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手用力的收緊,淚水順着從她的藍眸中溢出,這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得到了瀕臨死亡的感覺。
她的雙腳脫離了地面,有種很濃厚的死亡的氣息包圍着她,她從伏哲瀚的眼中看到了一份殺意。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吧?
藍眸緩緩地闔上,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流下,伏哲瀚依舊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少爺,放開手,你這樣莫小姐會死的。”王叔也看着要出事,趕忙上前勸阻。
在伏家,黑玫瑰是一個禁忌。
莫唯一倔強的不肯開口。絕望的閉上眼。
她的手吃力的握住了伏哲瀚的手臂,可是他的力道卻沒有一點點的減退。手上藍色的曇花戒指拉回了伏哲瀚的一點點理智。眼中的猩紅漸漸散去,手漸漸地放開了莫唯一。王叔想過去扶着莫唯一一把,可是慢了一步,她整個人就跌在了地上。她的四周是散落的黑玫瑰的花瓣,裙裾散開,她坐在潔白的瓷磚上,有一種支離破碎的美。
關於黑玫瑰有着一個很美麗的傳說。傳說中,一朵長在冰天雪地的黑玫瑰可以實現人的三個願望。只有真心相愛之人,才能採到它順利的將它帶回。但是每個去冰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殘廢了,因爲他們都無緣都不是相愛至深,所以不能採摘到玫瑰之神!
曾經有一對相愛的戀人,他們生活在一個鳥語花香,長滿白樺樹的地方,過着簡單快樂的日子,男孩兒曾許諾給女孩採那朵香氣襲人的,長在冰天雪地的,冷傲的看冰山下百花齊放的黑玫瑰。女孩在玫瑰園裡面卻種着大片大片的白玫瑰,滿園的白色的玫瑰,純潔無瑕。女孩不要心愛的男孩去,因爲過程是危險的。女孩怕他離開她,怕他永遠的遠離她。她要和他一起去,但是男孩不讓,男孩要她等他,等他採來那朵能實現人三個願望,美麗而又高傲的黑玫瑰。
男孩兒不顧女孩兒的苦苦哀求,毅然獨自去尋找黑玫瑰,實現心中的願望,還發誓一定會找到它,一定會親手給最心愛的女孩……給她一個驚喜,讓她實現心中的三個願望。
男孩去了,找心中的願望去了,他到了冰天雪地,找啊找啊,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在尋找,因爲家裡,有一個女孩在等着她。
女孩在窗前繫上黃絲帶,在那片白玫瑰,白樺林裡苦苦等待心愛的人兒回來,等啊等啊,直到有一天她病了,掙扎着爬到那片白玫瑰園,她聞着白玫瑰的清香,透明的水晶眼淚從眼眶流了出來,女孩的淚漸漸變成了紅色,紅色的淚水染在白玫瑰,白色的,純潔無瑕的花瓣上面。
男孩兒累了,找不到心中的願望,找不到黑玫瑰,他想起女孩,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快樂日子,他決定回去了,看他的女孩,因爲她就是他心中的黑玫瑰,能和她一生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就是他的願望。
然而,當他回到白樺林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黃絲帶在風中飄蕩,心中頓時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心莫名其妙的跳得好快,他來到白玫瑰前,看到心愛的,可以相依爲命的女孩倒在地上,一身白色的衣裙,衣裙旁邊是一片黑玫瑰,黑色的,在冰天雪地才能生長,可以給人三個願望的,香氣逼人的,冷傲無比的黑玫瑰,他終明白了,可是爲時已晚,心愛的女孩,相依爲命的女孩就是他的黑玫瑰。那三個願望也帶不回那個與她相愛的女孩了。
黑玫瑰的背後原本就是一個十分傷感的故事。她不知道伏哲瀚知不知道這個故事,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激動,不過就是幾朵玫瑰花。他的樣子好像是她殺死了他心愛的人一樣。
只見伏哲瀚微微俯身,然後伸手大力的捏住了莫唯一的下巴,她都能夠聽到骨頭嘎嘎的聲音。她倔強的擡頭,在他眼中她再也看不到昨晚的溫柔,有的是恨,是厭惡,是恨不得她去死。
“莫唯一,不要以爲你住進了這裡,你就真的把自己當成這裡的女主人了,你還不配!”他的語氣冰冷,目光森冷,如鬼如魅,寒意懾人。
“不過就是幾朵花而已,怎麼觸碰到你的傷心事了?怎麼原來無所不能夠伏總也是有心?我以爲你那個修煉成精,到達一種境界不會疼也不會恨了呢,看來也就是俗人一個而已。怎麼,黑玫瑰是你爲你心愛的人種下的?所以碰不得?”莫唯一倔強的雙眸熠熠閃光,她一直高昂着頭,語氣中充滿着挑釁。即便是已經處於劣勢了,你也看不到她任何妥協的樣子。
當然,她並不是真的不怕,心中對他剛剛的反應還是心有餘悸。他剛剛的話刺痛了她,她說過很多次了,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那些千方百計想要爬上他的牀的女人,更沒有妄想成爲這裡的女主人。
她強迫自己將眼淚吞回去,依舊夠丟臉,她想給自己保留最後一點點的尊嚴。她站起身,倔強的看着他,彼時,她高傲的猶如女王一般,儘管她的臉上有着極度不和諧的傷痕在,那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露水有些溼漉漉的沾在她的額頭上,臉上未施粉黛,白皙的皮膚多了一份清透,有種超凡出塵的氣質在裡面,可偏偏她此時的眼神與她的這份清純的氣質一點也不相符,她看上去更像是純潔的白玫瑰不過卻有黑玫瑰的傲氣。她臉上漸漸泛出的冷意一點也不輸給伏哲瀚。
伏哲瀚神情冷漠,額頭青筋凸出,周身散發着這種冷是那種能夠滲入骨髓的寒意,恍如陡然從炎熱的沙漠進入了北極一般。冷凝的鷹眸中盡是她還不懂得深邃。
“摘了你心愛的黑玫瑰,對不起,這裡禁忌太多,碰巧我又是一個很沒有規矩的,我害怕下一秒又會觸碰到伏總您的禁忌。我膽小,小命就只有一條,承擔不起您突然而來狂狷的怒氣與恨意,這次您手下留情,下次如果再是什麼不得了的禁忌,也許我這根脖子也許就跟腦袋分家了,再見!”
