家破產就是我的手筆,沈燁會對你下藥,把你送給華宸,也是我賣通他的親人逼迫他的,我騙他們,只要他們能逼得沈燁把你送出去,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沈家度過難關。之於他們沈家,你文初曉不過是一個外人,他們自然選擇了他們的公司。”
“沈燁把你送出去,我就讓沈家破產了,哈哈哈,沈燁既失去了摯愛,又無法保住自家事業,以爲一切都是華宸搞的鬼,恨死了華宸,也無法面對你,他一走了之,你自會恨華宸,懷疑是華宸做的手腳,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文初曉,看着你不停地傷害華宸,我都要爲你鼓掌了,你太棒了,華宸,也只有你才能傷到他。”
“啪!”
初曉狠狠地給了華勁一耳光。
華勁捂住被打的臉,陰森地盯着初曉,陰冷地道:“文初曉,這是你第二次打我的臉,你別以爲我不敢動你,我早就想睡了你,想嚐嚐你是什麼滋味,能讓華宸那般着迷,看着你越來越有韻味,我居然後悔過,後悔把你送給了華宸。”
初曉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她也早就想狠抽這個男人一頓的了。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打到華勁,被華勁攫住了手腕,“事不過三,被你打了兩次,你還想打我第三次嗎?”他用力地把初曉扯近前,想勒緊初曉的腰,想親吻初曉。
初曉以前挺着大肚子的時候,還和華真打架呢。
華勁想非禮她,她掙扎,對華勁又踢又抓又咬,毫不留情,她甚至都沒有慌亂,像一個經驗老到的打手,沉着地還手,華勁一個大男人,竟然沒有佔到她半分的便宜,反倒被她抓得臉上,脖子上都是傷。
華勁恨極,不管不顧地用力地抱住她,就把她往地主摁倒,文初曉張嘴便往他手臂上狠狠地咬着,痛得華勁大叫,他也發狠地扯着初曉的頭髮,初曉被扯得痛極,被迫鬆了嘴,華勁趁勢扳住她的頭就往地板上撞去,想把她撞暈,誰知道初曉的右腿一弓,膝蓋就入境華勁的重要部位頂去。
“嗯!”
華勁痛哼一聲,扳住初曉頭的手一鬆。
初曉用力地推開他,他痛苦地捂住重要部位,倒在地上,初曉爬起來,朝他便是一陣踹。
“不愧是華宸的女人,跟華宸一樣狠。華勁,你真沒用,這麼想睡她,把她送到你面前了,你居然還制服不了她。”冷冷的聲音在門口傳來,初曉扭頭看去,看到玉姐姐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一副要將她碎屍萬段的樣子。
華勁痛苦地哀嚎着,初曉那一頂力氣太大,痛死他了,也不知道以後,他還能不能碰女人。
他是知道文初曉很辣的,卻沒想到辣成這般,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都制服不了她。
“去,把她扒光!”
玉姐姐因爲對華宸有着非份之想,最是嫉恨初曉得到華宸的癡心愛戀,在她眼裡,初曉根本就配不上華宸,可是以前初曉那樣作死,華宸依舊對初曉死心塌地,現在初曉和華宸真心相愛了,華宸更把初曉當成了眼珠兒。
這些都是讓玉姐姐嫉恨的。
她生活在黑暗之中,就算對華宸有好感,亦不能光明正大地一起,主要的是華宸對她不屑一顧,她比初曉要漂亮,可華宸的眼裡只有文初曉。
她得不到,她就要毀掉!
總之,絕不讓文初曉好過。
剛好,華勁對文初曉有非份之想,她正好利用華勁,往華宸身上狠割幾刀,她倒想看看,在文初曉遭到凌辱後,華宸還能一如以往般愛着初曉嗎?
初曉臉色劇變。
“大小姐,不好了,警察來了,把我們包圍了!”
忽然有個人跑來,驚慌地向玉姐姐稟報着。
聞言,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玉姐姐爆了一句粗口,“他媽的,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她安排人去劫來文初曉當人質,再帶到這裡來,都是極其隱蔽的,除了她的人,沒有人知道這裡是她的落腳點。
顧不得太多,玉姐姐吩咐道:“出去頂着,他們敢進來,進一個殺一個,進兩個殺一雙。”
她則是快步地走下來,粗暴的攫住文初曉的手腕,初曉在練家子的玉姐姐面前,一出手就敗,被玉姐姐扭住了手臂,玉姐姐把她往前推着走,分明是要把她當成人質,與警方談判。
玉姐姐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冷。
混了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和警方過過招,卻是第一次被警方圍住她的落腳點。
她的身份怕是完全暴露了吧。
是誰查到她的落腳點?
