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原本還冷眼旁觀,瞧着這場好戲,誰知道這火這麼快就燒到了自己和莊悅嫺身上,旁氏竟然如此陰損,她們都這樣了,還不肯放過!
眼見莊悅嫺暈厥過去,顧卿晚匆忙將她往牀上攬了下,查看了,瞧她像是因一時激憤,暫時閉過氣兒去了,大抵沒什麼大事,這才鬆了口氣,緩緩擡起頭來。
她望着站在牀邊的旁氏,面露剛毅之色,一把拽住了旁氏的手,道:“二嫂,你不必因害怕他們就如此演戲,沒得折了咱們的風骨,還把大嫂給嚇暈了過去!當日若非二嫂給我報信,我還不知道二哥竟然要賣掉我,不然落到這些人的手中,真是生不如死。我知道二嫂演這場戲的用意,但到時恐會牽連太大,還不知會如何呢。今日既他們尋上了門,咱們姑嫂三人死在一塊又如何?倒也是場痛快酣暢之事!”
少女的臉雖是毀了,可那一把子嗓音卻凸顯了出來,許是未曾恢復的原因,還帶着些沙啞,可就這樣,卻也是軟糯清甜,悅耳悠揚的。
她不緊不慢的一番話,那聲音若突然撥響的仙樂,頓時便令滿屋子人都驚愣住了。半響才意識到她話中意思,竟是旁氏給顧卿晚報信,顧卿晚才毀容的?
可既旁氏是個好的,這會子怎麼又表現的全然相反?演戲?演這個戲又是爲什麼?
容娘子最先愕然起疑了,她細細打量着顧卿晚,就見其面上一片剛毅果決之色,一雙水漾的眸子因此而清亮如星,又似因絕望而蘊藏着一層悽豔動人的水光,眼底透出三分脆弱來,卻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好一雙會說話的明眸!
容娘子本能的感嘆,可緊接着,她便愈發覺得不對了。
這丫頭的樣子可不似作假演戲,這神情,那是做不得假的。
難道說,旁氏真有什麼預謀?旁氏這麼做爲什麼?
容娘子狐疑的瞧向旁氏,旁氏這會子也反應了過來,一把甩掉顧卿晚的手,滿臉詫異,道:“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演什麼戲?什麼我給你通風報信,才叫你毀了臉?明明是你偷聽我和你哥哥說話,這才知道的。還有,要死你們一起死,我活的好端端,腹中還有骨肉,纔不會陪你們這些瘋子!”
旁氏如是說罷,又急急衝容娘子道:“容媽媽,我這小姑狡詐多端,又不知打什麼鬼主意呢,你別聽她的,我怎麼會給她通風報信,斷自己的財路呢!”
顧卿晚卻搖頭,哀哀的苦笑一下,輕輕一嘆,竟是垂眸不語了。
旁氏不由挑眉道:“容媽媽看,她無話可說了!這是心虛了!”
容媽媽卻覺得不是,這顧卿晚的神情怎麼瞧都是古怪的,只除了心虛!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顧卿晚雖然前世並非娛樂圈的人,可奈何她有一雙演技精湛的父母,從小耳濡目染,也沒少給沈天王和餘美人對戲,演戲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她故意表現出妥協無奈和讓步來,反倒勾得容娘子愈發不安了。
“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說她是在演戲!?”容娘子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顧卿晚的手臂,一雙眼睛精明銳利,神色陰冷,好似在說,再不老實交代,就要你好看。
顧卿晚身子一抖,似被容娘子嚇唬到了,哆嗦着道:“容媽媽是聰明人,就不怕這前朝公主還沒帶來錢財,倒先引來前朝餘孽嗎?呵,我可聽說南邊現在有個什麼紅花教的,正準備反秦復周呢。”
顧卿晚這話簡直像一顆炸彈,一經說出,容媽媽頓時臉色都白了,渾身一哆嗦,本能的甩掉顧卿晚的手,竟然連着往後退了好幾步,目光看向還靠在顧卿晚身上的莊悅嫺,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瘟疫。
可不是嘛,這秦朝才只建朝七年而已,舊朝的勢力本來就不可能肅清。
這時候若想用莊悅嫺撈銀子,那就得將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說出去,不定真還沒掙來錢呢,便先引來了前朝餘孽。
到時候再牽連進什麼謀逆的大事兒中,她明月樓就算後頭有什麼後臺,那也不頂用,這莊悅嫺簡直分分鐘都是害人斬首滅九族的禍端。
好啊,這個陰毒的旁氏,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這是要害她明月樓啊!
容娘子這種人最是審時度勢,謹小慎微,聞言,竟是再不敢在這小院中逗留,轉身一揮手就往外走。
只她經此一嚇,心情更差了。想到旁氏不僅給顧卿晚通風報信,害的她丟了如花似玉的姑娘,此刻竟然還存瞭如此陰狠心思,讓她帶前朝公主回去招禍。
容娘子到底不甘,不敢動莊悅嫺,卻是幾步上前,拽着旁氏的衣襟,揮手便是啪啪啪的幾巴掌,左右開弓,瞬間旁氏一張臉就腫若豬頭,其間帶着幾道子血絲,末了還給了旁氏一腳,怒道:“定金一千兩,半個字都不能少,三日內不交清就拿了你抵債!”
旁氏都沒反應過來便被打的不成樣子,鬢髮散亂,一身狼狽,踉蹌兩步,本能撐着牀沿才站定,驚恐萬狀地瞧着容娘子帶了龜奴們一陣風般消失了。
院子中徹底恢復了寧靜,被打的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顧弦勇也挪進了屋,有些迷茫的道:“他們怎麼突然都走了?”
他方纔在外頭被一羣虎狼龜奴圍攻,只來得及護着腦袋求饒,根本不知道屋中發生了什麼。
旁氏聽到丈夫的話,被打懵的腦子這才緩過了勁兒來,她頂着一張被扇的扭曲紅腫的臉茫然四顧,目光觸及牀上的顧卿晚,卻是變得複雜而痛恨起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小姑怎麼變得這般厲害了,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把那些人都嚇跑了!還讓容娘子的所有火氣都朝着她發泄,將她弄成這副鬼樣子。
臉上火辣辣的疼,鼓起的腹部也隱隱作疼,似是動了胎氣,旁氏心中驚異又痛恨,可這些都提醒她,方纔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姑真輕輕鬆鬆就讓那羣虎狼退縮了!雖然她用的法子很簡單,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卻不是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借力,懂得如何找借力點的,起碼旁氏便想不出這樣的法子來。
這便是庸者和智者的區別,都說顧老太爺智計無雙,是聖祖爺的智囊,小姑這難道是隨了祖父?
可小姑既有如此智計,當初又幹嘛劃爛自己的臉?
眼前這個還是她那柔弱帶着些酸腐呆氣,每日只會吟風弄月,傷春悲秋的小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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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新文很瘦,可還是呼籲追文啊,有哪個情節不好,或者太慢熱啥的,大家也好告訴我,我及時調整,別把文寫廢了。話說旁氏出場率這麼高,都木有人客串?怎麼能歧視銀家孕婦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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