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話就是二皮臉
手心被她摩挲的地方傳來一絲溫熱,卓曜收緊了手掌,牢牢將她的小手抓住,彷彿是低喃一般,“爺很久以前當過兵。”
“啊?”喬傘急忙直起身子,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逗她玩兒,“當過兵?”
她一直以爲他的好身手是平時爲了防身而訓練的,有錢人家的子弟多數不是這樣嘛,怕被綁架或者遭到襲擊報復,男孩子一般都要接受特殊訓練。
“特種兵?”
“嗯。”
怪不得他會開飛機,連潛艇也會開,如果是特種兵的話,這就不難解釋了。
原來她的男人還當過兵呢,她最喜歡一身軍裝的兵哥哥了。
只是她不明白,這當兵當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開始做生意了,難道是因爲他有咳病?她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縱然疑惑也沒有多問,把腦袋往他的肩膀上一靠,摸着肚子,“餓。”
她說想吃排骨串,所以車子就停在一家很小的門市店前,門面看着不大,生意卻是紅火,正在烤串的老闆看到他,竟然是認識的,熱情的打着招呼,“來了啊,你可是好久沒光顧了。”
這人顯然不知道卓五爺的身份,就像在對待一個普通的老主顧。
瞥一眼跟在他旁邊的喬傘,老闆笑了笑,“這是女朋友?”
“不是,是老婆。”卓曜應了一聲,拉着喬傘的手坐在露天的座位上,“老闆,還是老樣子。”
“好勒。”老闆在聽到‘老婆’兩個字時,顯然愣了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轉過身去配菜,一雙手飛快的撿拾着,看起來,卓曜以前應該經常來,所以老闆纔會記得這麼清楚。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會來吃路邊的這種小排檔,喬傘還是覺得非常吃驚。
很快,烤得油燦燦的排骨串便端了上來,搭配這裡自釀的生啤酒和鮮榨酸梅汁,再來一點烤好的鮮蔬配菜加海鮮,吃起來當真是爽透極了。
喬傘一個人吃得歡樂,卓曜只是坐在那裡看着她吃,面前放着一隻扎啤碑,酒沫子浮起老高,他卻一口沒動。
喬傘咬着嘴裡的排骨串,偷偷的用眼光瞄着他,好像來到這裡之後,他就變得格外的深沉安靜,脣角緊緊的抿着。
她熟悉他的這個姿態,雖然在看着她,其實卻在想着別的事,他在走神呢。
喬傘也不打擾他,將吃完的竹籤子整齊的排放到一起,用眼光一根一根的數着,真的吃了好多。
“再撐就撐死了。”卓曜突然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這肚子到底能裝多少東西?”
“我心大,肚子自然就大,撐不壞的。”喬傘手裡還沒吃完的排骨串被他奪了過去,放在盤子裡不准她再吃了,“喝點東西解解膩。”
“五爺,你以前常來吧?”
這裡不是喝悶酒的地方,所以他也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而且看他剛纔的神情,明顯就是心事重重,透過那深黑的視線,就像在回憶着很久以前的往事。
“有時候會來吃夜宵。”拿過餐巾給她擦了擦嘴巴,“喬小二,別再吃了,你都吃下一整頭豬的排骨了。”
“有那麼多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厚着臉皮問:“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幸好爺不缺錢,還勉強能養得起你。”
什麼叫還勉強養得起,吃那點排骨串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毛毛雨嘛,小氣鬼。
兩人結賬離開時,老闆給抹了零頭,一邊找錢一邊唸叨,“這裡的租期快到了,房東也不打算租了,說要準備再蓋幾間房子等着拆遷。”
卓曜皺起眉頭,“那你這生意?”