華宸?
華宸應該沒有這樣的本事,那是誰出賣了她?
這棟別墅圍牆極高,院子裡樹木蔥鬱,外面的人只能看到高過圍牆的樹木,是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的,周圍的人家只知道這棟別墅的主人特別神秘,每次到來都有長長的車隊,前呼後擁的,偏又看不到主人家長什麼樣。
此刻發現這裡被大量的警察圍住,甚至還有防暴隊,周圍的人既驚訝又好奇,想知道里面的是什麼人,犯了什麼罪,竟然出動了防暴隊來圍堵。
玉姐姐在得知除了警察之外還有防暴隊,臉色更黑。
到底是誰出賣了玉姐姐?
是應醫生。
應醫生長年幫玉少彥治病,以前玉少彥也來過這棟別墅,發病時,應醫生便被送到這裡來幫他看病。對於玉姐姐的落腳點,應醫生是知道的,多年來,他不敢說出去,是怕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會丟掉小命。
這一次,他說出來,也僅是告訴了華宸,他並沒有出面的,他把希望寄託在華宸身上,希望T市的警方這一次能把玉姐姐抓到。
雖說應醫生一家子現在還是安全的,但玉少彥的身體能不能好,應醫生心裡真沒底,要是玉少彥死了,他一家子也活不了。長期生活在這種緊張害怕的環境裡,應醫生哪有不恨,哪有不怨的?
從華宸一家四口出現在玉家別墅,從玉少彥對華宸一家四口的態度,應醫生就開始密切留意着華宸。
雖然應醫生也長期被玉姐姐的人監視着,長年累月都不見應醫生有異常,那些監視應醫生的人鬆了點,應醫生就逮着機會把玉姐姐在各地各處的落腳點都傳送給華宸。
初曉是在T市被劫,警方又到處設着關卡通緝着華勁,玉狐狸等人短時間內是離不開T市的,在得知妻子被劫後,華宸報了警,同時也把應醫生送給他的情報,交給了警方。
警方得知十惡不赦的玉狐狸竟然在T市,華家大少奶奶被劫一事又與玉狐狸有關,立即出動大量警力前來圍捕玉狐狸,深知玉狐狸手裡有傢伙,怕是警力不足,所以才請來了防暴隊幫忙,除了防暴隊,暗中還有狙擊手。
上面的意思是,如果無法生擒玉狐狸,就斃了她,不能再讓她逍遙法外,繼續禍害人間。
也是玉姐姐過於自負,恨她的人也多。
如同玉少彥所說,姐姐僅是因爲他的病,就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多少醫生以及醫生的家人是死在姐姐的手裡?
玉少彥活着,會連累很多人,死了,連累更多人,他是真真生不得死不能。
警察在外面喊話。
玉姐姐帶着在這裡的所有人,她的手下都操着傢伙,她手裡則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文初曉的脖子上,架着文初曉出去。
“初曉。”
華宸看到愛妻,就想上前,被刑偵大隊長拉住,玉姐姐冷冷地喝斥着:“都給我讓開,否則我就一刀划過去,她立即身首異處!”
大隊長沉聲說道:“玉狐狸,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開人質,束手就擒吧。”他都沒想到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就是縱橫道上多年的玉狐狸。
警方無數次策劃着圍捕玉狐狸的方案,無數次都失敗,因爲他們查不到玉狐狸的真身,纔會讓玉狐狸逍遙法外多年,就算玉狐狸的手下落入了法網,那些人也是硬骨頭,始終不肯供出玉狐狸的半點消息。
玉姐姐冷笑着,“劉大隊長,在我的字典裡是沒有‘束手就擒’這四個字的。”她認得刑偵大隊長,過去,這些人都是被她戲耍得團團轉的。
“讓開,你們誰敢上前半步,就等着幫文初曉收屍吧。”
玉姐姐不僅狠,膽子也夠,在這麼多警察圍住她的時候,她也敢劫持着文初曉緩緩而出。警方也不敢輕舉妄動的,因爲玉姐姐的手下都有傢伙,真火拼起來,雙方都會死傷慘重。
但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玉狐狸又一次溜走,他們又不甘心。
“讓開!”
玉姐姐見大家不動,再喝一聲,架在初曉脖子上的刀子就要划動,華宸立即叫着:“玉狐狸,你別傷害初曉,放了她!”
