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她記得昨晚應該是躺在地板上的,也根本沒有去換衣服,可是爲什麼早上醒來,她的衣服是換好的,而且人也是躺在‘牀’上的?難道是她夢遊,自己換的衣服,自己爬到‘牀’邊的?
“姐,你醒啦。”莫言終於出現了,站在戒指上,笑的一臉狗‘腿’樣兒,小小的一隻,像個小‘精’靈一樣。
莫唯一瞪着她,看着她討好似得微笑,冷冷的說道:“是知道你自己做錯了嗎?”要不是因爲她籤的那份該死的合約,她何至於這麼的悲慘。
“姐,你生氣啦?你別生氣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莫言扯了扯莫唯一的衣服,爬到她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臉。誰也沒看到她眼中不懷好意的微笑。
嘻嘻,纔怪呢,她就是故意的,她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伏哲瀚不簡單,對她的態度也不一般。她可是很看好這一對的,她一個小鬼,爲了姐姐的幸福,這麼犧牲,老天都要被她感動了。
不過伏哲瀚也真是夠了,還去給她相親!眼前不就是有一個現成的嗎,相什麼親,直接把她的姐姐拉到民政局去公證結婚就完事了啊,這麼簡單的事情,她都明白的!
莫唯一一直走神,想着昨晚的情景,耳邊迴響起昨晚伏哲瀚對她說的話?她真的有一天會去求他嗎?
莫言見莫唯一沒有說話,面‘露’憂‘色’,“姐,你不開心嗎?其實我覺得伏哲瀚‘挺’好的啊,比你的秦洋好多了呢,你看他對你也很感興趣,你就答應跟他結婚不是皆大歡喜嗎?”莫言試圖進行最後的勸說。
“死丫頭,你知道什麼?他有一個四歲的孩子,即便我再怎麼喜歡那個孩子,我也不會去做人家的後媽。米米得了白血病,伏哲瀚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娶一個‘女’人,然後替他生一個孩子救她,你希望我成爲他救米米的工具嗎?莫言,你還小,你不懂,這樣子的婚姻對誰都不公平,不管他將會娶誰,那個‘女’人都不是米米的附屬品。等有一天,那個孩子長大了,知道了真相,他會非常的痛苦,他會爲自己的到來而感到悲哀,原來自己的出身就是爲了救他的姐姐。”
莫言低頭沉默了,一時間心心頭各種滋味滋生。
姐姐說的沒錯。姐姐經歷的比她要多很多,確實,那樣的婚姻對她,對孩子都是不公平的,沒有人願意做睡得附屬品。
“莫言,你叫莫言,我也是,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麼改了名字嗎?因爲我要時刻提醒自己,這輩子不管做什麼我都要做那個唯一。上輩子,我是太多太多人的附屬品,這輩子再也不會了。”
“姐姐,對不起,我——”莫言還想要繼續說什麼,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伏哲瀚站在‘門’口,手上抱着三個大小不一盒子。她看着他一步步走進,一身筆‘挺’的西裝,一雙長而有力的雙‘腿’被包裹在西裝‘褲’下,她忽然想起昨晚他的曖昧過火的舉動,她‘腿’就是被他緊緊的壓住,動彈不得。
莫唯一坐在‘牀’上,緊緊地將被子抱在懷裡。昨晚該不會是他替她換的衣服吧?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的穿戴好好的睡衣,摒棄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然後飛快的抱住被子。
一大早又誰招惹他了嗎?一臉‘陰’鶩,眼神冰冷。
“這是你今晚的禮服,回頭你換上,今晚我們去參加一個晚宴。”他已經決定了,只不過就是來通知她,可是她又憑什麼去聽他的。
“我不去!”她根本不想去管那些東西有多麼的貴重,悉數扔到了地上。
盒子裡有裙子,有高跟鞋,有昂貴的珠寶,還有——黑玫瑰?
“伏哲瀚,這是什麼意思?黑玫瑰,呵,你在可憐我嗎?”那天她不過就是摘了他玫瑰園裡幾多黑玫瑰,他就動了想要掐死她的念頭。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是裝飾而已,你不覺得白‘色’的禮裙上面配上黑‘色’的玫瑰很好看嗎?”他冷眼瞥了瞥地上的東西,目光落在那朵黑‘色’玫瑰上。
莫唯一順勢望着散落在地上的裙子,潔白的薄紗,皮草坎肩,坎肩上面彆着一朵黑‘色’的玫瑰。確實很好看,黑白永遠是最經典的搭配,可是現在在她看來,這卻是一件極其諷刺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鬧。你不是想要進娛樂圈嗎?等這部戲結束之後難道你準備一直待着不接戲?今晚的晚宴會有好多導演跟製作人到現場,如果你對自己的前途無所謂的話,那麼隨你,這些東西你就從樓上扔下去吧!”
