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種不安的氣氛如同流行感冒一般迅速的傳染了這屋內的所有人,結果就如她料想的那樣,是不好的,很不好很不好。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發生在這樣的事情。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醫生在詳細的跟大家解釋着這個種病的嚴重性,以及現在最應該做什麼,可是看着他們的表情,呆滯的眼神,她敢肯定,現在根本沒有一個人聽進去了醫生的話,他們只是慌亂着,無措着,傷心着,腦海中只有“白血病”那幾個字。
這個時候醫生忽然開口說道:“也許你們還不太瞭解白血病,我簡單地給你們解釋一下,血病是一類造血幹細胞惡性克隆性疾病。克隆性白血病細胞因爲增殖失控、分化障礙、凋亡受阻等機制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組織中大量增殖累積,並浸潤其他組織和器官,同時正常造血受抑制。臨牀可見不同程度的貧血、出血、感染髮熱以及肝、脾、淋巴結腫大和骨骼疼痛。我國各地區白血病的發病率在各種腫瘤中佔第六位。”
程向蘭已經哭倒在了相聖傑父親的懷中。
米米發燒生病的時候,相聖傑的父親相康成正在外地談併購的事情,沒有能夠趕回來,他是今天早上的到的,與醫生剛好是一前一後。
醫生雖然知道他們現在都很傷痛,可是無謂的同情幫不了他們,於是繼續說道:“發熱是白血病最常見的症狀之一,表現爲不同程度的發熱和熱型。發熱的主要原因是感染、發熱也可以是急性白血病本身的症狀,而不伴有任何感染跡象。米米現在只是初期,她還沒有到那種頻繁發熱的地步。”
醫生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知道米米有沒有兄弟姐妹?”
“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相聖傑不解的問道。
“米米的病現在只是初期,沒有你們想象之中的嚴重,當然骨髓移植是很好的的辦法,如果米米有兄弟姐妹更好,找到相配的骨髓機率更大一些,不過即便是同父同母的姐妹的骨髓有可能以後也會出現排斥等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進行幹細胞的培植。”
“幹細胞培植是什麼意思?”相康成一邊安撫着程向蘭一邊問道。這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就是利用臍帶血來培植幹細胞,然後進行幹細胞移植。臍帶血是胎兒娩出、臍帶結紮並離斷後殘留在胎盤和臍帶中的血液,通常是廢棄不用的。不過在近十幾年的研究發現,臍帶血中含有可以重建人體造血和免疫系統的造血幹細胞,可用於造血幹細胞移植,治療80多種疾病。因此,臍帶血已成爲造血幹細胞的重要來源,特別是無血緣關係造血幹細胞的來源,也成了一種非常重要的人類生物資源。目前也就只有我們首都還有幾處大城市有專門的地方保存臍帶血。”
“那你的意思是要救米米,就必須再有一個孩子,用孩子的臍帶血造出幹細胞,進行幹細胞移植?”
“不,這不可能,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先驚呼出來的是程向蘭,他們每個人都是知道真相的,唯獨莫唯一不解的望着他們。
能夠救米米不是好事嗎?可是他們的表情看起來卻更加的絕望。
同樣不解的除了她,當然還有那個醫生。要是說時間的話,絕對是足夠了,而且他們又是那麼的年輕,按理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醫生,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程向蘭泣不成聲,大家似乎是還在期待着醫生帶給她們其他的希望似得,可是回答他的是醫生的沉默。
“相總,你要明白,幹細胞是最有保障的治療方法,骨髓移植費時且並不能夠有確切的保障,而臍帶血中含有大量的幹細胞,幹細胞是生命的種子,它會分化成人體的各種細胞,結出各種不同的果實。它具有自我更新、高度增殖和多項分化潛能的細胞羣體。專家們在近三十年來的醫學研究發現,臍帶血中含有的造血幹細胞是最有效的至於一些特殊疾病的方法,昨天我們專家組進行了開會,以米米現在的狀況,這種治療方法是最好的。”
“醫生,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一定非得是同父同母嗎?”