“生意嘛,我也不想繼續做了,這些年攢了點小錢,準備回老家乾點別的,家裡有老母親,死活不肯來大城市。”老闆的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現在啊,人活着就比什麼都好,所以,回家陪陪她也是應該的,以後她要是不在了,想陪着她老人家的機會都沒有了。”
人活着就比什麼都好。
卓曜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衝着老闆客氣的點了下頭,“也好。”
兩人離開後,大概是半夜一點,攤子上依然客流不斷。
老闆正在低頭烤串,忽然面前站了一個人,凜冽的寒氣吹得碳火晃了晃,這氣場。
他急忙擡起頭,看到來人,不由哆嗦了一下,這面具在這大半夜看起來,真有那麼點嚇人,不過還好,他只是盯着他手裡的排骨串,兩隻手插在口袋裡。
“來十串排骨串加一紮啤酒。”
“好,好的。”老闆趕緊開始準備,“您坐下稍等一會兒。”
他坐在剛纔卓曜和喬傘坐過的位置,靜靜的望着路邊黑沉沉的夜色。
等老闆將烤好的串端上來,座位上只剩下一張被扎啤杯壓着的百元大鈔,而人卻早就不見了。
他不解的撓了撓了頭髮,這人可真奇怪,點了東西卻又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不過聽他的聲音,又似乎有幾分熟悉,可是在哪裡聽到過,他倒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肚子填飽了,人自然也有了精氣神兒,關於今天晚上見過顧文卿與顧堅的插曲,喬傘也沒有過多放在心上,對於無關的人和事,她向來忘得快。
卓曜一回來就去了書房,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而她閒着無聊便溜溜達達去了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
家裡新來了傭人,可這間傭人房還是空的,不知道是羅姨的意思還是五爺的意思,好像是特意爲她留着的念想。
花瓶裡已經沒有了雛菊,因爲那個花壇中的花早就凋謝了,天氣越來越涼,轉眼間竟然已經到了深秋。
喬傘撫摸着花瓶上的裂痕,想到自己纔來這裡打工賺錢時的情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誰會料到有一天,她成了這裡的主人,那個男人成了她的丈夫呢!
喬傘在桌子前坐了很久,覺得卓曜差不多要忙完了才準備起身離開,就在她一轉身的時候,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她急忙回過頭往窗外看去,花壇那裡沒有燈光,月色又淡,看起來像是一座小山堆在那裡,深更半夜的,應該不會有人站在那裡吧,可喬傘總覺得有雙眼睛一直藏在黑暗中看着她。
以前,她就有過幾次這種感覺,還曾經跑出去查看過,也真的讓她看到過一個模糊的腳印,那個花壇正對着這間傭人房,而且又特別的隱蔽,所以,想要觀察這裡的情況,那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喬傘還在胡思亂想,連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直到腰身被攬進一個熟悉的懷抱,她才猛然醒過神,“你忙完了?”
“嗯,看什麼呢,這麼出神?”男人將下巴往她的頸窩裡蹭了蹭,胡茬扎得她有點癢,“是不是爺從後面進去了,你都不知道。”
正琢磨着他這個進去了是進去哪裡,他便用自己的傢伙往她那裡頂了兩下,挑逗意味十足,“弄得爺渾身癢癢,要不現在就進去溜溜?”
喬傘沒好氣的轉過身,對着正在發情的某人皺着眉頭,“臭氓,每天就想着這點事兒,你臊不臊?”
他臉皮厚,自然是沒羞沒臊了,摟着她的腰將她壓在後面的桌子上,這次對準了地方,隔着一層衣料慢慢的研磨着,說出的話更是讓喬傘燒紅了臉,“爺要是不想着這事兒,就怕你那裡乾旱的太久,連莊稼都不收了,不是俗話說得好嘛,久旱逢甘露嘛,這甘露來得越多越旺,這地啊越能長得好。”
喬傘快氣抽了,他這都是些什麼比喻,虧那腦瓜子能想得出來。
伸手推了推他,“不正經,走了,我要睡覺。”
“爺抱你去睡。”不等她拒絕,人已經被他橫抱進懷裡,想着這別墅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大幫傭人呢,喬傘的臉越發的燒紅,要是被人看見可怎麼整。
彷彿洞察了她的心思,卓五爺貼着她的耳邊嘶語,“放心,他們知道自己的眼睛該往哪看,不該往哪看。”
“討厭。”明明是一聲抱怨,可是鑽進男人的耳朵卻似嬌似嗔,像醇酒滑過喉頭,再點上一把火,讓他的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
“喬小二兒,爺今天晚上一定爽翻你。”
“能不能正經說話?”她不滿的瞪着他,別看他平時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可在牀弟事上,那話真是怎麼氓怎麼說,常常弄得她面紅耳赤,渾身發熱。
都說男女在牀上的時候,說一些臊人的話也是t情的手段之一,而卓五爺顯然得其精髓,將其發揮得淋漓盡致。
喬傘不得不努力適應着他的二皮臉,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她也全當沒聽見,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其實也蠻喜歡聽的,就是,就是更有感覺了。
想到這,她忍不住自我鄙夷了一下,果然是近墨者黑,黑得徹底。
兩人離開傭人房後,燈光也隨之熄滅。
別墅外的花壇邊就是一片茂密的杏樹林子,此時,有腳步聲踩在落葉上,沙沙作響。
那人走了一會,停下來,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手帕紙,輕輕擦掉了眼角的淚珠。
低喃一聲,“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