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將紀晴歌的櫃子翻了個遍,除了一些私人物品,什麼都沒有。
“這裡沒有。”當警察這樣判定紀晴歌書櫃的時候,紀晴歌笑了,劉怡卻怔住了。
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劉怡分明是親手將那份機密文件塞進紀晴歌書櫃裡的!
劉怡早就稱紀晴歌不注意配備了紀晴歌辦公室櫃子的鑰匙,所以,劉怡要動手腳陷害紀晴歌,則是件很方便的事。
而如今,警察竟沒找到那份設計方案?
劉怡完全不相信這是真的!
文件就在第二格抽屜裡,劉怡爲了引起人的注意,她還特意放在抽屜的最上面。
劉怡盯着從紀晴歌櫃子裡翻出來的那些文件,確實沒有丟失的那份。
難道,事先被紀晴歌知道了?
就算紀晴歌事先知道了,她肯定也沒時間去將文件藏起來!
想着,劉怡弱弱地提一句:“是不是要搜身啊?”話語中,是不死心的算計。
“當然要。”警察說。
紀晴歌倒也無妨,反正,搜身的是女警察,爲了證明清白,也爲了看劉怡知道結果後的表情。
紀晴歌大方地張開雙手,對警察說:“搜吧。”
警察點頭,搜了搜紀晴歌的身。
這是夏天,所以穿得少,一眼就看得出來身上藏沒藏東西,警察搜身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什麼都沒有。”警察這一句話,已經暫告紀晴歌的安全。
劉怡不敢相信的看着紀晴歌,見紀晴歌脣角的那抹笑詭異複雜,不知爲何,劉怡的後背忽然冒起涼颼颼的一陣冷。
警察一個桌子一個桌子的排查,差到劉怡桌子的時候,劉怡的心已經提到嗓子口了。
劉怡提醒自己不要慌,就算她設計紀晴歌的事情被紀晴歌知道了,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紀晴歌肯定也拿不到鑰匙反過來陷害她!
可惜劉怡錯了。
當警察將從劉怡的櫃子裡找出那份設計方案時,劉怡整張臉都變白了。
第二層櫃子的最上面,是劉怡將文件放在紀晴歌櫃子裡的位子。
如今是驚人的吻合,只不過,換了個櫃子而已。
劉怡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她將文件放錯了?
但這個可能性,爲零。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紀晴歌發現秘密文件後,將文件轉移到了劉怡的櫃子裡。
劉怡慌得喊出聲來:“不可能!不是我!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我!”
紀晴歌淡笑,這賊喊捉賊的把戲,劉怡倒是玩得挺巧妙!
只不過,劉怡太過輕視紀晴歌了,竟將紀晴歌當做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收拾掉的對手。
孫中易冷冷出聲:“辦公桌櫃子的鑰匙只有你自己纔有,別人怎麼陷害你?”
這一刻,孫中易是不相信劉怡的,甚至連他心裡對劉怡的印象,也開始有了懷疑。
劉怡不可置信的看向孫中易,被愛的人懷疑的感覺很不好受。
可眼下,不是劉怡去計較這些的時候。
劉怡忽然看向紀晴歌,指着紀晴歌說:“是她!肯定是她!就是她陷害的我!”
紀晴歌一臉無辜,問:“我怎麼拿得到你的鑰匙?”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劉怡,覺得她是情急之下隨便找個人做墊背的。
紀晴歌笑意淺淺,眉目間是不慌不忙的沉着冷靜。
應付這件事,紀晴歌早已成竹在胸。
今天,本來是劉怡要陷害紀晴歌身敗名裂,而紀晴歌卻反過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若是想盜,方法還不多嗎?”劉怡一口咬定。
紀晴歌聳聳肩,對警察說:“剛纔你搜查我的時候,有看到多餘的鑰匙嗎?”
警察很肯定的說:“沒有。”
劉怡慌張更甚,可物證就擺在她的抽屜裡,讓她幾乎沒法否認。
“劉小姐,請你跟我們回警局調查。”警察說。
“不是我!”劉怡大喊出聲。
劉怡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實在是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纔好。
但她也不能就這樣輕易被紀晴歌給收拾了!
劉怡眼珠子一轉,慌張之中想起了什麼,忙說:“如果真是我偷的,我怎麼會主動要求找警察來?”
紀晴歌暗笑,話語卻是清冷的無辜:“那還不是因爲你心虛。掐準了老闆平常爲人寬厚,不會讓事情鬧到真找警察來。”
“只是,你斷然沒有想到,公司機密這麼重要的事情,老闆怎麼會心慈手軟呢?”紀晴歌循循分析着。
“你害我!”劉怡說着,就要向紀晴歌撲來。
劉怡此舉,實在是已經惹人反感,大家都會因爲證據確鑿,而不給予她任何的同情。
一旁的凌乾淡看了眼紀晴歌,他想:紀晴歌是故意惹劉怡失控,劉怡傻,還真就失控了!
