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穎發給紀晴歌那一張張照片都是紀晴歌陌生的地方。
紀晴歌從沒去過莊宸墨的辦公室,卻看清楚了照片上那塊名片牌寫着莊宸墨的名字。
徐思穎和莊宸墨在一起吃飯?
這是紀晴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徐思穎進了莊宸墨的辦公室?
這是紀晴歌冒出來的第二個念頭。
紀晴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纔不算太沮喪,她告訴自己:只是吃個飯,不要太小題大做了。
可是,她的雙手卻忍不住冰涼,渾身也細細地在顫抖着。
辦公室!
那或許是比家還待得多的地方。
至少可以算作莊宸墨的第二個家。
而莊宸墨卻從來沒邀請紀晴歌去過。
紀晴歌傻傻一笑,那裡是『政府』部門,她隨意進出算怎麼回事!
想着,紀晴歌的眸光暗了下來。
她沒法將眼前看見的照片都忽略,縱然她有一百顆相信莊宸墨的心,如今被徐思穎一顆一顆的傷掉,也所剩無幾了。
紀晴歌輕輕嘆息,打開通訊錄,想給莊宸墨打個電話過去。
卻只是看着他的電話號碼,半天沒有行動。
“好吧!這個週末好好問問他。”紀晴歌低喃一聲,像是下定決心似的。
然後,紀晴歌起身,將手機收進包裡,又恢復了一臉的笑容。
音樂會的日期就是週三晚上八點三十。
天氣漸熱,紀晴歌穿了件很薄的紅『色』七分袖,一條時裝牛仔褲,將束高的長髮放下,垂在胸前。
八點下課,紀晴歌急匆匆地跑出華特公司,在門口遇見了來接她的莊宸墨。
蕭良在紀晴歌身後看着她,看見她與莊宸墨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像多恩愛似的。
曾經。
紀晴歌那樣的笑容是爲蕭良綻放呢!
蕭良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輕聲低喃:“紀晴歌!享受現在吧!好日子可不多了!”
莊宸墨理了理紀晴歌的頭髮,說:“老婆,今晚真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了?”紀晴歌笑問,臉不爭氣的紅了。
莊宸墨在紀晴歌的臉蛋淺啄一口,“今晚格外漂亮!”
紀晴歌笑嘻嘻的,坐上副駕駛,與莊宸墨一塊兒趕去大劇院聽音樂會。
下了車,紀晴歌與莊宸墨十指緊扣。
天上的月亮照着他們,拉長他們兩的身影,彷彿彼此依靠在一起。
劇院的人基本都已經滿了,紀晴歌與莊宸墨屬於來得晚的。
“位子在這兒。”莊宸墨對紀晴歌小聲說,然後將紀晴歌拉着坐下。
紀晴歌湊在莊宸墨耳旁:“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
這是紀晴歌第一次聽音樂會,她睜大眼睛,滿是興奮地望着舞臺,等待開場的表演。
座位席間的燈光在這一刻熄滅,紀晴歌知道,音樂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紀晴歌的心情有些激動,隨着主持人報幕,她的小嘴張成了圓形。
神思者!
久石讓!
在一串演出者中,這兩組最叫紀晴歌振奮。
“天哪!如果我沒來,我會後悔死的!”紀晴歌喃喃。
莊宸墨剛想問爲什麼,這時,秦藝然與小白兩人走來。
“你們比我們早啊!”秦藝然笑着打招呼。
然後,向莊宸墨旁邊的座位走去。
“哎呀。”秦藝然輕輕一聲,整個人坐在了莊宸墨身上,還順勢躺在他懷裡。
紀晴歌看得眼睛都直了,秦藝然是眼瞎嗎?怎麼會摔倒?
再看莊宸墨,他竟然將秦藝然穩穩地接住了?
兩人抱得那麼緊,不嫌熱嗎?
“不好意思,我腳崴了。”秦藝然忙說,想要站起來,卻又跌在了莊宸墨身上。
秦藝然穿了件『露』胸裝,豐滿的渾圓頂住莊宸墨的胸膛,在他的頸間吹出一口熱氣。
莊宸墨的眉頭擰了擰,忙將秦藝然扶起來,未免秦藝然再跌在他懷裡,他特意用手扶住她。
而這個動作在紀晴歌看來,已經快要氣炸了。
秦藝然終於坐在位子上,她坐在莊宸墨身邊,而小白則坐在秦藝然身邊。
紀晴歌原本滿腔熱情的心,因爲秦藝然的到來,彷彿忽然冷卻了似的。
“有喜歡的樂團嗎?”莊宸墨問紀晴歌。
紀晴歌心中有氣,“當然有!別打擾我!”
說着,就一直望着舞臺,不搭理莊宸墨。
莊宸墨想要說的話都被堵住。
秦藝然湊近莊宸墨,說:“你不是愛聽馬克西姆的鋼琴樂麼?今晚有他。”
這句話,紀晴歌也聽見了。
馬克西姆?
紀晴歌的記憶中沒出現過這個名字。
看來,她與莊宸墨之間的共同話題確實是少之又少啊!
而秦藝然就比較瞭解莊宸墨的喜好!
紀晴歌的餘光偷偷看了眼莊宸墨,他嘴角那抹禮貌的笑讓她的心情格外的煩悶。
觀衆們一陣陣的掌聲沒讓紀晴歌的心情有任何好轉。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音樂會上,集中精神聽莊宸墨與秦藝然說了些什麼。
看莊宸墨與秦藝然聊着音樂話題,紀晴歌不由嘀咕:有那麼多好聊的嗎?看個音樂會還成舊情復燃的場所了?
