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頭低頭,臉湊到她的跟前,薄脣一張一合,眯着的眼睛蓄着濃稠的危險,低聲道,“看清楚,我是誰。
她睜着一雙盛滿醉意的眼睛迷濛的看着他,仰着臉蛋,緋色的脣微微的撅着,“你……你是……林皓,你怎麼有兩個啊……”
薄錦墨閉了閉眼,怒火要衝破理智,但以他的性格又只能強忍着,畢竟不能夠在這種公衆場合發脾氣,他丟不起這個臉不說,對她也難免會有不好的影響。
將手裡的卡遞給服務生,“把單買了,人我帶回去。”
女服務生看着這個身形挺拔又英俊得惹人注目的男人,只覺得這麼好看的男人實在是想多看幾眼,奈何臉色氣場過於可怖,實在是不敢盯着看,低頭接過卡,“您稍等一下。”
薄錦墨俯身一把將女人從座位裡抱了出來,將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裡,打算等服務生刷完卡就直接帶着她走人。
回家再收拾。
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的明豔迷離的臉,又想湊上去親兩下,又想狠狠的捏上幾把。
他說不允許她跟展湛單獨逛街她答應得好好地,轉身就跟另一個男人喝酒喝成這副德行。
盛綰綰的小腦已經被酒精泡得站不穩了,只不過男人的手臂環着她的腰肢她才能勉強的站着,手指揪着男人胸膛前的襯衫,鼻子蹭了蹭,用力的嗅着。
醉得這麼厲害,還是能輕而易舉的聞出他身上的氣息。
畫得精緻的眉不悅的蹙起,低頭用力的掰開他的手臂,男人沒想到她醉成這樣還能鬧,一時防備不及輕易地被他扒來可手臂。
她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後腰撞到了桌子上,痛得她五官都皺了起來,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他又怒又心疼,一把過去大力的將她重新抱住,低頭薄脣貼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狠狠的道,“盛綰綰,你再鬧騰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她的瞳眸睜大了一點,手忙腳亂的要將他撥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什麼窮兇極惡的惡人,“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扶着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過頭四處的尋找着,口中喃喃的道,“我是跟林皓一起出來的……他人呢,怎麼不見了。歡迎訪問文人書屋手機版閱讀最新章節”
那眼神茫然得錯亂,明明看向了林皓的方向卻好像根本沒看到他一般,繼續沒什麼方向感一般的尋找着,就這麼在原地轉了兩圈,她瞳眸的焦距突然對準了他。
白裡透紅的臉頰變得很兇惡,一把撲上去攥住了他的襯衫,黑白分明又覆蓋着水意的眼睛望着他,質問道,“是你,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薄錦墨低眸冷靜的看着發酒瘋的女人,薄脣已經抿成一條直線,單手扣着她的腰將她再度鎖進懷裡,頭也沒轉的伸手接過服務生遞迴給他的單子和卡。
牽上名字,將卡放回錢夾,冷冷的瞥了眼醉得安靜的趴在桌上的男人,眸底寒意凜冽而過,最後還是打橫抱起懷裡的女人頭也不回的離去。
盛綰綰被他從西餐廳一路抱回到臥室,她喝了那麼多酒胃裡本來就翻騰得很難受,再加上開車的司機在男人低氣壓的“開快點”三個字的壓力下,也顧不得其他,將車一路飈到了家裡。
她虛軟的雙腳剛落地,就筆直的朝着浴室衝去,還沒忘將門反手鎖上,才抱着盥洗盆吐了個夠。
她平常也喝酒,不過很少海喝,但有時會替晚安擋酒,因此酒量算是不錯,吐成這樣次數並不多,好像要將五臟六腑全都吐出來了。
水龍頭裡的水一直放着,冰冰涼涼的。
或者吐的也不只有酒,因爲她這麼吐着,好像身體都要被掏空了,心裡跟胃裡也通了,全都是空蕩蕩的,吐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薄錦墨本來就是忍耐着的怒火,聽她在裡面吐得這麼難受就更加的煩躁了,在窗前站了幾分鐘還是沒忍住想過去開門,結果門還被反鎖了。
他敲門,她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不過以她現在的狀態,也可能是真的沒聽到。
男人的手用力的擰着門把,聲音低冷,“盛綰綰,把門打開。”
他叫了好幾聲,裡面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一直到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裡面嘔吐的聲音徹底的靜了下去,只剩下水籠頭放着水的聲音始終沒有停下。
好像裡面已經沒有了人。