紀晴歌往左邊一躲,劉怡撲了個空。
警察順勢將劉怡的雙手擒住,敢當着警察的面打人,她真是活膩了!
“孫老闆,這人我們先帶回去了。”警察說。
孫中易面上露出一絲不忍。
平心而論,其實劉怡對孫中易挺好的,在他爲紀晴歌的事傷心難過的時候,多半是劉怡陪着他、開解他。
雖然孫中易對劉怡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但哪怕是作爲員工,孫中易也不希望看到她落得如此下場。
這時,孫中易突然想起紀晴歌早上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孫中易不由看向紀晴歌,難道這一切,真是紀晴歌陷害劉怡嗎?
不!
孫中易不相信紀晴歌會是這樣的人,一定是劉怡陷害紀晴歌在先!
想是這樣想,孫中易看紀晴歌的神情卻涌上了一層深深地複雜。
“警察同志,我還有個疑問。”紀晴歌一副犯難了、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說不該說的表情。
而紀晴歌越是這樣,大家越是想知道她看出了什麼疑點。
洗刷了嫌疑的員工們,現在多半是抱着一出看戲的心態,希望戲唱得越精彩越好!
劉怡看向紀晴歌,她當然不會傻到以爲紀晴歌現在說這話是要替她辯白。
而且,當紀晴歌開口時,劉怡莫名的,渾身起了個激靈。
劉怡提醒自己不要慌,畢竟到現在爲止,她並沒有真的輸了!
她還有後招,她會洗刷冤屈,這件事,絕對不至於將她擊垮!
警察也有了興趣,“你說。”
紀晴歌看了眼在場的每個人,她猶豫了會兒,問:“這份設計方案丟失不過一個小時就被發現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她這話一出,慌張的不僅是劉怡,還有那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凌乾。
“你這是什麼意思!”凌乾向來不苟言笑,公司裡的人其實都怕他。
如今,凌乾強迫的陰冷氣勢壓制着紀晴歌,讓氣氛都降至了冰點。
紀晴歌只是淡淡地看向凌乾,她沒有害怕,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那張美麗的臉上不見柔弱,反倒是沉靜的威風。
相較之間,凌乾的氣勢似被紀晴歌比下去了。
“我就是隨口問問,想知道淩策劃是怎麼發現設計方案丟失的。”紀晴歌輕輕出聲。
凌乾感覺自己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掐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來。
警察也同樣的疑惑,看向凌乾,似在讓他回答。
凌乾穩了穩心神,這才說話:“設計方案我一直放在保險櫃裡,本來要去拿另一份文件,就打開了保險櫃,然後發現設計方案不見了。”
真是很完美的解釋!
紀晴歌都忍不住暗暗爲凌乾鼓掌。
“那我想,沒有密碼的人應該是打不開保險櫃的吧?”紀晴歌邊說,邊走去凌乾的辦公室。
大家也都跟着紀晴歌過去,畢竟這裡是案發第一現場。
凌乾不知道紀晴歌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看了眼自己的辦公室,淺聲着“是”。
“那何不查查保險櫃,看究竟是什麼人,用什麼辦法將保險櫃撬開的。而且,總會留下一點兒指紋吧?”紀晴歌一步一步,在爲凌乾編織一個圈套。
等凌乾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這是當然。”凌乾並沒有感到懼意。
可是,當紀晴歌衝劉怡笑的時候,劉怡竟感覺到一絲似近乎絕望的驚慌。
劉怡看向凌乾,想提醒她千萬不要小看了紀晴歌,不能中計,可劉怡卻什麼都不能說,否則,只會加速引起大家的懷疑。
“我們已經派專人檢測過,指紋都是孫先生與凌先生的,至於鎖是怎麼壞的,還需要進一步調查。”警察說。
“這裡有份情書。”一個同事忽然指着凌乾桌上的東西出聲,“落款是劉怡,寫給凌乾的。”
劉怡的身子不自控一抖,“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寫那種東西!”
凌乾也趕緊否認:“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一直以爲你們倆是情侶關係呀!”紀晴歌驚訝出聲。
然後,紀晴歌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交給警察看:“我有次在街上逛街,看見他們兩手牽手,恩愛不已,我還惡作劇照了幾張照片呢!”
劉怡急了,“紀晴歌!你好狠!你竟然這樣害我!”
“證據確鑿,你怎麼口口聲聲都污衊在我身上呢?”紀晴歌顯得很委屈。
紀晴歌將壞笑全藏在肚子裡。
早在紀晴歌發現劉怡與凌乾有一腿的時候,她就隨時防備着劉怡與凌乾會連起手來將她置於死地。
既然劉怡能盜取紀晴歌的鑰匙,紀晴歌又何嘗不能盜取劉怡的鑰匙呢?
這一切,比的不過是誰的計謀更勝一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