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金融大廈。
傅景丞恭敬的站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面,而他的對面,一個男人背對着他而坐,雙手自然的放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動着座椅的扶手。
一般人做出這樣的動作的時候就是心裡在計算着什麼事,還有就是對即將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是一種自信的表現。
不過男人的手上有些皺紋,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仍然能夠看出,可見這個男人並不是很年輕。
傅景丞眼睛緊緊地盯着椅背,醇厚的嗓音響起,強勁有力,一樣充滿着自信,“伏氏這一次選擇了跟席少傑的父親席添合作,席添已經將生意‘交’給了席少傑,所以主要負責人還是席少傑。他很聰明,知道塗益明跟‘蒙’德宇那些人都靠不住,因爲一些原因,秦氏從一開始就不在旭日集團的考慮範圍內。莫唯一跟伏哲瀚的關係註定了旭日跟伏氏早晚會是合作關係,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的。莫唯一是不會考慮秦氏的,伏哲瀚一直都想將秦氏收購了,在這一點上,伏哲瀚跟莫唯一的意見是統一的。”
傅景丞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背對着他而坐的男人終於轉了過來。
很深的雙眼皮,高鼻樑,寬下巴,一雙漆黑的眸子看上去就是老謀深算的樣子,其他的倒是不明顯,只是這一雙眼睛倒是跟傅景丞一模一樣。
這個男人就是傅意遠,傅景丞的父親。不過傅意遠的皮膚偏黃,傅景丞的皮膚偏白,應該是像自己母親的吧!
傅意遠移動着雙臂,放在‘胸’前,一張臉顯得十分的嚴肅,看上去完全就不像是在面對自己的兒子。再看傅意遠,表情也是淡漠的,疏離的,彷彿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父親。
這對父子的相處模式還真的是有些奇怪。
辦公室裡面都是紅木的傢俱。現在真正的紅木的傢俱已經是越來越少了,所以價格在不斷的升高。
從辦公室裡面復古簡樸的裝飾就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做事一定屬於有條有理,按部就班的,對公司的發展一定是先求穩而不是求快。
首都的那些企業的領導人都想要見到傅意遠,只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大家不知道,傅意遠從來就不住在首都,一直都是在香港,所以要見到他當然是不可能。
他並不是刻意低調,只是不喜歡應對那些人。
公司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傅景丞在幫他打理,他只是做做決策。
在一陣的沉默之後,傅意遠才沉着聲音開口:“嗯,伏哲瀚一直都是有野心的,那個叫莫唯一的小丫頭也不是什麼省油燈,看她手下用的是什麼人就知道了。景丞,你知道的,對於你的事情我從來不‘插’手,你雖然在幫我管理公司,但我也知道的你的志向不在投資這一塊,所以對你開什麼咖啡店,辦什麼娛樂公司我都不管,不過凡事要有度,你跟那個莫唯一是怎麼回事,之前那個莫雨薇競選總裁,你爲什麼要幫她。”
傅意遠足不出戶卻能夠掌控一切,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
傅景丞在聽到“莫唯一”幾個字之後,臉‘色’比剛剛更難看了,他是在對自己父親背後調查他的行爲表示不滿。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並沒有影響到你的計劃。”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冷漠。什麼從來不管他的事情,從小到大,他管的還算少嗎?
傅意遠對傅景丞這樣的態度有些不悅,微抿着‘脣’,沉默了幾秒鐘,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語重心長的道:“景丞,你對自己的事情向來很有主張,現在只是重感情一直是你致命的缺點,想要成爲一名成功地商人,一些不必要的感情是不能夠有的,那隻會壞事。”
“不能有感情?對不起,我不是你,做不到,只要是我在乎東西,在乎的人,每一樣我都不會放棄。成功的商人?”傅景丞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着一場冰冷的光芒,他嗤笑一聲:“這從來不是我想要的,那只是你追求的,非要強加在我身上的。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從小到大,聽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兒子,你很有天賦,天生就應該做這一行。天賦?也許吧,可那又怎麼樣,我不喜歡,從來都不喜歡。你跟母親都是這樣,從來都不顧我的感受。”
傅景丞的眼中不斷的流‘露’出一絲哀傷。傅意遠斂着眸子,沉着臉沒有說話。
“好了,如果父親沒有什麼事的我就先走了,以後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就在視頻裡面說吧,我不想首都香港來回的飛。”
在他有記憶以來,父親就沒有去過首都,明明首都纔是他的故鄉,父親卻從不回去,像是可以排斥那個地方,而他卻很排斥香港,討厭這裡的一切,雖說這兩個地方生活節奏十分的相似,繁華程度也大差不差,可他就是不喜歡。
他一直堅信這是有原因的,父親不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做。不僅是父親奇怪,就連母親也是,對首都的一切都是絕口不提,這太不合理了不是嗎?
“景丞,有空回去看看你母親,她‘挺’想你的。”
傅景丞腳步頓了頓,沒有說話,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傅景丞走後,傅意遠拿了一支雪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景‘色’,從這邊看下去,樓下的一下都被無限的縮小,接近於一個小點。
緩緩地呼出菸圈,白‘色’的煙霧將他整張臉都變得‘迷’糊,那雙老謀深算的眼在煙霧之下讓人看不真切。
首都,那個他生長的城市,可他已經有將近三十年沒有回去過了。
當一個人可以的想要去忘記一件事的時候反而會忘不掉,那些往事就像藤蔓一般纏着他。
他做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是跟那裡的人跟事有關。
他不會虛僞的說當年的決定是迫不得已,放棄了就是放棄了,不需要有任何的藉口。
沒有回去也許是沒有勇氣。景丞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一個無情的商人,如果景丞知道了實情,只會覺得他更加的無情,所以他希望那件事永遠不要被他知道,這樣還起碼保留一些作爲父親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