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裡,顧延之灰白着一張臉,看着坐在對面那個清貴的男人。再一次清晰明白到兩人之間的實力懸殊。商懷諍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坐在這裡,輕輕的吐出一句話就可以把他‘花’費了好幾天的計算,徹底毀於指縫間。
想想以前的自已,顧延之不禁又生出一陣膽寒。
還沒有被拉下馬前的自已簡直就是太不自量力了,居然那時候還妄想自已穩坐商業局局長的位置,掌握着T市所有公司集團的商業審覈,就可以與商懷諍站在同樣的高度上,分庭對抗。
等到現在真正見識了幾次他的手段,顧延之才發覺自已那時候真是太天真了。
商懷諍就是活脫脫的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危險獵手,只看他想不想出手,沒有他能不能出手。
“怎麼了?顧局,”
這時候的商懷諍,在某些方面也真的和甘宛合拍極了,連開口諷刺別人的口‘吻’也是一樣一樣的。
“你還有事嗎?”
沒事就立即滾出去吧。
顧延之灰白着臉看他,連自已的目的還來不及說出來,就已經被商懷諍打擊得完全落敗了。
如果換成了正常人,這種丟臉的情況下,應該都會立即識趣地起來走人了吧。
但可別忘了,顧延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丟臉什麼的比起自已的前程,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用甘宛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所以,他在慌‘亂’了好一會兒後,才又終於擡起頭開口說出第二句話。
“商懷諍,你不能用這種手段對付我。”
“不、能?”
商懷諍意態優雅閒適地靠坐在椅背後面,嗓音低冷,一字一點都像一陣寒風把顧延之逐漸凍結起來:“我還嫌太溫和了呢。”
要不是甘宛開口說過,還要留顧家一口殘餘的活喘,他早就把顧家踢出T市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當年想把甘宛踢出T市,現在就應該自已也嘗試一下這種被人‘逼’進死角的滋味。
商懷諍黑眸裡的寒芒‘陰’鷲地盯着坐在對面的顧延之,想到甘宛小時候受過的苦,就恨不得立即把他從75層的這裡踢下去。
顧延之看着他這個‘陰’冷的表情,心裡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
顧延之還想爲自已挽回一點劣勢,壯起膽子:“我是甘宛的爸爸,你不能把我趕進絕路。”
顧延之把自已和甘宛的關係說出來後,心裡才更加踏實了一點,連忙又鼓着勇氣接着說下去。
“我是甘宛的爸爸,這個是鐵一搬的事實。就算你們兩個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都好,甘宛身上流着一半的就是我的血。商懷諍……”
他越說越覺得自已理直氣壯,剛纔進來時的那種優越感又從自已心底重新延升了起來,音量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大了。
“你如果真的不擇手段要對付我,別人一定會取笑你,取笑你們商家的。”
自已可是他的岳父,‘女’婿出手對付岳父,這事若果傳出去了,會造成多大的笑話!
他們商家是有名望的家族,商懷諍的影響力又這麼大,肯定是不會想冒這個險的。
他不提這話還好,一提起這話題,特別是他那自稱甘宛爸爸的討厭嘴角,商懷諍迸發出來的寒意就更盛了。
不慌不忙地用自已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面,他勾着薄‘脣’,似笑非笑的:“有誰知道?”
“你別以爲可以瞞住這件事一輩子,”顧延之現在可是理直氣壯了,看着商懷諍這不怒反笑的神‘色’,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帶點威脅的語氣:“就算你讓T市的媒體都不敢報道這件事,T市外面可還有很多其他的報社。”
他一樣可以把這件事從外面鬧大!
現在的信息這麼全面,容易散播出去,只要外面有人說起了,就肯定會像燎原的野火一樣,變得不可收拾。到時候商懷諍再大的能力,也是壓制不下了。
“那你想怎麼樣?”
商懷諍似乎真的給他這些話說動心了,靜靜地開口問一句。
顧延之心裡一喜,臉‘色’立即從灰白轉爲興奮,商懷諍開始害怕了?他不假思索地提出自已的要求:“我想你幫我復職。”
商懷諍睨他:“就這樣?”
就這樣?
似乎聽出了這句話裡還有商量的餘地,顧延之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後,才慢慢吞嚥下幾口口水,擡起雙眼,有點貪婪地看着他,雙手也不自覺地互相搓了幾下。
“如果……可以讓我坐到最高的那個位置,當然是更加好的。”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參加下一屆的換選,攀上更高的職位,要不是甘宛中途使計把他拉下來,今年的換選,他的勝率其實是極大的。
但是,如果商懷諍現在有辦法讓他直接坐上樑書記那個位置,豈不是更加好!
這胃口倒是不小,一下子就想躍成爲一市之首。
商懷諍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越發溫和,黑眸裡的寒光卻越發懾人。不過,正在沉浸在自已幻想中的顧延之可是沒有看到他臉上這呈兩極化的表情,猶在自顧自地做着自已的市長夢。
“當然,如果你真的幫我做了市長,我是鐵定不會虧待你的。SW集團以後都可以優選接下政fǔ的各項重大工程。還有甘宛,我也會把她接回顧家,讓她作爲一個市長千金,風風光光地嫁進你們商家。”
他越說,就越‘激’動,彷彿一夜之間,自已就真的當上了市長。
商懷諍神情疏冷地掃他一眼,然後,拿起內線電話,撥打出去。
“李凌,”商懷諍淡淡開口:“報警。”
報警?!
顧延之一窒,然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是說得好好的嗎?爲什麼要報警?
很快,商懷諍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就說我這裡有一個被雙規了前局長,讓警察來把他帶回所裡。”
有作風問題,被雙規撤職的人,無一例外都要進到所裡蹲留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候,顧家還有一點錢,打通了關係,再加上甘宛的話,所以顧延之纔有了倖免。
但是他現在自已上‘門’找死,商懷諍也決定不再和他客氣了。
“什麼!!?”
顧延之砰地一聲從座位上跳起來,大驚失‘色’地看着冷冽的商懷諍:“你就不怕受人非議嗎?!”
商懷諍擡眸,對顧延之淡淡一笑,薄‘脣’微動,一字一句地對話筒裡下達命令:“先讓安保部的保安上來帶他下去。”
說完後,他明明是坐着的,卻像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一下子退去血‘色’的顧延之,輕輕勾起一點嗜血而好看的笑容:“你儘管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