伏哲瀚走到‘門’口,忽然頓住了腳步,看着一臉苦瓜相的莫唯一,淡淡的開口,“對了,米米說她很想你,希望你能夠過去看她。”
她的戲還有下週一場也就殺青了,公司也一直沒有給她其他的安排,《傳奇武則天》雖然是一部歷史大局,但是她演的武媚孃的少‘女’時期的戲份畢竟有限,大家對她的印象也不會留下多少的。倒是莫雨薇,接下來就都是她的戲份了,足足有四十集。她勢必會藉着這部劇的紅透半邊天,導演,製作,公司,還有後期的一些製作,全都是一流的,出名是毫無疑問的。
伏哲瀚所接觸的導演製作絕對會是最頂級的,可是他真的會這麼好心幫她嗎?
莫唯一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給相聖傑,她想要問問米米都喜歡什麼。當然這些東西問伏哲瀚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就莫唯一倔強的‘性’格來說,她是絕對不可能去打電話給伏哲瀚的。
“唯一,怎麼了,找我有事?”相聖傑那邊很吵,有很多人的聲音,應該是在拍戲的現場。
“相先生,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相聖傑看了看正在拍攝中的人,然後走到人不多的地方回答道:“我這邊沒有什麼事,你有什麼事你說。還有,你別一口一個相先生,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你對伏哲瀚都是直呼其名的,怎麼對我這麼見外。”當他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他沒想象到她居然會打電話給他。
莫唯一深吸一口氣,“好,聖傑,我想問問米米喜歡什麼,還有幾天我的戲份就殺青了,我想暫時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回去看看我爸媽,也順便去看看米米,想帶點東西讓小丫頭高興一下。”
那邊沉默了很久……
相聖傑再開口時,似乎少了一些熱情似得。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唯一,你很喜歡米米?”相聖傑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爲什麼,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喜歡米米,是因爲伏哲瀚的緣故。
莫唯一不假思索的回答,“嗯,我很喜歡她,心疼她。”
“是因爲伏哲瀚的緣故?”
莫唯一一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喜歡米米跟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最後可能是相聖傑覺得自己想多了,緊接着就告訴了她米米的喜好,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謝謝,他就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他有些怪怪的……
相聖傑說米米最喜歡看的就是《美少‘女’戰士》,所以她打算一會兒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買到。《美少‘女’戰士》是她小時候比較火的動漫,現在全套的美少‘女’戰士應該很難買到吧?
莫雨薇也很喜歡《美少‘女’戰士》,不過莫雨薇跟她不一樣,她需要什麼東西都可以跟爸媽說,爸媽從來就沒有不答應的,總是會千方百計的物滿足她,在莫雨薇跟爸媽提出要求之後,第二天,她就拿到了全套的美少‘女’戰士。
那年,她七歲。莫雨薇得意洋洋的像她炫耀着。她也好想看,所以她等莫雨薇看完之後去找她,讓她借給她,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不認識的人,光碟看完了借給別人看看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是莫雨薇對她說:“借給你?憑什麼?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我就算是砸了也不給你。”她就是驕縱的,刁蠻的。
她的媽媽賣給她的?可是她是不是忘了,那也是她的媽媽!
不過就是借來看看,那也是她最喜歡看的動漫,可是她爲了不讓她看,就將光碟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腳碾壓着。
那時候她還小,除了哭什麼也不知道,而現在回想起來,她心疼那堆光碟,沒有遇到能夠好好珍惜它的人。
最終,她也沒有能夠看到完整版的《美少‘女’戰士》。即便是後來長大了,對她來說買整套的《美少‘女’戰士》也是屬於很‘浪’費,她沒有那個閒錢。現在有條件了,可以買了,沒想初衷卻還是爲別人去挑選的。
莫唯一走在路上,帶着墨鏡,手中緊握着手機,手機的界面顯示的手機導航。
好吧,她確實是個路癡,以前自己去學校,那條路她也是認了好久才認清的,好在有陳媽每天偷偷的去接她,然後陪她一起步行回家。後來她擔心陳媽被媽媽發現,會丟掉工作,她就自己走了,幸好那個時候她也認清了這條路了。
可是現在要一個人去找到影音店,這確實是有難度的。
看吧,現在她雖然走在街上,但是此街非彼街,這條街還是影視內供大家拍攝用的景點,也就是說,她到現在還沒有走出新光娛樂影視城!
