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冗長而重要的會議後,聶和風回到下榻的酒店。
夜深沉。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然如星辰。
拿出手機,他給羅偉奇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有些吵鬧,羅偉奇似乎是在夜總會或者酒吧一類的地方。
這與往日愛靜的他,似乎很有些不同。
“二少,您回來了?”羅偉奇的聲音,似乎稍微有一點點緊張。
“並沒有,你幫我處理一件事。”聶和風安安靜靜的說道。
“好的,二少請吩咐。”羅偉奇連忙說道。
這些年他幫聶和風做了很多事情,是聶和風非常器重的左右手之一。
“去警局幫我把沈書影救出來,至於方法,我想不用教。”聶和風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
從警局裡救個人,對他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尤其是沈書影肯定沒有罪。
他不認爲沈書影會因爲肖奈的糾.纏而殺人。
“好的,二少請放心吧,我一定盡力而爲。”羅偉奇連忙對他保證說。
“不是盡力而爲,是一定要。”聶和風的目光,落在窗外。
在這遙遠的國度,一瞬間有了對家的眷念。
似乎,沈書影說過,從他回去開始,要每天都給他做飯吃。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把沈小姐給救出來的。”羅偉奇向他保證說。
羅偉奇知道他的性格,一直都不喜歡別人問爲什麼。
只要他吩咐的,去照着做就對了。
掛掉電話後,聶和風覺得有些勞累,就準備洗澡休息一會。
羅偉奇做事,他十分的放心。
沈書影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接下來,他和艾麗絲公主還有霍景琰,還要去V國的沙漠地帶考察。
這次考察,非常的重要,對於章和海外的發展有着很關鍵的作用。
不容有失。
……
三天後,考察完並且與V國政府簽了合作協議的聶和風回到蘭城。
下了飛機,推着簡單的行禮從出口剛剛走出來。
安然已經上前攔住了他。
“和風,你終於回來了。”安然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焦灼。
“安然,你怎麼會在這裡?”聶和風微微有些吃驚。
這次出行,他並沒有從國內帶任何助手,應該也沒有人會知道他的行程。
“是霍景琰告訴我的,我聯繫上霍景琰的時候,他說你上了飛機。”安然如實的說着。
兩個人並肩往外走。
“有事嗎?”聶和風微微蹙眉,問道。
“有事。這幾天我一直有打你和霍景琰的電話,一直沒有打通。”安然決定長話短說,“你確定不管沈書影的死活嗎?畢竟她和音書長得一模一樣,又一直住在你的家裡。”
“沈書影有什麼問題嗎?”走出機場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外面,是接聶和風的車子。
他和安然上了車後,安然打開車窗,透了一口氣說:“警方決定控告她故意殺人,今天下午正式庭審。”
聶和風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話。
安然伸手垂了垂肩頭,喟嘆道:“我本來以爲你很在意沈書影,才特意打電話給你,可是看現在的情形,似乎是我多慮了。”
“我只在乎音書。”沉思了片刻,聶和風才倏忽睜開眸子,沉聲說道。
“那麼沈書影呢?”安然追問道。
“她只是音書的影子。”聶和風的樣子,看起來很平靜。
“如果庭審被判罪的話,恐怕後面要翻案就很難了。平時一個案子排庭審,總要排到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後,這次幾天就排到了,看來是有人要置沈書影於死地。她到底是得罪誰了呢?別人會費這麼大的力氣來陷害她。”
安然似乎是在和聶和風商榷,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聶和風雙手扣在腦後,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說:“我哪知道。不過我想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恐怕都無法得逞。安然,下午你陪我上庭。”
“我陪你上庭?”安然面色一滯,想了想,才粲然笑了起來說,“你這位金牌大狀,是想親自出手幫沈書影打這場官司嗎?你不怕會成爲全城熱話?”
“不怕。”聶和風緩緩的搖頭。
“好,我願意捨命陪君子。”安然甩了甩馬尾,爽朗的說道。
她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不過性格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的豁達。
她本來心急如焚,現在看到聶和風回來,就半分也不再緊張了。
聶和風是什麼人,她很清楚。
她覺得無論在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總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
……
下午三點鐘,蘭城法院。
沈書影的殺人案不公開審理。
到了時間,沈書影就被帶入到被告席上。
原告檢察官還有被告代理律師聶和風和他的助理安然,也出現在了律師席上。
這期間,聶和風並沒有和沈書影見面。
不過,他已經從安然和風捲卷處瞭解到事情的大概經過。
法官正式宣佈開庭後,由原告檢察官律師先做陳述。
原告檢察官面無表情的把事情經過陳述了一遍,無非就是肖奈糾.纏沈書影,沈書影氣憤不過,憤而殺人。
然後就是傳證人。
主要的證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天沈書影和肖奈在學校後門口糾.纏時候,恰好經過的女學生。
那個女學生好巧不巧的聽到了沈書影和肖奈說的最後一句話,說是他再這樣下去,有可能很容易被打甚至威脅到生命。
她就把聽到的一五一十的在法庭上說了一遍。
接着,就是案發現場的目擊者來做供。
等到她做完證供後,原告檢察官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先生,沈書影殺人既有動機,也有人證物證,希望各位能夠判處沈書影故意殺人罪名成立。“
法官點點頭,對在座的陪審員說道:“各位,請投票決定沈書影的故意殺人罪是否成立。”
聶和風和安然坐在律師席位上,看完這滑稽的一幕,安然被氣得渾身發抖。
她小聲的對聶和風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場官司打的這麼草率,看樣子法官也好,原告檢察官也好,似乎都被人收買了。那些陪審員,不用說應該也是吧。”
聶和風勾了勾嘴角,臉上露出從容淡漠的笑。
他淡淡的說道:“我看不像是收買這麼簡單,是有人佈局想要沈書影的命吧。”
說完後,他就站了起來,抱着雙臂波瀾不驚的說道:“我有兩年沒有打過官司,難道現在的法庭只需要原告陳述觀點,不需要被告律師發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