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聽着兩人之間陰陽怪氣的語氣心裡也挺難受的,白楊和南汐都是她的朋友,雖然和南汐偏親一點,但在她心裡,白楊也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她很懷念他們三個人一起去西南重走長征路時候的那段時光,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沒有感情的糾葛,很純粹,很陽光。
白楊看了眼南汐,自嘲地笑了笑,在這場感情的爭奪戰中,他終究是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他說:“你們吃飯了嗎?一會兒一起吃個飯?”
穀雨看了眼南汐,沒有說過話,她尊重她的決定,南汐禮貌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我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兒,謝謝!”
“南汐,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是,那天記者會上的事情,我沒經過你的同意,我做錯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也請你體諒體諒我的心情好嗎?自從我說了喜歡你之後,你就躲着我,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甚至連微信也把我拉黑了,你讓我怎麼辦?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我是個人,我有人的感情和脆弱!”
穀雨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白楊和南汐表白了?
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穀雨看向南汐。
南汐抿了抿脣,好半晌才道:“白楊,我沒有要故意傷害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見面,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不好嗎?”
從來沒認識過?
南汐說的輕鬆,白楊卻難受的厲害,苦澀涌上心頭,他痛不欲生,如果可以,他倒是情願從來沒遇到她,可是命運已經這樣安排了,他能怎麼辦?
他要怎麼做才能忘了這一切?
找回遺失的心?
白楊咬了咬牙,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無話可說,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
“不給我發張請柬嗎?”
“有必要嗎?”南汐從手裡的袋子裡抓了一把喜糖遞給白楊:“喜糖我是真心給你的,請柬就不發了,我老公肯定不希望在婚禮上看到你,我要顧忌他的想法,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白楊手裡握着喜糖,卻是滿心的苦澀,他說:“既然這樣,我也有東西要給你!你等等我!”
說着話,白楊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半晌從車裡拿了一個手提袋過來,他說:“就當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吧,這件衣服很適合你,祝你新婚快樂!”
南汐站着不動,並沒有要擡手接禮物的意思,白楊拉過她的手,把手提袋的袋子勾在她手指上。
他苦笑一下,眼裡有晶瑩閃過,迅速轉身離開了。
沒錯,南汐拿的手提袋裡裝的就是她和穀雨那天逛街時試過的裙子,白楊不知道他和南汐算是有緣還是無緣,說有緣吧,她不愛他,甚至嫁給了他的死敵,說無緣吧,他又總在毫不經意間碰到她,京北那麼大,人那麼多,兩個人相遇的概率那麼小,他們都能碰到,天知道,那天再商場裡,他看
到南汐明明喜歡那條裙子卻捨不得買時,心裡有多心疼。
在他看來,南汐值得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可現實卻是她連一條一萬錢的裙子都捨不得買,顧凌風根本就給不了她幸福,至少在物質上他滿足不了她。
而穀雨往南汐手裡的手提袋裡瞄了一眼,就看到是南汐那天試的那條裙子,立馬被驚到了:“這條裙子竟然是被白楊買走了!”
南汐一愣,不知道穀雨說這話什麼意思,穀雨撇撇嘴,用眼神示意南汐,你手裡的那條裙子就是那天我們一起逛商場時看到的那條。
南汐蹙了蹙眉,將手裡的袋子放在地上,把衣服從袋子裡拿出來,果然看到是那天商場試的那件,立馬就想追過去把衣服還給白楊,這件衣服太貴了,她受不起,穀雨一把拉住她說:“行了,別再在人家傷口撒鹽了,一萬塊錢而已,在白楊眼裡,算不得什麼的,你要是嫌心裡膈應,不穿就是了。”
南汐抿了抿脣,糾結半晌,終究是沒有追過去,倆人眼睜睜地看着白楊的車以一種極其囂張的速度開出地下車庫。
穀雨說:“上車吧,我們也走!”
“哦!”南汐拿起東西跟着穀雨來到車前,穀雨打開後備箱,倆人合力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後備箱後才上了車,心裡有種難言的心酸和沉重,白楊在她的心裡,終究不是路人甲。
穀雨並沒有直接送南汐回尚嘉公寓,而是在路過一家必勝客的時候將車停了下來,早上沒吃飯,她肚子餓了,兩人點了一份雙人套餐,有意麪,有披薩,有奧爾良炒飯,還有土豆濃湯和冰激凌。
週末的必勝客較平日裡多了幾分喧鬧,同時也驅趕了些寂寞,等餐的時候,穀雨問南汐:“白楊跟你表白過?”