陽光越來越耀眼,看現在太陽升起的高度,現在應該是正午了。終於,她看到了星光娛樂影視城幾個大字。
莫唯一一路看着地圖,然後利用百度地圖搜索,有一家影音店好像就在這邊附近,她打算先走過去看看,如果沒有的話,她就直接打的,讓司機師傅帶着她去各家影音店看看。好在功夫不負苦心人,她找到那家店,詢問了一下店主,幸好,《美少‘女’戰士》店裡還有,還剩下最後的兩套,她全都買下了,剛好一套可以送給米米,自己留一套。
她也有很久沒有好好地聽聽歌了,正好可以挑選幾張光碟帶回去。
莫唯一帶上試聽的耳機,開始試聽。
這是鄧紫棋的《泡沫》,最近她因爲《我是歌手》這個節目很火,她沒事的時候也看了幾期,最喜歡的還是她的成名曲《泡沫》——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基於你還愛我,美麗的泡沫……再美的‘花’朵,盛開過就凋落;再亮眼的星,一閃過就墮落……
她喜歡這種傷感的歌,這種歌一聽就是背後有故事的,她喜歡那些看似淒涼背後有故事的東西。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拍了拍她的肩膀,讓摘下耳機側身……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嗨嘍,我們又見面了,你好,我叫傅景丞,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莫唯一打量着他。今天他一身的運動服,看起來清爽休閒。她並不是一個喜歡跟陌生人說話的人,可是想到他那一天幫着她打了伏哲瀚一拳,她倒是不介意告訴他。
“我叫莫唯一。”
傅景丞拿起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拿起莫唯一放在旁邊的耳機放在耳朵旁邊,“原來是鄧紫棋的泡沫啊,你也失戀嗎?”
“什麼?”她有些莫名其妙。從來沒有戀愛過怎麼又會失戀。
“這首歌啊是鄧紫棋正處於失戀期寫的,那段時間她覺得很壓抑,想要逃跑,不僅是感情,工作上也壓抑,於是就一個人買了機票飛去美國紐約,在那停留了一個禮拜,有一天她在紐約很熱鬧的街頭看到有一些小丑在吹泡泡,那個畫面其實很美,但是在當時的她看來,泡泡這一刻雖然很漂亮,但是用手一碰就破了,於是聯想到謊言也猶如泡沫一樣,很美麗卻很脆弱,而破裂的一刻更讓人心碎,於是就寫了這首歌曲,這首歌是失戀的人最好的療傷‘藥’,聽了讓人想哭。”
是啊,真的很傷感,她雖然沒有失戀,卻彷彿能夠感同身受似得。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女’人在沉穩低‘吟’中道出愛與承諾的脆弱,同時也看到了一個內心蘊藏着巨大能量的惡‘女’人看透這愛情泡沫而破繭新生。
愛情如泡沫般唯美動人,但是用手輕輕一碰就破了,短暫且美好。
奇怪,她在想什麼,怎麼忽然就感傷了起來,就因爲這個男人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解釋?
“你是誰?”
“我不是說了嗎,我叫傅景丞。”男人好笑的解釋道,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寵溺。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問你的名字,你好像認識我手上的這條手鍊。”莫唯一撫‘摸’着手上的手鍊,眼睛一轉不轉的盯着他,像是要在他眼中找到什麼似得。
傅景丞薄‘脣’勾起微微的弧度充滿着玩味,他好笑的打量着她氣鼓鼓的模樣,被她孩子氣的樣子逗樂了,然後他用醇厚的聲音反問道:“那你以爲我是誰?人販子嗎?我要賣也會找小孩子吧,你太大了,不值錢了。”他完全像是在回答另一件事一樣。
這下莫唯一是真的怒了,她覺得自己是被作‘弄’了,他根本是在答非所問。於是拿着自己剛剛買到的光碟轉身就走。可是那個男人卻在身後叫住了她,她也停下了腳步轉身,她倒是想聽聽應他還有什麼話說。雖然他說的話一直不找邊際,可她卻覺得沒有辦法去討厭這個人似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切感。
“你這麼急着走幹什麼,你不知道想要知道這個手鍊的故事嗎?”
等等……
莫唯一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驚訝的望着他問道:“你剛剛說你腳傅景丞?”
傅景丞,傅景丞,丞?
手鍊,手鍊上最大的一顆珠子上好像刻的就是這個字,難道這個手鍊是他的?可是她見過那個醫生,他並不是長這樣的。他的面孔很‘精’致,很深的雙眼皮,非常清澈有神的眼睛,‘性’感的薄‘脣’,棱角分明的面龐,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並不是僵硬的,如果真的是整的,那麼就應該跟那些韓國的‘女’明星一樣,笑起來面部僵硬。
她忽然間不想聽他說這個手鍊的事情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的去發覺尋找結果。因爲她不再是莫言了,現在她是莫唯一,真的讓他知道了,她擔心會有麻煩。
“好了,我要走了,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喂,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傅景丞忽然叫住了她。
“翻臉?我哪裡有翻臉啊,你不覺得我們一直待在人家老闆的店裡面聊着跟這個店裡面的東西完全不相干的事情這樣子很不好嗎?我現在餓了,要去吃飯,你去嗎?”
“去!”傅景丞趕忙答應,好像是在害怕她會反悔一樣。她見他這樣子的反應,覺得十分的好笑。
“怎麼不走?”莫唯一忽然頓住了腳步,看了看手機,打開短信,是伏哲瀚發的,懶得回覆,直接將手機關機,然後說道:“沒什麼,垃圾短信,我們走吧!”
——
唯一沒有回短信,下面會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