她的道歉給人一種錯覺,她彷彿是在談判,而她是佔有主控權的一方。她是在極力維護自己的尊嚴!
伏哲瀚涔薄薄脣緊抿,眸中不帶任何的感情。他低頭看了一眼散落了一地的黑玫瑰的花瓣,久久沒有說話,更沒有阻止莫唯一的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別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達到酒店的。
她就像是一隻流浪的貓咪,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夠收留她的地方,就因爲她不小心偷吃了餐桌上的魚,所以就這麼被趕了出來,毫不留情的。
看上去有些悽慘?不,她內心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她想給爸媽打個電話,想起了手機還留在別墅沒有帶出來。於是用酒店的電話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莫唯一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黎凡晴跟莫景明剛剛到達機場,還有一個小時準備登機。伏哲瀚安排好了帶他們出去玩,然後再將他們送到機場。
莫唯一雙手握着電話,悄悄的抹淚,聽着爸爸在電話那一邊一個勁兒的誇獎伏哲瀚,說他各種好,很優秀,就是太好了,咱們配不上。諸如此類的話,聽得莫唯一心中滿滿的酸澀,淚水止不住的流。之前伏哲瀚面前強忍着的淚水此刻就像是決堤了一般。
“一一啊,你怎麼啦?是不是哭啦?受什麼委屈了嗎?”黎凡晴顯得有些
激動。
莫唯一立馬擦乾淨了眼淚,“媽,好好地我哭什麼,就是鼻子有點齉,你們注意安全,我一會兒還有工作,我先掛啊,你們到家記得給我電話。”
她自己再說下去就僞裝不住了,她矇住頭,躲在被窩發聲大哭,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累了,睡着了。
晚上,莫唯一出去吃飯,因爲眼睛紅紅的纔不得不畫了點眼妝。她坐在酒店的餐廳裡面靠角落的地方,點了一份甜品。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食心情能夠好一些。可是整兒提拉米蘇下去,她並沒有覺得心情變好,相反,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最不願意見到的人——莫雨薇,並且她的身邊還跟着秦洋!
莫雨薇踏着貓步,緩緩走來,一身深V的裙子,長短到臀部以下,烈焰紅脣,看起來十分妖嬈。秦洋手搭在她的腰間,跟她一起走過來。
她隨意的拿着勺子攪拌着咖啡,等到他們走近的時候她還是一直低着頭,裝作沒有看見,直到莫雨薇開口,“唯一,對不起啊,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伏總已經說過我了,我想你沒有那麼小心眼一定不會介意的是不是?我真的只是覺得那邊加一點戲效果會更好,並不是想要刁難你。”莫雨薇嗲聲嗲氣,依偎在秦洋懷中,眼中盡顯媚態。
這哪裡是來道歉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來找莫唯一算賬的呢。
莫唯一在心中冷笑,就怕別人不知道她勾搭上自己的姐夫了。八成之前說是懷孕的話也是假的吧?高跟鞋,緊身衣,看她哪裡像是懷孕的樣子。
“莫小姐,你多想了,我沒有在意,演員爲了喜劇效果對戲份增減本來就很常見,說明莫小姐很敬業。我受傷只能夠說我當天運氣不佳,不怪你。”
莫雨薇臉上立馬笑逐顏開,上前拉住莫唯一的手,“唯一,你能夠這麼想就好,我覺得我跟你很有緣,我們應該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秦洋,你說你對吧?”莫雨薇忽然間變得很隨和,好像真的是想要跟莫唯一成爲好朋友的樣子。
“哎呀,唯一,你的手怎麼啦?我有沒有弄痛你?”莫雨薇誇張的表情讓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麼浮誇的演技,做女主角真的好嗎?