刑偵大隊長也趕緊讓大家後退。
玉姐姐冷笑着:“華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心急如焚吧?你就這麼愛這個女人嗎?她哪裡好,值得你如此愛她?你最好就讓他們都往後退,退得遠遠的,否則你就準備替你老婆收屍吧。”
“玉狐狸,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寧願車輪從你的身上輾壓過去都不會讓你上車的。我就是愛初曉,值不值得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玉姐姐呵呵地笑,“真是好感人!讓開,全都後退!”玉姐姐抓着初曉做人質,逼得大家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後退,玉姐姐的手下們趕緊去開車,護着玉姐姐上車,文初曉也被拖到了車子旁邊。
這個時候又來了兩輛車,其中一輛車是許如茵的。
“吱——”緊急的剎車聲響起,在玉姐姐的手下要朝許如茵的車子開火時,玉姐姐大喝一聲:“不準開火!”
“姐!”
匆匆下車的人是玉少彥,許如茵緊隨其後。
看到姐姐劫持了文初曉,周圍又那麼多警察,玉少彥知道姐姐這一次是難以逃脫的了,他心痛得面如白紙,但他還是力勸着姐姐:“姐,你放了初曉。”
“少爺,你過來!”
玉姐姐的手下着急地叫着,讓玉少彥到他們的身邊。
玉姐姐更是怒道:“玉少彥,你沒看到你姐我現在有多危險嗎?你竟然還幫着外人,我是你姐啊!”
玉少彥眼睛通紅,撲嗵一聲就跪下了,他朝姐姐不停地叩着頭,淚流滿面,“姐,少彥求求你了,放了初曉吧,姐,求求你了。”
“許如茵,把少彥帶走,把他帶走!”
玉姐姐因爲弟弟這一跪,一叩頭,心神都亂了,她喝斥着許如茵,命令許如茵帶走玉少彥,她的手下上前就要去把玉少彥拉過來。
“少爺,那是大小姐,是你的親姐,是你唯一的親人,你怎麼能向着外人逼迫大小姐。”兩名手下上前架扶起玉少彥,玉少彥奮力地掙扎,推開了他們的架扶,兩名手下還想再一次扶他的時候,他忽然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往後便倒。
“少彥!”
“少彥!”
許如茵和玉姐姐都叫了起來。
初曉趁玉姐姐分心之際,頭一歪一低,就在玉姐姐持刀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玉姐姐吃痛,勒住初曉脖子的手鬆了鬆,初曉身子往下一縮,瞬間便聽到槍聲響,還伴隨着華宸的叫聲:“初曉!”
初曉還沒有反應過來,有個人撲過來,撲在她的身上,她被撲倒在地上,耳邊只聽到陣陣的砰砰響,撲壓在她身上的那個人也悶哼一聲,可能受了傷。
待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初曉趕緊翻身並小心地扶推開撲在她身上的人,她開始以爲是華宸,待她扶推開那個人時,卻是沈燁。
原來跟着許如茵一起來的還有沈燁,只不過在玉少彥和許如茵下車的時候,沈燁還在車上,待到玉少彥吐血暈倒了,沈燁才下車。初曉咬了玉姐姐一口,在她身子往下一縮時,躲在暗處的狙擊手開了火,子彈正中玉姐姐的眉心,玉姐姐倒地之時,她的手下發狠地朝初曉開火,沈燁便是在這個危急時刻撲過來替初曉擋住了。
“沈燁!”
初曉扶起了沈燁,看到他嘴角不停地流出血來,她抖着手幫他拭着血,慘白着臉,“沈燁,你撐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這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警方只有兩名警察受了傷,玉狐狸帶來的人除了玉狐狸因爲正中眉心當場斃命,其他人也是受了傷,隨即被警方抓獲。玉狐狸當然不止這麼一點手下,落入法網的僅是她帶過來的。不過其他人,警方會全力追捕。
玉狐狸死不瞑目,到死,她的眼睛都是望着弟弟的方向。
她是很壞,十惡不赦的,不過她對弟弟玉少彥的疼愛卻是真心的。
她是捨不得弟弟的,她是害怕沒有了她,弟弟就會難以生存的,再多的不捨,在狙擊手開火時,她也只能帶着不捨命赴黃泉,去十八閻羅殿爲她生前犯下的錯贖罪,以她的罪孽來看,怕是永世都不得翻身。
華宸奔撲過來和初曉一起扶着沈燁,早就有人叫救護車了。
“沈燁,你撐着,我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華宸要抱扶沈燁起來,沈燁卻虛弱地擺了擺手,他看着初曉,見她爲自己哭,爲自己擔心,他費力地擡手想摸摸初曉的臉,初曉連忙湊近前去讓他摸到了她的臉。
“初……曉……我把命……還你,原……原……”那個諒字都沒有說出來,沈燁的手便自初曉的臉上滑落,他的頭也歪靠在華宸的臂彎。
“沈燁,沈燁!”