南汐沒有否認。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還不是你惹的禍?”南汐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也並不友善:“穀雨,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過過腦子?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情就是壓在心底臭了爛了也是不能說的,我相信你才和你說我的事情,可是你呢?你轉眼就告訴白楊了,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他就是聽了你的話才一口認定我的婚姻不幸福,顧凌風根本不愛我的!”
南汐從來沒有和穀雨這麼說過話,穀雨差點被她的語氣嚇到,半晌,她不可思議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都怪我是嗎?”
南汐沒有說話,臉上卻有一種難道不是嗎的倔強。
穀雨也生氣了,手裡的刀叉一甩,她大小姐也不幹了:“好,南汐,你真是好樣的,既然你覺得事情都是我引起的,你又在害怕什麼?你的婚姻真的幸福嗎?你不是認定顧凌風愛你嗎?你到底在掩飾什麼?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色厲內荏!”
刀叉被穀雨重重的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吸引了衆多人的目光,食客們紛紛轉頭看向倆個火藥味十足的姑娘,都在暗暗猜測着什麼。
穀雨冷笑一聲,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太陽鏡、手機和手包轉身就走,留南汐一個人坐在那裡接受衆人好奇的驚訝的猜疑的目光!她胡亂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心中說不上的挫敗和難過。
點的餐一份一份都上來了,擺了滿滿一桌子,她卻沒有一點胃口,南汐叫來服務員,直接付賬走人,這是她第一次明目張膽地浪費食物卻沒有覺得羞恥。
來到必勝客的外面,南汐看到穀雨的車還沒有離開,雙閃一閃一閃的,便擡腳走了過去。
穀雨等南汐上車後,默默翻了個白眼,開始發動車子向尚嘉公寓的方向走去。
倆人都是倔強的人,一路無話……
雷克薩斯停在尚嘉公寓樓下,穀雨連家裡都懶得上去,直接把南汐那堆印着大紅喜字的東西從車裡拿出來交到她手上,要不是怕她週末不好打車,她纔不顛顛兒地送她回來呢,她又不是有病,送上門來給她罵!
而南汐,看着穀雨的車子離開,終究是沒能說出挽留的話,她無聲地苦笑一下,拎着所有的東西上樓,倏然間,覺得手上的東西那麼沉重,重的她甚至負擔不起。
顧凌風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過,家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南汐還穿着白天出去時的那件衣服癱坐在沙發上,球球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鬧她,乖乖地趴在她腳邊一動不動。
顧凌風將燈打開就看到南汐了,他問:“你在這兒坐着幹什麼?怎麼不開燈呢?”
南汐看向顧凌風,滿腦子都是白楊和穀雨的話,一下午了,從回到家到現在,她腦海裡就只有這兩句話,像是魔咒似的,他們的話不斷地在耳邊輪流循環,播放。
“忙和累都只是藉口而已,不愛才是真的理由吧,有誰會忙到連自己的婚禮都沒有時間操辦呢?”
“你又在害怕什麼?你的婚姻真的幸福嗎?你不是認定顧凌風愛你嗎?你到底在掩飾什麼?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色厲內荏!”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的婚姻?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覺得顧凌風不喜歡她?
爲什麼他們就不能祝福她?
她可以不在乎白楊的話,可是穀雨是她最好的朋友,爲什麼連她都這麼說?
南汐紅了眼眶,顧凌風卻沒有察覺,他換了鞋子進來就看到桌子上擺着的喜包、喜糖和請柬,他走到南汐面前,親了親她的臉頰說:“東西都拿回來了?辛苦你了,等我忙完明天,下週就可以正式休假了!”
離得近了,南汐從顧凌風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她苦笑一聲,站起身光着腳丫就往樓上走,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顧凌風蹙起眉頭,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了,他擡頭看了眼南汐的背影,心中徹底疑惑了,南汐怎麼了?明明上午和他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
顧凌風追上樓去,進了臥室後,直接把剛纔跟着南汐進了臥室的球球趕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