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繞開穀雨,進了客廳,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身着一身潔白婚紗的南汐。
稍作打扮後的南汐很美,有一種別樣的清麗氣質,她看上去很開心,淺淺的梨渦笑出她自己獨有的溫婉氣質,是真正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白楊多希望,她此時此刻的笑容是因爲他自己,只可惜……
南汐在看到白楊的那一瞬間,笑容都凍僵在臉上了,心情也驀然沉了下去,白楊怎麼會來這裡?
穀雨頂多是覺得白楊是來搗亂的,但是南汐則是清楚白楊的真實身份的,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畫家,而是大毒梟慕容夜。
慕容夜和顧凌風的恩怨南汐是知道的,他笑的越溫和,她心裡就越害怕。
南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她終究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聲音都帶了些顫意,“白楊,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是來祝你新婚快樂的!”
白楊使了個眼色,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江達立刻將手裡的玫瑰花給南汐呈上,南汐除了伸手接過,沒有別的選擇,她客氣地道:“謝謝!”
玫瑰豔麗如火,南汐的膚色在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襯托下白皙到近乎透明,膚如凝脂大抵也不過如此吧?
白楊由衷地讚美道:“寶寶,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謝謝!”
兩人都心懷鬼胎,話語裡也充斥了些火藥味,衆人都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穀雨想要找話題插進來,都被白楊繞開了,他現在根本就無心聽穀雨說話,白楊說道:“寶寶,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想清楚了?一定要嫁給他?”
“是!”南汐回答的斬釘截鐵,半晌,她又道:“白楊,你這個問題問的其實毫無意義,因爲從法律意義上將,我們早就已經結婚了。”
哼!白楊冷笑一聲,他爲人狂傲,無視法律習慣了,在他看來,扯證就只是個形式,這場婚禮纔是南汐和顧凌風結婚的見證,他說:“即便他不愛你,你也堅持要嫁給他?”
“不,我相信他愛我!”南汐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答案。
“好”,白楊點點頭,語氣中滿是嘲諷,“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如果顧凌風選擇了你,我保證,我會退出,心甘情願!”
說着話,白楊伸手就去拽南汐,被南汐一把甩開了,“白楊,你到底想幹什麼?”
“證明你的話是對是錯!”
“你瘋了,今天是我的婚禮,你讓我去給你證明什麼?”
但是無論南汐怎麼掙扎,白楊就是不放手,他是下定決心要帶走南汐了。
穀雨是出身軍醫大的,自己又有跆拳道的底子,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南汐被帶走,她出手想要阻止白楊,卻被江達伸出手阻止了,白楊說:“穀雨,你也算是個聰明人,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別怪我不顧往日的情分。”
“白楊,你真的是瘋了!”穀雨終於知道南汐爲什麼要躲着白楊了,他太偏激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無
視他人意願,強行帶走他人的行爲,法律上視爲綁架!”
“不好意思,我是法盲!”穀雨的話對白楊絲毫沒有震懾作用,這句話他說的風輕雲淡,所謂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觸犯法律的事兒他做的多了,根本不在乎這一條。
穀雨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白楊帶走南汐,她幾乎沒有猶豫就和江達打在一起,只可惜,在一般人面前,穀雨或許還算有兩把刷子,但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她那幾下最多就只是花拳繡腿。
母老虎遇到真老虎,很悲哀地發現自己只是紙老虎。
穀雨很快就被江達制服了。
很無奈……
只是,穀雨的行爲提醒了衆人,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白楊把人帶走,大家自覺在門前形成一堵人牆,阻止白楊帶走南汐。
白楊冷哼一聲,直接掏出腰間的槍對着天花板開了一槍,吊燈被打中,落下一地的玻璃碎片,發出砰的一聲重響。
“啊……”衆人都被嚇的抱着頭蹲在地上。
“白楊!”南汐激動的大喊一聲:“你要是敢傷害她們,我跟你拼了。”
“你要是不想讓他們因爲你出事的話,就乖乖配合我!”
白楊的語氣聽不出強迫的味道,可是南汐卻除了聽話沒有別的選擇,她就像是被人抽了筋的龍女,再也無力反抗了,白楊太知道她的死穴在哪裡了,因爲自己而連累到其他人的事,她是萬萬都做不出來的,所以她只能乖乖跟着白楊出門。
穀雨想要偷偷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求救,卻只換來一句警告:“給我安分點!”
