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十分,甘宛準時走進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這個時候的咖啡廳,人不多,既沒有到下班時間,也不是吃飯時間。所以偌大幽靜的咖啡廳裡便只有靠窗的兩臺零星客人。
她纔剛走進去,位於咖啡廳裡最裡面、最隱蔽的角落便向上揚起一個手,接着顧漫的聲音傳出來:“甘宛,我在這裡。你自已過來。”
甘宛眉頭一挑,眯眼看過去,只能看到顧漫伸出來的手和她的半個肩膀,樣子是完全看不到。
但是聲音沒有異樣,是她的。
沒有多想,甘宛便回頭對跟在身後的方自揚三人輕聲吩咐一句:“坐在這裡守着,我很快就出來。”
“甘小姐,你要自已進去嗎?”
方自揚提起警覺心,在外面不同於公司,她的危險指數是無限倍的增長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大錯。
“嗯。”
甘宛語氣輕而淡,面無表情:“顧漫她不是壞人,你們不用擔心的。”
就是腦子不好用了一點,整天還當着自已是千金小姐,盡是做出一些小打小鬧的事情。
而她的本‘性’……甘宛相信她應該不壞。
畢竟
她們身上都留有一半相同的血緣,雖然這點是自已極力不想記起的事實。
“那就讓她陪你過去吧。”
方自揚自然知道甘宛和顧漫之間的關係,也不便多說,但是爲了安全着想他還是用手指示意了一下跟在後面的‘女’警,提議道。
“你們都是‘女’‘性’,就算她在場,你們說話的時候應該也不會覺得尷尬的。給力文學網”
“k。”
甘宛打了一聲響指,她也知道自已現在的處境危險,在外面身邊有人保護也是比較放心的。
“那我們過去,”
甘宛一手提着手袋,一手‘插’在自已‘褲’兜裡:“你們在這裡等等吧。”
說完,她便帶着‘女’警一同往最裡面的位置走過去。
方自揚和另一個人全程目睹甘宛她們消失在半透明的屏風後面,這才依次坐下到‘門’口邊的椅子上,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一邊耐心守候。
“啪……”
一聲輕響,是甘宛腦神經線突然斷掉的聲音。
她終於和現在的顧漫面對面的,互相凝視,隨即腳步一頓,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
面前這個人……這個人……
她這才知道自己剛纔的想法有多蠢面前這個人處心積慮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冥頑不靈的認爲是自已搶走了她的幸福,怎麼可能肯輕易回頭?
顧漫她現在是祭出了大殺招!
“啊!這個是……她是誰?!”
甘宛突然不動,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女’警便探頭進來,看清楚坐在前面等候的‘女’人後,饒是接受過多種訓練,從警校畢業的‘女’警也禁不住當場一愣,驚呼出來。
“怎麼會有兩個甘小姐!!?她究竟是……”
‘女’警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忽然,在她背後伸出一雙死白的大手猛地穿過她的脖頸,手臂緊緊箍着她的脖子,用力把她往後面拖下去。
‘女’警奮力掙扎,兩邊腳不停地蹬着地板,企圖製造響動驚醒前面的甘宛。
可是,甘宛她現在實在是太震驚、太震驚了,完全沒有看到自已身後正在上演着怎麼危險的一幕。
她全副身心的注意力只放在前面,或者說,是放在在前面那個和她生得一模一樣的臉蛋上面。
面前的臉,除了洋洋得意的表情,如她在鏡中一樣,甘宛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發抖,牙關緊的無法說話。
顧漫享受極了甘宛現在的表情。兩人再次見面對持,她終於也有處於上風、看見勝利曙光的一次了。
擡手撫‘摸’着自己專程去美國動刀的臉,顧漫綻開一個在鏡子前面練習了千百次的笑容,令甘宛更加的‘毛’骨悚然。
“甘宛,哈,怎麼不坐啊?”
顧漫心情大好地端起自已手邊的咖啡,輕抿,故意說道:“我記得你遇事一向淡定的啊,怎麼現在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怎麼了?”
她只覺得滑進喉嚨裡的咖啡香甜可口,如同在享受着勝利的果實一樣,淡淡地瞥一眼甘宛。
“你的舌頭現在是不是被貓叼走了?”
甘宛眼前一晃,看到顧漫這一連串模仿自已的言行,只覺得牙關都要被自已咬碎。
“真的沒有話說嗎?哈哈,”
顧漫撫着自已臉的手完全不想停下來,“那就讓我繼續說下去吧。反正……”
她擡眸上下打量身子正微微發抖的甘宛幾眼:“反正以前就是一直都是你說,是你發號施令,現在風水輪流轉,怎麼樣的也應該輪到我贏一次了吧。”
她搶走了自已的榮譽,搶走了商懷諍,現在就是自已回來把這些全部討回來的一天。
專程去美國換了一個樣子,就是爲了現在享受得意勝利的這一刻。
在還沒有打擊到甘宛之前,她當然不會隨便出現在其他人面前。但是黃子峰是例外。
前幾天,她是故意出現在黃子峰眼前,故意想驗證一下現在的自已究竟和甘宛還有什麼不同?
結果,黃子峰是一點也看不出自已是假冒的甘宛。這個結果讓她的信心更是大增百倍,之前所受過的一切嘲笑都是值得的了。
自已從決定整容那一刻開始,便有意去模仿甘宛的一切言行舉止,甚至連她的小動作也模仿起來,就是爲了可以完美地取代她的位置。
“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樣?”
顧漫終於捨得放下撫着自已臉蛋的手,雙手託着自已的下巴,又是甘宛平時的另一個小動作,眨眨眼睛,故意裝着天真問出這句直擊甘宛要害的話。
“我覺得確實比以前更好看了,你覺得呢?”
她笑着說,“你的五官的確美到極點,我把你的照片拿給那個整容醫生的時候,他讚不絕口,說這是他見過最美麗的東方面孔。”
甘宛耳裡嗡嗡的,此刻她周圍的一切景象全部消失,只看見顧漫的嘴一張一合。
“你瘋了是不是?”
終於,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甘宛才找回自已的聲音,艱難的開口,眼睛睜的很大,緊盯着面前的臉,
“顧漫,你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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