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詩彤頓了頓,用着商量的口吻,問初曉:“能讓小宇聽聽電話嗎?幾天不陪着他們,我怪想他們的。”
初曉略帶遲疑,不過最終她還是把手機貼到兒子的耳邊,孩子親近容詩彤那是她造成的,她想把孩子的心拉攏過來,要靠她的真心付出,不是僅僅靠着隔離容詩彤的。
小華宇聽到了容詩彤的聲音,甜甜地叫着:“姨姨。”
“姨姨。”
小華詠也跟着叫,並伸手來搶手機。
初曉大方地把手機移貼到女兒的耳邊。
容詩彤在電話裡跟兩個孩子說什麼,初曉不知道,她只知道兩個孩子會說的話不多,很難和容詩彤在電話裡交流,他們都叫了幾聲姨姨後,很快便失去興趣,把手機推還給初曉。
“小宇,小詠。”
容詩彤不知道孩子把手機推還給初曉,還在那邊叫着。
初曉忽然覺得在兩個孩子的心裡,容詩彤是很容易被取代的。
她心裡歡喜,面上不顯,對容詩彤說道:“他們不想聽了。”
容詩彤失落。
孩子太小,很容易就會忘掉一個人,她已經有幾天沒有出現在孩子的世界裡,孩子們雖然還記得她是姨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親熱了。
“沒事,我就是想聽聽他們的聲音,知道他們好好的便行。初曉,我還在上班,先掛電話。”
容詩彤失落地結束了與初曉的通話,她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身子往後靠,靠在黑色的轉動椅上,呆呆地望着桌面。
華宸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過去是文初曉給她大開方便之門,也是她夠厚臉皮,總是貼到華宸的身邊。如今文初曉醒悟了,不想與華宸離婚,以華宸對文初曉的感情來看,她真的是一點勝算的機會都沒有。
別說華宸了,連在華宇兄妹的心裡,她都會漸漸成爲一個陌生人。
“文初曉,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容詩彤恨恨地自言自語。
惱極文初曉的轉變,害得她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
心裡清楚自己是沒有勝算的,也考慮着要放棄華宸的容詩彤,卻沒法不怨恨文初曉。
她也知道自己插足華宸與文初曉的婚姻,不地道,她就是不甘心嘛,明明是她先認識華宸,先愛上華宸的,爲什麼被文初曉得到了華宸,而且過去的文初曉還不知道珍惜。
再次抄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文初曉打了一通電話出去,是打給方姨。
方姨很快就接了她的電話。
“方姨,是我。”
“容小姐。”方姨開口帶笑,她是最偏向容詩彤的,“容小姐,你晚上要過來吃飯嗎?我多做幾道菜。”方姨忘記了先生吩咐過未經太太不同意就不讓容詩彤進門的,接到容詩彤的電話,習慣性地問着容詩彤。
方姨的話就像針扎着容詩彤的心,扎得她難受。
她堂堂容家的大小姐,不管是哪方面都比文初曉優秀,她冒着被所有人指指點點的風險幫着華宸,等着華宸恢復自由身,甚至能做到把華宇兄妹倆視如親生,結果呢?
驕傲的容詩彤自然不會在方姨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失落,此刻的她其實就是一個失敗者,可饒是失敗了她都還要在一些人跟前保留着她的風度,保留着她的尊嚴。
“不用了,我晚上要應酬,沒空過去。”容詩彤淺笑着,“方姨,我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那麼多人當中,就數你對我最好了,我除了找你幫忙也不知道找誰幫忙了。”
方姨從容詩彤這裡得到過無數的好處,容詩彤出手大方,華家的傭人家裡但凡有點什麼困難,容詩彤都會幫忙,逢年過節還會準備禮物給他們,方姨笑:“容小姐,你說,不管是什麼忙,只要我能幫得到你的,我都會幫你的。”
其實,方姨隱隱也猜到容詩彤想讓自己幫什麼忙。
“方姨,這是個小忙,你肯定能幫到我的。以後你們太太出門,你只需把她的行蹤告訴我便行。還有,只要你們先生和太太一起出門的,你也通知我。”
容詩彤想着通過方姨來掌握華宸和文初曉的行蹤。
就算她不能再進華家,只要知道華宸和文初曉在一起,去哪裡,她都可以製造偶遇的機會,哪怕不能拆散夫妻倆,能讓初曉心裡添堵,她心裡也舒服。
“容小姐,這個呀,我怕……萬一被先生知道了,我怎麼辦?先生會把我趕走的,這份工作我很滿意。”方姨這個時候倒是記起了自己是華家的傭人,是以華宸和初曉爲主子的。
容詩彤當即許諾:“方姨,我不是讓你白幫忙的,只要你幫了我,我會給你豐厚的報酬,如果你因此失去了工作,我幫你在我家裡的公司裡安排一份工作,不會讓你失業的。”
方姨還是有點猶疑。
在華家工作幾年,方姨很清楚自家先生的脾性,先生既然不讓容小姐進門,太太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夫妻倆似在升溫,她幫着容詩彤,就算有後路,她也怕先生報復她。
華宸動怒的話,方姨怕自己在a市都混不下去。
“方姐,你在那裡幹嘛?”玉姨忽然叫了方姨一聲,方姨趁機對容詩彤說道:“容小姐,玉素芬來了,我先掛電話。”說着,她趕緊掛斷容詩彤的電話。
藉此給自己一點時間考慮一下,要不要幫着容詩彤?
玉姨走過來,眼神深深地睨着方姨,方姨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的,面上卻笑斥着玉姨:“素芬,你這樣看着我幹嘛?你忽然叫我有事,把我嚇了一大跳。”
“先生和太太晚上都不回來吃飯,我們打算去逛街,問你去不去?”玉姨問着。
方姨隨口問着:“先生和太太不回來吃飯?他們是回大宅吃還是?”
玉姨淡冷一句:“那是先生和太太的自由,我們當傭的,問那麼多幹嘛?”
方姨訕訕地笑,“我就是隨口問問。”
她怎麼覺得玉素芬猜到了什麼,並且是故意打斷她和容小姐通電話?
玉姨橫了方姨一眼,語氣還是淡淡冷冷的,卻隱含提醒:“方姐,咱們都在這裡工作了兩三年,先生待我們不薄,太太過去是難侍候了點兒,好在現在轉變了態度,咱們拿着先生給予的豐厚薪水,自是以先生馬首是瞻,先生則看重太太,別忘了我們進來的時候,籤的合同是不管什麼時候,太太做了什麼,態度如何,我們都必須對太太恭恭敬敬的。”
方姨冷下臉來。
玉姨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