說着話,江達對着她腳邊就開了一槍,子彈擦着她的腳飛過去,手機掉落在地,嚇的衆人又是一陣尖叫……
南汐咬了咬牙,領先白楊一步踏出門欄,她原本還想拖延時間等顧凌風他們過來的,可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根本就賭不起,如果顧凌風他們現在來了,難免會在這裡和白楊的人開戰,那麼這裡的人就都危險了。
所以,她只能儘快帶白楊離開,他在這裡多停一分鐘,這裡的人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他們都是來參加她的婚禮的,經歷這種驚嚇,已是無妄之災,若是再發生什麼意外,她會自責死的。
倆人來到院子裡,白楊突然道:“等一等!”
南汐咬牙,“你還想做什麼?”
“你很快就知道了!”
門敞開着,所以南汐清晰地看到白楊走到攝像機旁邊,攝影師嚇的魂不附體,全身不住地顫抖着,白楊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白楊回去是有話想對顧凌風說的,他知道攝像機會清晰地記錄下這裡發生的一切,他是故意去挑釁顧凌風的。
白楊對着攝像機就豎了一個華麗麗的中指,他說:“顧凌風,我親愛的哥哥,不要妄圖找我,你找不到的,乖乖等我電話哦,我會主動聯繫你的!”
顧凌風,我親愛的哥哥?
這個稱呼多麼諷刺,早在多年前,顧凌風作
爲臥底接近慕容夜的時候,白楊還是那個被哥哥保護在羽翼下的青澀少年,那時,他們以兄弟相稱,一起開玩笑的時候,白楊也會說,我親愛的哥哥。
臨走之前,白楊甚至對着攝像機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穀雨氣的咬牙切齒:“白楊,你他媽不是人,你……”
穀雨的話還未說完,她身後的江達就舉起一記刀手敲暈了她,南汐看的難過又痛心,可是她卻無能爲力。
別墅門口停了一輛看似很普通的商務別克,白楊打開車門讓南汐上車,她連一點反抗都沒有,自己撩起拖在地上的婚紗就上車了。
過去不管生活有多艱辛,南汐都不曾抱怨過什麼,可是此時此刻,她真的有一種滅頂的絕望,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到手的幸福和她擦肩而過,卻無能爲力。
白楊跟在南汐身後上車,而後給室內的江達打了個電話,“把裡面收拾完就趕緊出來吧!”
“好!”
很快,江達從別墅跑了出來,直接上了商務別克的駕駛座驅車離開了。
在別墅區的出口,車子停在紅燈前,在對面,南汐看到了顧凌風的迎親車隊,黑色的高檔車務車上貼着大紅的喜字,她想降下車窗向行人求救,至少能引起對面人的注意,白楊卻先她一步控制了她的手。
白楊說:“寶寶,不要做無用功了,我不會傷害你!”
“不會傷害我?”南汐像是聽到一個莫大的笑話,“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白楊無言。
綠燈再次亮起,江達驅車繼續行走,南汐眼睜睜地看到迎親的車隊開的離她越來越遠,心底涌起的希望慢慢轉化成絕望,眼淚流出來,花了妝容。
白楊從後面抽了一張紙,小心翼翼地擦乾她的眼淚:“寶寶,不要哭,這樣的表情不適合出現在你臉上!”
黃鼠狼給雞拜年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南汐一把甩開白楊的手道:“白楊,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
白楊看着她沒有說話。
南汐說:“救了你!我很後悔在西南的時候,多管閒事救了你!”
白楊心底一震,瞬間揪疼了起來,後悔救了他?所以她在盼着他死嗎?
即便內心脆弱的一塌糊塗,表面上的白楊依然是玩世不恭的,他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恍惚,南汐卻已無心再糾結,她累了,真的……
顧凌風今天也是天還沒亮就起牀了,昨晚他就住在尚嘉公寓,公寓裡被重新佈置了一翻,到處都透着喜慶的味道,就連球球都得到一個漂亮的大紅色項圈,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他們一直都是過的婚後的日子,可顧凌風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激動,他和南汐都是很傳統的人,所以婚禮在他們看來並不只是一個形式。
人逢喜事精神爽,高檔的灰色西裝把顧凌風襯得越發帥氣了。
此時此刻,他只想早點看到他的新娘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