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來也已經夠久的了,她打算回醫院去了,這個點,藍羨他們那邊應該有診斷結果了。
該她面對的事情她就不會逃避,她還沒有那麼懦弱。
出了公司的‘門’,擡頭仰望着外面的天空,傍晚的天空是那麼的美麗,只是這裡高樓大廈太多了,不然一定能夠看到火紅的雲霞。
忽然間有點想念那個小小的古鎮,地方雖然不大,但是那裡的空氣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因爲很少有汽車,所以空氣中都是大自然的味道,沒有塵世的喧囂與刺鼻的汽油味。
她本來是打算開車車子去醫院的,只是走了幾步感覺不太對勁,於是她還是叫了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之後,她說了地址。
司機師傅呵呵笑着,打趣道:“這位小姐一看就是有一個有錢人,愛麗絲醫院啊,可不是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能夠去的起的。”
她淡笑不語,只覺得十分的疲憊。
“師傅,麻煩儘量開快一些。”她的臉上還是那副黑‘色’的邊框眼鏡。大大的眼睛遮住了她大半的臉,一下子還真人不出來她是莫唯一。
愛麗絲醫院嗎?確實,哪裡普通“老百姓”是去不起,可是,誰不希望自己好好地,誰有願意沒事老是往醫院跑。
她疲憊的閉上眼,不想再多說什麼。
司機開到醫院的‘門’口的時候,準備叫莫唯一下車,一路上,莫唯一都是側着頭躺着,司機以爲她是太累了,睡着了,也就一直沒有作聲。
誰知到了醫院,左叫也不醒,右叫也不醒,這才驚覺不對勁,立刻停下車子,先將車‘門’關上,然後進醫院裡面叫人來幫忙。
只是這樣的貴族醫院,難免會有些瞧不起人。
恰巧這個時候,伏哲瀚出來準備去找莫唯一,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急衝衝的衝進了醫院。
“護士,護士,麻煩幫幫忙,我車裡有個姑娘暈過去了,你幫我救救她。”
護士十分嫌棄的看了那個司機大叔一眼,回了一句:“這裡不接待沒有預約的病人,趕緊的走,別在這裡耽誤我們的工作,我們可是很忙的。”
“喂,你怎麼說話呢,貴族醫院了不起,誰稀罕啊。”要不是爲了救人,他纔不屑進來呢。
司機師傅沒辦法,只能夠回到車裡將那個莫唯一抱出來的,伏哲瀚剛巧從出租車旁邊經過,一眼就認出了莫唯一,一把就要莫唯一從那個司機師傅手裡搶了過來。
“嘿嘿嘿,小夥子,你誰啊,怎麼搶人啊。”司機師傅以爲伏哲瀚是什麼壞人,立刻警惕了起來。
伏哲瀚懷中抱着莫唯一,冷漠的道:“我是她老公!”
司機師傅狐疑的看着他,從上到下的打量着,邊看邊點頭:長得確實人模人樣的,跟這個小姑娘在一起確實蠻配的。
不過這年頭人模人樣的騙子多了去了,他還是得警惕一些,可別害了人家小姑娘。
“你說你是她老公我就相信啊,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伏哲瀚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人的問題,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手機裡面有她照片。
伏哲瀚將手機中的照片給那個司機看,司機接過手機,對着莫唯一左看右看,搖了搖頭,皺着眉,還是覺得不像。
他看了一按莫唯一臉上戴着的鏡框,憤怒的拿下,直接就扔到了一邊,“這樣看出來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可以,我說你這個小夥子脾氣怎麼這麼差,還有,你自己的媳‘婦’兒怎麼都不知道照顧好,小姑娘一看身體就很差、差,還讓她出去跑,我是在旭日集團‘門’口接到她,她就是在那裡工作的吧,你說你,看上去這麼有錢,幹嘛還讓自己的媳‘婦’兒出去辛苦,幸好是遇上了我,回頭要是遇見一個壞人,看見你媳‘婦’兒長得不錯,直接就給你賣給人販子了。這年頭,什麼人都有。”
司機師傅邊說邊轉身,“趕緊送你媳‘婦’進去吧,我還得去賺錢去呢,就不跟你進去了,那些個小護士,真是勢力,我最見不慣這些人了。”
伏哲瀚黑着一張臉將莫唯一抱了進去,這回,倒是有人急急忙忙的推着急救車過來了,站在急救車旁邊的小護士就是剛剛說很忙,沒空的那個護士。
伏哲瀚冷冷的掃了那個小護士一眼,把人家小護士嚇得,臉‘色’鐵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這位大爺了。
莫唯一很快被推進了搶救室,伏哲瀚拿出手機,給藍羨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莫唯一已經找到了,現在在搶救室。
藍羨來了之後直接就進了搶救室,汶麟也一起來的,狄依琴今天不在,去了另一家醫院做講座,要晚一些才能夠回來。
伏哲瀚沉默的靠着牆壁站着,雖然看起來十分平靜,不過作爲朋友的汶麟卻能夠看得出,他很擔心,他的目光盯着搶救室‘門’口一直沒有離開,他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莫唯一就會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樣。
汶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讓老天從你身邊帶走了相傲萱之後又讓它從你身邊將莫唯一再帶走。”
作爲兄弟,他們明白,莫唯一對於伏哲瀚的意義要遠遠超過相傲萱。旁人不知道,但是他作爲事情的知情人,一直以來都默默地觀看着,看着這個男人努力的活着,默默地承受着本不屬於他該承受的一切。
他自問他是沒有他這樣的‘胸’襟與堅韌,而他能夠做的就是默默地幫他。
伏哲瀚他不是不愛笑,只是承受的痛苦太多,已經忘卻瞭如何去笑。
他知道,是莫唯一讓他改變的,起碼他現在活得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不再像相傲萱離開的那幾年那樣,那時候的他完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汶麟的承諾並沒有讓伏哲瀚安心多少,並不是他不相信汶麟的醫術,而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同時也不相信那個‘女’人對生命的渴望程度。
最近,他總是頻繁的在想,是不是一個支離破碎的他,不配擁有那樣一個完整美好的她?
她總是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就像現在這樣,明明他跟她只隔了一道‘門’,可他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有萬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