男人的手握着門把,用力的擰着,手背上可怖的青筋都跳躍了出來,“綰綰,”
他又喊了幾遍,裡面沒有任何的迴應。
男人眉眼陰沉得能滴出水,破壞慾已經達到了巔峰,眉頭一跳一跳的,幾度想要直接把得這張擋着他的門踹開。
但忍了忍,還是忍了下去,轉身去找鑰匙。
五分鐘後,他用鑰匙將門打開,開門的瞬間面無表情的下了決定,以後像是浴室書房,這種反鎖的功能都可以報廢了。
這家裡的傭人沒膽子私自進他們的地方,反鎖也就只是用來讓她反鎖他。
門打開,男人眉眼重重的一沉,瞳眸更是驟然縮起。
設計得極具現代風格的浴室,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材質和最先進的配備,從牆壁到地板處處都是乾淨得一塵不染,稍微能反射的地方都能當鏡子。
瓷白的盥洗盆裡,透明的清水還在直直的放着,濺起的水珠有不少灑了出來。
一個巴掌扇了過來。
薄錦墨眼疾手快,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按回在被褥上,眯着眼睛沉沉的警告,“你再借酒裝瘋,我待會兒讓你瘋個夠。”
她似乎是覺得他很兇,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手抱着被子,“不準脫我的衣服。”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清楚我是誰了?”
“薄錦墨,”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讓他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正想將態度放緩一點,就又聽她跟着道,“只有他纔會這麼兇。”
男人抿脣,過了一會兒才陰沉沉的道,“誰讓你跟林皓以前吃飯喝酒的?我沒警告過你不準跟別的男人單獨出去?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
她要不是存心惹他生氣,他能衝她兇?
他敢篤定,這女人就是在故意惹他生氣,而且成功了,相當的成功。
現在要不是看她一臉難受,他只想就地撕了她。
她就是上午給他打電話吊兒郎當說很久沒買車了,他也是二話不說讓她買了,他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因爲喜歡想要纔買的?
稍微慣着點兒,她就能上天,竟然敢跟別的男人出去喝酒喝成這副樣子。
盛綰綰擡手撫着眉心,眼睛看着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有些放空的荒蕪,嗓音也是空空的,纏繞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笑意,“噢,我跟他道個別啊。”
道別?
薄錦墨眸色轉深,盯着她側身枕在被褥上的眼神終於沒有那麼重的戾氣了,像是厚重的陰翳烏雲突然間撥雲見晴。
他的手撐在她腦袋兩邊,俯首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低低沉沉的嗓音帶着誘導般的蠱惑意味,“爲什麼突然跟他道別?”
她這次沒有閃避,近在咫尺的跟他對視着,“爲什麼?不是你用我爸爸威脅我,讓我非要跟你在一起?”
“嗯,”他低低的道,長指撥開她臉上的髮絲,貼上她嬌嫩的臉頰,“所以你以後都不會跟他見面來往了,嗯?”
低得若有似無的嗓音憂愁惆悵,又似乎很期待,“你準嗎?”
男人眼睛一眯,嗓音又沉了,“怎麼,你捨不得他?”
她看着他,遲疑的點着腦袋,看着他好似無盡的委屈着,“我現在又不喜歡你了,你爲什麼不讓我跟林皓在一起,然後你自己跟陸笙兒在一起呢……她對你不是很重要嗎?”
薄錦墨看着她這副酒後的樣子,似笑非笑,“你還想跟他在一起?”
她側過臉,埋在柔軟的被褥中,讓他無法堪破她所有的神色,“他比你紳士,比你溫柔,比你說話好聽,比你在意我的感受,跟他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舒服。
男人怒極反笑,“頭幾年的時候怎麼不說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舒服,嗯?”
她咬着脣,“是我自作孽。”
自作孽。
薄錦墨看着躺在被褥上幾乎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覺得她今天所有鬧的吵的說的加起來都沒這三個字有攻擊力。
他就冷眼看着她好似在啜泣的模樣,眼睛裡是紅紅的也不是是喝醉了不舒服,還是想起了不能跟那男人在一起而紅了眼圈。
看上去真是可憐透了啊。
是,事實上她就是選錯了,當年如果跟林皓在一起,就算最後還是不得善終,那也不過是一段走到最後仍舊散場的感情。
過程會比跟他更甜蜜,結果也不會這麼悽慘甩都甩不掉。
林皓比他溫存紳士,也不像他只要結果不惜任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