秦洋凝着她,似是在打量着什麼,過於平靜的表情看不穿他的內心所想,卻見他薄脣微微扯開,一字一句說道:“是啊,你們應該是能夠成爲很好的朋友的,莫唯一小姐真的跟我過世的那位妻子很像。”
莫唯一另一隻手在身側緊緊地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摳着手心的嫩肉,可是倔強如她,又怎麼可能讓想要看她笑話的人得逞,她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可是笑意不達眼底,“秦先生說笑了,您的亡妻可是莫家的大小姐,我不過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她哪裡是我這種人能夠比得起的。上次是不對,希望秦先生能夠別放在心上。”
秦洋微微眯起眼打量着莫唯一。與那天見到她不一樣,今天的她一身白色的雪紡裙,剛好到膝蓋,較好的露出了她長腿,白皙修長,滑如凝脂,誘人犯罪。細肩帶的設計露出了她雪白的肩部與性感的鎖骨,臉上畫了淺淺的妝,不似莫雨薇的妖嬈嫵媚,她看起來更加的清純可人。她也不似莫言那麼的老氣橫秋,也不像莫雨薇那樣過分妖嬈。
莫言是賢妻良母型,這樣的女人是很好沒錯,可是他是商人,有太多的餐會各種晚宴,莫言那樣,他帶出去就嫌丟人。
對於莫雨薇,說實話,他也不是一點感情沒有。他也曾幻想過,如果將莫言跟莫雨薇兩個人綜合一下,那或許就完美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完美就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完美。不過他現在看眼前的這個莫唯一,他儼然就是莫言與莫雨薇的結合。
發佈會那天,他在車上,車子開過市中心的廣場,那個偌大的LED的顯示屏上正在播放她的採訪,妝前她清純可人,妝後的她妖嬈嫵媚,這纔是他秦洋所追求的。
秦洋的目光太過直接,讓她的心中直犯惡心。可是她並不會愚蠢到跟他們成爲仇人,有時候傷人最深的往往是所謂的“朋友”。
莫雨薇站在中央,她看見秦洋眼中不尋常的流光,心頭一緊,流露出一絲怨憤,但是很快便恢復了自然,“唯一,你一個人在吃晚飯嗎?不介意我們坐下來跟你一起吃吧?服務員,這邊麻煩再加兩把椅子。”
莫唯一嘴角微微抽搐着,她這樣自說自話的叫人加了座椅就這麼坐下了,哪裡還需要問她的意見。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她有先見之明,已經事先吃掉了一塊提拉米蘇?
面前坐着她的前夫,她的妹妹,殺死她與她孩子的兇手,這一頓晚飯能吃得下去?
“來,唯一,我可以叫你唯一嗎?這是菜單”秦洋含笑望着她,並給她遞過去了菜單。
莫唯一表情僵硬的接過菜單,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可不可以你也都已經叫了。
“看來你們相處的很好,我還擔心你們因爲之前的誤會心裡還存有疙瘩呢。”莫雨薇看了一眼秦洋,忽然間酸不溜秋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莫唯一拿着菜單的手微微一頓,聞言後,怔愣了好久,半晌後,她笑了笑,“莫小姐說笑了,秦先生對我這麼客氣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
“是嗎?”莫雨薇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這句話像是否定,不過更像是想要從秦洋那邊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可是不知道秦洋是故意裝作沒聽見,還是真的沒聽見,他微微頷首,認真的研究着菜單。
旁邊莫雨薇的表情僵硬,僞裝似乎都很艱難了,可是秦洋還是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莫唯一也裝作沒看見,看自己菜單,這樣一來,手上沒有菜單,且沒有人搭理的莫雨薇被晾在旁邊,場面十分的尷尬。
莫唯一選擇的位置旁邊剛好是透明的玻璃,能夠清楚的看到的外面的景色。她直覺好像有人在看着這邊,有一束目光在偷偷打量着這邊。但是擡眸去尋找的時候又不曾有結果,也可能是她太過敏感了。
這頓飯如她所料,她只意思意思的吃了兩口,她並不認爲看着親手將她推下樓的人她還能夠吃得下去。
莫雨薇並不住在酒店,吃完之後她就想要回房休息了,莫雨薇堅持送了她一頓路。
“秦先生看起來很照顧莫小姐,想必是秦先生的夫人去世前有交代要你好好照顧雨薇的吧?”莫唯一面含微笑,看似隨意地提出這個問題,然後她偷偷地打量着莫雨薇,果然,她面色一僵,流露出一絲不自然。另一邊,秦洋的臉也陰沉了下來。
秦洋漫不經心地挑眉看向她,冰眸子中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滿,“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她姐夫,即便是莫言不交代,我也是會好好照顧雨薇的。”
莫唯一一邊點頭,一邊笑着賠禮,“你看我,真是不懂得說話,我沒有別的意思,莫小姐,你千萬不要介意啊!”她努力忍住對他們的嘲諷,鄙夷,盡力讓自己的微笑看起來自然一些。
是啊,你確實是照顧的很好,天天往牀上照顧,看來不僅僅是姐夫做的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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