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在辦公室裡坐下,把副導遞給她的資料整理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進來。
長髮飄飄,黑‘色’墨鏡,一身大牌風衣的陸笙兒。
“你消息可真快啊,我來上班都是臨時決定的,這麼快你就到了。”
陸笙兒反手關上了‘門’,砰的一聲很大的聲響,她‘脣’上帶着冷笑。
晚安挑挑眉,漫不經心的道,“你這個架勢跟簡雨可真是像啊,怎麼,也揣了把刀來殺我?”
陸笙兒冷笑,“你拿我跟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比?”
晚安揀起書桌上的鋼筆,把玩着,‘脣’上勾出無辜的弧度,“抱歉,似乎是羞辱了你。”
她撐着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做了個手勢,“來談電影的事情麼?請坐啊。”
陸笙兒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冷笑,“十天前,你把簡雨送進監獄,讓顧南城認爲是我害你受傷,爆了些成年往事無關緊要的照片出來。“三天前,你又向媒體放出消息,說你要跟我合作,炒作。”
“兩天前,你讓簡致發微博暗示她姐姐被強爆跟我有關係。”
“昨天,”話說到這裡,陸笙兒的臉‘色’已經冷到極致,“你讓人匿名在網上發帖,挖我的身世……說我早年拿的獎都是暗箱‘操’作,把我母親的生前的照片爆出來。”
她嘲諷,“慕晚安,你是‘女’人,手段太毒,男人會不喜歡,這不是你說的嗎?”
晚安朝她清淺的笑,“你在說什麼?陸小姐,我既然想找你合作,又怎麼會‘花’這麼多心思破壞你的名聲呢?查清楚沒有,是我嗎?”
陸笙兒看着晚安的臉,笑容愈發的深,“其實你在顧南城那裡贏到的最高的一筆……就是你用你四年的牢獄生涯,換他的愧疚,而我在他眼裡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害死了盛綰綰,所以他今天放任着你做這些。
”
最近的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很清楚,沒有那個男人的默認,不可能肆無忌憚的炒的那麼熱。
陸笙兒把她的包扔在晚安的書桌上,把手伸進去,從裡面拿了把匕首出來。
晚安看着她的動作。
她跟簡雨不一樣,沒有絲毫的顫抖,很穩重,近乎是慢斯條理的把刀拔出來,然後在半空中比劃着,對着刀鋒笑。
敲‘門’聲響起。
晚安看着陸笙兒,冷靜甚至是尋常的道,“進來
。”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晚安新請的羅湖的前妻,她端着兩杯茶進來,“慕導……”猝不及防的看見那把刀,嚇得杯子一下摔在了地上,臉‘色’煞白。
陸笙兒衝着晚安道,“我想,顧南城馬上就到了。”
“怎麼?想在我面前自殘麼?”晚安淡淡的嗤笑,“這可是我的辦公室,就算我把你捅了,他也不會相信我會做這種蠢的事情。”
“你是不會,我說了,不要把我跟簡雨那種貨‘色’相比並論,”‘門’外陸陸續續有腳步聲靠近,陸笙兒忽然反轉了刀鋒,朝着晚安乍然笑開,“慕晚安,這一次,我們賭一把大的。”
她的笑容越來越‘豔’麗,“他不喜歡我間接害死了盛綰綰――我把命填上!”
等晚安看清楚她眼底‘逼’近決斷的瘋狂起身要去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看着那迅速被紅‘色’的鮮血染紅的刀鋒,以及不斷涌出鮮血的地方,隔着一張書桌的距離,晚安瞳眸震了震。
她這才明白陸笙兒說的賭一把大的是什麼意思。
她被簡雨傷的地方是腹部,也只能算是刺入了皮‘肉’,流了血。
陸笙兒這一刀,她直接‘插’在了‘胸’口上,正對着心臟的位置。
晚安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她沾染着鮮血的手扶在她的書桌上,然後慢慢的體力不支,滑落下去。
但還雙眼,還是直直的看着她,笑着,聲音氣若游絲,“慕晚安……你說,如果我死了,你們的結果會怎樣。”
忘了曾經在哪裡看過一句話。
人的心,不會越來越脆弱,只會越來越冷,越來越硬。
這麼多的血,她是第三次看到。
第一次,從她的身體裡流出,她絕望接近崩潰。
第二次,看着別人的腦袋被撞破,她茫然恐懼。
這一次,她冷眼看着,眼‘波’未動,淡淡道,“如果你死了,那就徹底結束了。”
那她,就可以帶着七七和冷峻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她會告訴西爵,綰綰已經不在了。
她也會告訴薄錦墨,綰綰是怎麼不在的。
然後這裡的事情,就再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無需她叫人或者考慮叫人,已經有人很快的衝進來了,每張臉上的神情都是無比愕然的。
陸笙兒已經支撐不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快……快叫救護車……”
那是心臟,她這把賭得夠大
。
兵荒馬‘亂’的吵鬧,吵得她的腦袋都止不住的旋轉,晚安看着他們圍在陸笙兒的周圍,然後救護車響起。
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涌進來,做急救措施,小心的將她擡上擔架。
她一直站在書桌的這一段,跟喧鬧的人羣隔着一段距離,低眸看着,也沒有注意到顧南城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他應該是收到消息就下來了,除了醫生和護士,其他人都自動把路讓給了他。
顧南城皺着眉頭,臉‘色’極度的難看,俊美的臉‘陰’沉晦暗,然後眼風才掃了一眼其他人,“擋着路做什麼,都讓開。”
其他的職員都趕忙的讓到貼牆壁站着的地方去,要麼就趕忙出去了。
顧南城掀起眸看向剛剛做急救的主治醫生,沈沈的開腔,“怎麼樣?”
“情況不大好,刀刺中的位置很懸,不能貿然的拔,失血過多,馬上要手術。”
其他的醫生護士已經小心的擡着擔架離開了,顧南城點了下頭,一雙眼透出沉沉的壓抑‘逼’迫,毫無平仄的開腔,“既然現在還活着,那就沒道理死在你們的手裡,明白我的意思麼?”
“這……顧先生,我們自當盡力。”
席秘書的辦事速度很快,已經把辦公室的其他人都清理了,只不過地上那灘血還是微微有些觸目驚心。
慕小姐最近真是招惹了不少的血光之災。
“顧總,救護車已經送陸小姐去醫院了,現在?”
男人嗓音低沉而緊繃,淡漠而有條不紊的吩咐,“備車,打電話通知錦墨,封住剛纔所有人的嘴,封鎖消息。”
“好的,顧總,明白。”想了想,席秘書還是略爲婉轉的提醒,“這家事情雖然不是慕小姐的錯,但是畢竟發生在gk,又在慕小姐的辦公室,我想……慕小姐還是暫時休息兩天爲好,再換一間辦公室。”
顧南城低頭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去做事,叫人過幾分鐘來收拾。”
“是。”
滿屋子濃郁的血腥味,晚安聞着幾度反胃,忍住了想要扶額的動作,卻沒有忍住下意識的蹙着眉。
顧南城擡腳走到她的身前,低頭看着她有些蒼白不適,但更多是清冷的側顏,“我叫你在家休息,你跑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