初曉搖晃着他,他已經沒有了氣息,再也不能迴應她了。
愛也好,恨也罷,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
……
玉家別墅。
幾位經常參與搶救玉少彥的醫生以應醫生爲首,正在平時當成急救室的房間裡搶救着玉少彥,顧醫生也在裡面幫忙。
許如茵等人在房外緊張地等待着。
“如茵,少彥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林芝鳳緊握着許如茵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她。
“林阿姨,我好怕,少彥他都吐血了……”許如茵扭身伏在林芝鳳的肩膀上,哭了。
玉少彥當時已經面如金紙了,被緊急送回來,應醫生看到他那樣的臉色,應醫生的臉色都鉅變,怕是凶多吉少。
“他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好,他是個好人,如茵,好人一生平安,少彥會沒事的。”林芝鳳除了不停地安慰許如茵,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玉少彥的保鏢們站在門口像僵了一樣。
大小姐伏法了,大小姐帶過來的人全落入法網,他們因爲是被大小姐安排在少爺身邊,從來沒有幹過殺人越貨的事,大小姐等人的罪牽連不到他們身上。
可是少爺卻不好了。
華立羣擁着兩個孩子,緊盯着那扇門,盼着顧醫生等人出來,又怕他們出來。
不久後,許太太等人趕了過來。
夜色已深。
裡面的人爭分奪秒,傾盡全力去救治玉少彥,外面的人,苦苦等候,備受煎熬。
許太太是不喜歡玉少彥的,她覺得玉少彥身體太弱,女兒要是嫁給了玉少彥,隨時都會成爲寡婦,現在知道了玉少彥的真正身份時,她更不願意讓女兒和玉少彥在一起了。
不過現在玉少彥正在危急之時,許太太也不敢說什麼不好的話,只能緊緊地擁着女兒。
天矇矇亮的時候,華宸和初曉也趕了過來。
沈燁的遺體暫時停放在醫院的太平間,初曉通知了沈燁的家人過來,簡單地安排了一下後,她和華宸再拖着疲憊的身體匆匆地趕來玉家別墅。
華宸夫妻倆剛上到二樓,關閉了一個晚上的門開了,是顧醫生出來了。
“顧醫生,少彥怎麼樣了?”
許如茵幾乎是撲過去的,她緊張地扳住顧醫生的雙肩,着急地問道。
顧醫生摘下了戴着的口罩,靜靜地望着許如茵片刻,擡手,輕輕地拍了拍許如茵的肩膀,沉重地說道:“應醫生讓我出來跟你說一聲,做好心理準備,玉先生這一次怕是挺不過去了,早點幫他準備後事吧。”
許如茵扳着顧醫生雙肩的手倏地施力,她用力地搖晃着顧醫生,哭叫着:“顧醫生,你們救他,救救他吧,他還那麼年輕,他那麼好,求求你們救他吧,我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了。”
她扶着顧醫生的身體往地上跪下。
“許小姐,你別這樣。”
“如茵。”
許太太含淚扶着女兒,“如茵,你別這樣。”
許如茵頭重重地叩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她不停地說道:“顧醫生,我給你叩頭了,你們救救少彥,救救他吧,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呀……”
“許小姐,我們都盡力了,你別這樣。”
顧醫生心裡也難過,做醫生的,看多了生離死別,她以爲她麻木了,此刻看着哭成個淚人的許如茵,看着許如茵不停地叩頭求她救玉少彥,顧醫生的心糾成了一團,她真希望自己是神仙,有起死回生的仙丹,讓玉少彥服下仙丹,恢復健康。
可惜,她不是神仙。
在裡面參與搶救玉少彥的幾個醫生都是當代醫術最好的,也是長年幫玉少彥看病的,很清楚玉少彥的病情。
應醫生都這樣說了,她顧美女還有什麼能力去救回玉少彥?
“少彥,你要活過來,你要活過來,少彥……我等你,你要是不出來,我也不活了,我們倆生還未做夫妻,死了黃泉路上有個伴。”許如茵哭嚷着。她和玉少彥早已肌膚相親,哪怕玉少彥不肯娶她,她也當自己是他的妻子,他生,她與他同枕,他死,她與他同穴。
“顧醫生……”初曉含淚看着顧醫生,玉少彥那幾位保鏢,默默地跪下,默默地向顧醫生叩頭,顧醫生難過地道:“你們救我也沒用,去幫他準備後事吧。”
顧醫生蹲下身子,對着許如茵說道,“許小姐,你別這樣子,就讓玉先生走也能走得放心些。”
許如茵的額因爲叩頭,已經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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