醫生明顯被伏哲瀚這樣的問題給驚住了,當然,與此同時,吃驚的還有莫唯一。
他這個話的意思是米米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嗎?應該是這樣子沒錯了,相聖傑好好地,大人總是習慣性騙小孩子,誰誰誰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
那都是因爲跟小孩子說“死”這個字,他們也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除了哭什麼也不懂,那是大人口中說出的少有的善意的謊言。
醫生完全不能夠理解這一家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想法,不過還是耐心的解釋道:“同父同母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不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那樣只能夠一方面在準備幹細胞移植的同時,另一方面尋找符合的骨髓,這樣會更加保險一點。”
算算時間,她待在這裡也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這期間,她大部分的時間似乎都是在陪伴着米米,那小小孩的孩子,讓她不忍心離去。伏哲瀚兩地的奔跑,不過她聽說,那個男人最近都是在忙着相親,倒是相聖傑很清閒。
這樣一來,關於她心中的困惑她也已經知道一些了。
米米其實並不是相聖傑的孩子吧,不然相親的怎麼會是伏哲瀚。
她的傷也好的差多了,劇組的戲也耽誤了太長的時間,所以她決定今天就走。
跟程向蘭他們告別之後,她就自己回了影視城,她沒有告訴伏哲瀚,因爲沒有必要。
她跟莫雨薇之間的不合的傳言因爲她記者招待會上的一封信給化解了,不僅如此,莫雨薇現在對她是感恩戴德,這也是應該的,畢竟如果沒有她的澄清,她苦心經營的名氣也就到此爲止了。
真正致命的就是朋友在背後給的致命的一刀,她很樂意成爲莫雨薇那樣的朋友,在她背後補上一刀。
她一直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她沒有那麼聰明的頭腦。那天偶然在餐廳與秦洋還有莫雨薇見面,她從秦洋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情感。不過她並不確定,需要一些時間去驗證。
有一句古話,要想消滅敵人,就要從內部瓦解敵人。也許她的想法太瘋狂了,但無法否認,這是最好的方法。
夜色在五光十色的星光娛樂影視城在霓虹燈下盡顯奢華。影視城內一切設施應有盡有,酒店內富麗堂皇,每晚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場誤會,這是上流社會的人放鬆的最佳時機。大家自由的交流,不管是不是認識這個時候都可以相邀一起跳舞,現場樂隊優雅地演奏着華美的華爾茲舞曲,悠揚的小提琴聲與高貴的鋼琴聲迴盪在酒店的每一個角落。
大家的臉上洋溢着微笑,享受着這一天中最輕鬆的時刻。
當然靠近影視城,明星自然是不會少的,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不用擔心被偷拍,因爲近來的人都經過嚴格的檢查,就連手機都是要被收起保存的。爲此酒店爲客人們專門準備了保存物品的地方,要來這裡盡情舞蹈,只要帶人來就夠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
這裡是處於影視城中心的一處繁華的酒店,當初就是伏哲瀚特地劃出的一塊地方建造的,當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這裡辛苦拍攝的明星們準備一個可以真正放鬆的地方。這裡處於最中心的位置,地理位置絕佳,所看到的景色也是最美的。
到了這個點,整個影視城的燈光全都會打開,這裡瞬間就成了不夜城。
莫唯一一向不喜歡嘈雜,她在自己的世界裡安靜慣了,可是最近她偶爾也會覺得厭煩了,也會過來這邊放縱一下。當然,她是絕對不會去跳舞的,不過進來這家酒店一個最基本的條件就是男人必須穿西裝打領帶,而女人則必須是禮服,當然,莫唯一也是不例外的,今天她沒有選擇白色的裙子,也沒有選擇黑色,而是一身水藍色漸變的拽地的禮裙,從肩部到腹部是是玫瑰花瓣從肩部一直暈染到腹部,從腹部一下開始便是水藍色。深V的設計一直延伸到胸部一下。仙裙飄飄,華麗,輕盈,夢幻,美好得一如最值得憧憬的瑰寶禮裙調色上更多運用到了多色交融的手法,混合色則如同晝夜交替的清朗天空:黎明晨曦初泛白,落日餘暉殘如血,寂夜星空深邃闇,碧澈萬里晴若洗。不求顛覆,唯有美不可妥協。天青色等煙雨,華裳等的,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這是ELIESAAB的禮服的最大的特點。無與倫比精美的刺繡,醉眼的釘珠,華貴的金絲,飄逸的薄紗,磅礴的絲綢,夢幻仙氣是ELIESAAB不變的精神,也是女人一生的摯愛。
莫唯一一進場無意成了全場的焦點。她時而嫵媚,時而妖嬈,眼中又時而露出清純。
男人們頻頻望向莫唯一,可是奈何佳人並沒有要跳舞的意思,只是叫了一杯紅酒,靜靜地坐在靠窗戶的位置。
她高貴如女神,男人們也不敢上前,怕唐突了佳人。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進來了,女人們頻頻往門口看過去,眼中綻放着激動地神采。
莫唯一正巧起身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走廊拐角處一對男女擁抱着,糾纏着,撩人的嬌吟聲毫不遮掩地的溢出,清晰可見裡面男英俊的臉頰與女人的風情萬種,衣裙早已凌亂不堪,雙腿如藤蔓般勾着男人的腰肢。
心中忽然泛上來噁心的感覺,她慌亂逃離激情的現場,回到自己的位置,可是她的座位上卻坐了人,走進了看,發現,竟然是他?
“秦總裁?您怎麼有空上這邊來?”
