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你怎麼了?”林蕭月有些無措的看着她。
“都是因爲他們,我們什麼都沒有了!”林妮妮暴走一般的大吼大叫了起來,“我本來生活得好好的,想要什麼有什麼,還有能夠匹配得上俊旭的身份,可是就因爲他們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給我們留下了什麼?!除了一大堆債務還有什麼?!”她歇斯底里的像是瘋了一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追在俊旭的身邊,別人都怎麼說我?他們都說我是野雞想要飛上枝頭,你知不知道我在學校裡被人整天被人欺負?!”
“妮妮……”林蕭月上前想要安撫她,可是林妮妮卻不讓她靠近,“你要知道,那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我不管!”林妮妮突然崩潰了一般的哭了出來,“他們毀了我本該擁有的一切!”
“你別碰我!”林妮妮大喊大叫着,許久之後才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妮妮……”林蕭月想了想,見她平靜了下來,才緩緩的開口,“你不能把這一切的罪責怪在他們身上,你想想看,這麼多年來,爸爸媽媽是怎麼照顧你,怎麼給你最好的愛,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林蕭月心疼萬分,爲她的偏執。
“所以,就算我欠了什麼,也是欠了他們的,而不是你,你也沒什麼好說的。”林妮妮拿起牀上的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臨走前爲了表示生氣,還狠狠的關上了大門!
巨大一聲關門聲,嚇得林蕭月渾身一顫,無措的蹲下身子,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切都變得一團糟,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站了起來,揉了揉酸澀發脹的雙腿,認命的去了廚房,畢竟,她還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她便沒有資格頹廢下去。
門鈴響起,她以爲是林妮妮改變主意回來了,她快速的跑過去,卻不慎被桌角絆倒,砰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強忍着疼痛,她趕緊站起來,跑去開門,可是打開門的剎那,她愣住了,是凌涵!
“凌涵……”只是短短几天,他便已經頹廢得完全沒有了人形!
將凌涵拉進了房間,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對她的關切,“我剛纔聽到裡面有什麼聲音,你沒事吧?”
略顯沙啞的聲音,讓林蕭月聽得一陣揪心。
搖了搖頭,“我沒事。”
凌涵低頭看了一眼她褲腿上沾染到的灰塵,什麼都沒說,站起身來,去拿了醫藥箱過來。
“凌涵,你沒必要……”林蕭月想要制止他,可是凌涵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固執的在林蕭月的身邊蹲下。
慢慢捲起她的褲腳,膝蓋那裡有一片擦傷。
他拿出醫藥箱裡的東西,給她消毒上藥,然後包紮好。動作溫柔依舊。
“你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怪嗔的話說出來都讓人覺得辛酸,他擡起林蕭月的另一條腿,查看了一下,這邊的膝蓋只是輕微的擦傷,但他還是小心的消了毒,上了藥。
空氣中一片靜謐,只有凌涵的動作傳來了一陣陣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兩個人都似乎在小心翼翼的維護着什麼,好像生怕一說破,這一切就全都毀了。
“你……”思索了片刻,林蕭月握住了凌涵的手,“凌涵……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想傷害你……”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凌涵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我只是……有些話,想要親口說給你聽。”
林蕭月點了點頭,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坐在了凌涵的身邊。
“謝謝。”凌涵端起水杯,沒有喝,只是捧在手心裡,彷彿他一直以來對待林蕭月的態度一樣,都是捧在手心裡去呵護的。
沉默了許久,凌涵終於緩緩的開口了,“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這顆心就不曾改變過,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寧願默默的在你身邊守護着你,這樣,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苦笑一聲,單手扶住額頭,“後來你父母出事了,你失去了所有,我承認那一刻其實我心裡是有一絲竊喜的,我知道我這樣很卑鄙,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控制我自己,因爲從那一刻開始,我覺得自己離你更近了,我想,或許這樣我會有機會……”
“凌涵……”林蕭月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是現在我終於看清了,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能夠勉強得來的……”
他那脆弱的表情是林蕭月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他一向那麼從容淡定,一向那麼沉穩,可是,是她把這一切給毀掉的!
“凌涵……”
“我知道……我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了……”凌涵底下了頭,一顆淚水低落,掉落在他手中的水杯裡,瞬間消失,“那天……妮妮的話,讓我明白了很多……”
“我……”林蕭月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她知道妮妮的話對凌涵傷害很大,可是自己卻是縱容了,不管那些傷人的話出自誰的口中,但是,真正在傷害凌涵的人,是她……
“其實,妮妮口中的那個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存在,這都不重要……”凌涵緊緊的握住杯子,手指在顫抖着,“不過,蕭月……”
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一般,凌涵終於擡起頭看着林蕭月,“我決定,放手了。”
林蕭月有一瞬間的失神,卻是依舊說不出話來。
“給你自由,也給我自己自由。”凌涵說完這段話,放下水杯,站起身來就走了出去,決絕的!
蕭月,原諒我只能選擇放手,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你對我的負罪感……
林蕭月坐在沙發上,腦海裡全是凌涵剛纔的一番話,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水,早已涼透了,或許,凌涵的心也正如這杯水,涼透了,所以他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吧。
明明是好事,可是心裡某個地方還是像破了個洞似的,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