有沒有點兒素質!
“晴歌,你還喜歡嗎?”秦藝然小聲問紀晴歌。
紀晴歌懶懶地擡眼,“很喜歡。”語氣粗粗的。
“下面!有請神思者組合!”主持人慷慨的宣佈。
紀晴歌眨了眨眼,心神全被舞臺吸引了去。
她懶得再去管莊宸墨與秦藝然,當看見神思者出場時,紀晴歌忍不住要尖叫了,掌聲如雷響。
“太厲害了!到底是什麼樣的頭腦啊?讓他們製作出那麼美妙的曲子。”紀晴歌喃喃。
莊宸墨瞧着紀晴歌,他『露』出個舒心的笑容來。
而紀晴歌全然沒有察覺,沉溺在神思者的音樂裡,表情比花癡還花癡。
漸入了佳境,紀晴歌覺得自己的情『操』好像變高雅起來。
第一次聽音樂會,來的還都是“大神”級別的,她纔不要將時間浪費在莊宸墨的新歡舊愛上!
反正,紀晴歌下定決心,等週末好好與莊宸墨聊聊,兩人將心裡的話都敞開說清楚。現在就暫時不糾結了。
一場音樂會在紀晴歌一聲又一聲的驚歎下完美結束。
紀晴歌望着舞臺,她想:如果她能那麼優雅地在上面彈琴該有多好啊!
只可惜,當初她選了畫畫這條路,與音樂說了拜拜。
“還捨不得走嗎?”莊宸墨問紀晴歌。
紀晴歌看着莊宸墨,嘀咕一聲:“捨不得走的人是你吧?”
他與秦藝然志同道合地那麼歡暢,都恨不得晚上不回家似的!
莊宸墨握住紀晴歌的手,“走吧。”
紀晴歌依依不捨地再看了眼舞臺,其實她很有衝動跑到後臺去找人要簽名。
“宸墨,你的喜好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喜歡那種風格的音樂。”秦藝然笑道。
話語中,有着讓紀晴歌冒酸泡泡的熟絡。
莊宸墨淡笑,一場音樂會下來,他也聽得很滿足。
“是啊!一直都在忙工作,好久都沒聽音樂會了。”莊宸墨說。
紀晴歌自心裡頭鄙夷:好像是跟她在一起之後,他的生活降低了檔次似的。
秦藝然笑對紀晴歌,說:“別爲了工作而忽略了生活。你和晴歌才結婚不久,不要冷落了她嘛!”
紀晴歌勉強笑了笑,說:“我的事情多得是!纔不要他陪。”
“哈哈!晴歌,你這是在害羞嗎?”秦藝然問。
莊宸墨看向紀晴歌,握着她的手依舊沒鬆。
他很喜歡看她臉頰有一抹紅暈的樣子。
“一起去吃宵夜吧?”秦藝然提議。
“是啊!聽完音樂會也有點兒餓。”話不多的小白也跟着邀請。
拜託!
聽聽音樂也喊餓?
好像在賣力演出的是他們一樣!
紀晴歌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等着看莊宸墨怎麼說。
“累了嗎?”莊宸墨問紀晴歌。
紀晴歌仰眸,“隨便你啊!你愛去就去嘛!”
她已經儘量將話說得溫柔,卻還是覺得語中帶刺。
莊宸墨察覺到紀晴歌的不爽快,剛想回絕,這時,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藝然?你怎麼在這兒?”
“爸?媽?你們也來了?”秦藝然沒想到在這兒碰見了父母。
秦藝然的母親馬歐麗看見莊宸墨,笑問:“宸墨也在!好久沒看見你了呢!”
馬歐麗穿一身『乳』白『色』套裙,近五十歲的年紀一點兒也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只是笑起來時眼角邊會有些皺紋。
看得出來保養得很好。
長得不說多漂亮,但很有氣質。
秦藝然就隨了馬歐麗這份氣質。
而秦藝然的父親秦嶽倫絕對是一表人才。
雖然五十好幾了,模樣依舊立正。
背脊挺直,黑『色』西裝襯得他很有型。精緻的五官在歲月的變遷中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叔叔,阿姨。好久不見。晴歌,這是藝然的父母,這是我妻子。”莊宸墨介紹道。
紀晴歌跟着打招呼。
馬歐麗詫異的問:“你結婚了?”
這時,秦嶽倫看向紀晴歌,只是一瞬,秦嶽倫的眸光忽然變得很複雜。
“是啊!結婚了。”莊宸墨溫柔的笑。
馬歐麗邊打量紀晴歌邊問:“怎麼結婚了也不叫阿姨喝喜酒?”
看這個紀晴歌,長相還馬馬虎虎過得去,但哪能和自己女兒比啊!
瞧瞧女兒那氣質,還是出國留過學的,談吐多優雅高貴!
相比較起來,馬歐麗覺得真是可惜了莊宸墨與秦藝然這對金童玉女。
莊宸墨解釋道:“我們沒辦喜酒。”
紀晴歌很窘迫地站在原地接受秦藝然父母的打量。
她覺得,大家雖然在說與她有關的事,但她卻像是個局外人似的。
再看看秦嶽倫那眼神,紀晴歌覺得更加奇怪,他彷彿認識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