只見秦洋盯着莫唯一的臉來回的看了看,片刻之後才滿意的開口,“看來唯一你的臉已經好了,現在已經是完全看不出來了。”
今晚莫唯一是化了妝的,算是比較濃的妝,如果這樣還能夠看得出來她臉上的傷痕的話,那麼這張臉算是沒什麼用了。
莫唯一在心中冷笑,不過面上帶掛着淺淺的微笑的,“謝謝秦先生關心了,疤痕還是有的,只不過是用粉底之類的遮住了,好在沒有影響我的形象。”
秦洋的眼珠子總是時不時的在她身上流連,讓她感覺像是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吃進去一隻蒼蠅那樣子的噁心,可是她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她的計劃纔要剛剛開始。
“唯一過來怎麼只是坐在這邊,難道這些紳士們都是深度近視們,看不見我們這裡坐着一位美女嗎?”伴隨着話音結束,秦洋同時站起身來,作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她愣神的望着秦洋朝她伸過來的手,她真想順從自己的心意直接拍開,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夠,不然她的計劃可就沒有辦法進行了。
她緩緩地起手,舉手投資建盡顯優雅高貴,秦洋一時間愣了神。
“我的榮幸!”她將手搭在他的手上。天知道這一刻她有多麼的厭惡。她還記得當初與他的婚禮。
秦家是要面子的,即便是再怎麼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秦家畢竟是首都是有名的人家,所以酒席婚禮現場的佈置還是相當到位的。
婚禮到了晚上就是舞會,開場舞本來就是應該新郎新娘一起跳的,可是秦洋卻以她腳不小心扭傷了爲理由拒絕了與她的開場舞,而取而代之的是她十分討人喜歡的好妹妹。
那一天,她還是穿着雪白的禮服,像極了婚紗,她與秦洋飛揚在舞池,莫雨薇濃情蜜意看着秦洋的眼神,以及秦洋對她的微笑,忽然間她的心中涼薄一片,他們滿場跳動着,飛舞着,彷彿他們纔是這場婚禮的真正的女主角,她落寞的轉身,安靜的離開,那一刻她已經能夠預見自己婚後的生活了。
她的好妹妹是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能夠嫁給秦洋。
“唯一你有心事嗎?我的腳可是已經被你踩了好幾次嘍。”秦洋雖然這麼說,可是他的臉上並未見到半分的生氣,反而是甜蜜蜜的微笑。
心事?她哪裡的來的心事,只是華爾茲是一種浪漫的舞蹈,只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才能夠舞出最動人優美的舞姿。
她跟秦洋之間有愛嗎?別搞笑了!面對這樣子的舞伴,她怎麼能夠完整的跳下去。
前世她是不會舞蹈的,華爾茲也是她利用受傷的時間剛學的,雖然是剛學不久,不過順利的跳完一場舞蹈還是沒有問題的,現在跳不下去只不過是對象的問題。
只要她一想到那雙親手將她推下樓的手親密的接觸着她的皮膚,另一隻手挽着她的手,她就有一股冷意從心底蔓延而上,直至大腦。
她尷尬的笑着,賠禮,“對不起秦先生,其實我是真的不會跳,剛剛只是因爲不忍心拒絕一位紳士的邀請。”
她嬌羞到道歉的樣子,讓秦洋心神盪漾,哪裡還想的起來剛剛腳上被踩的疼痛。他眼中只有莫唯一愧疚的神情,抱歉的眼神,歉疚的話語,這些無一不在吸引着,還有她水潤飽滿的雙脣,讓人忍不住想要攫取。她那雙水光瀲動的雙眸,清澈迷人。
秦洋心中有了一絲的困惑,明明是一張跟莫言如此相似的臉,可是爲什麼就有這麼大的不同,真的是因爲妝容的緣故嗎?
不,絕對不是因爲妝容,她除了這張臉,其實各方面都跟莫言不像。當初娶她只是因爲想要得到莫氏,他很清楚莫氏當時的狀況,即便是給莫氏砸下去再多的錢也是徒勞。內部出現了問題,在外部一直彌補一直彌補是一點用也沒有的,因爲內部一直在腐壞。
他娶了莫言,花區區幾千萬就能夠得到整個莫氏,這是隻賺不賠的生意。
莫氏即便是現在只剩下空殼子,那也是有價值的,莫氏在這個繁華的城市生存的幾十年,怎麼可能一點優勢都沒有。更何況,莫言長得也不是很差,說到底他還賺了一個老婆,再說的直白一點,還有一個莫雨薇對他崇拜,對他依賴。
男人就是這樣的,女人越是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小女人,崇拜愛慕他們,他們纔有面子,因爲虛榮心就會被大大地滿足了。
“啊,對不起,秦先生,我又踩到你了。”
“什麼?”秦洋正在想事情,根本就沒有發覺。
莫唯一表現出一臉愧疚的樣子,然後低着頭,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秦先生,我們就跳到這裡吧,我總是踩到你,我都不好意思了。”說完也不等秦洋回答就鬆開了他的手。
秦洋頓時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滑嫩的手從他的手掌心劃過,在他的心底蕩起一層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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