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以來，現實的殘酷已經足夠讓慕晚晚看清楚真相。
父親……就是太過孝順了，所以纔會被人逼得一步步的後退，最後連性命都丟了！
爲了親情把自己限制框死，那纔是可怕的人間悲劇。她願意體諒別人，願意善良退讓，但並不代表可以放棄一切的底線。
長輩不慈，她纔不會做一個軟包子。
“首先……”慕晚晚開口，“慕老夫人，您應該忘記了一點，慕家雖然是我父親從爺爺手裡接下來的，但是把慕氏從一個小小的企業發展到如今這規模，都是我父親的功勞！其次，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雖然是慕家的一份子，但慕家並不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你們都是我的子孫，不用尊重我這個老人家？慕家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你搶不走！我告訴你，把公司交到你二叔手上是我同意了的，你沒有資格指手畫腳，更沒有資格害他！”
慕晚晚氣急反笑，聲音冰冷，“慕老夫人，您這指黑爲白的能力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慕南海都已經供認不諱了，在警察局都立案了，你在我這裡吵鬧爭執，還能翻天不成？”
“你二叔是你害進局子裡的，你就得去給我撈回來！”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那麼閒，也沒有那麼好心去給一個謀殺了我父親的人同情心！”
“你……”
慕奶奶還要再說，慕晚晚已經飛快地堵住了她的話，“如果你真覺得你兒子是無辜的，那就去請律師吧，一切按照法律途徑走，看看法律究竟要怎麼制裁！”
“還有……”頓了頓，慕晚晚的聲音像是在冰水中浸泡過的一般，帶着無盡的冷意問道，“慕老夫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年，你真的不知道慕南海和陳曉嫺的醜事嗎？還是，你一直爲了慕南海在對我的父親隱瞞？當年……慕南海和陳曉嫺對我父親做的事情，你就一點也不知道？”
短暫的沉默。
電話那端，慕奶奶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一般，蒼老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嘶吼着說道，“你說什麼呢，我當然不知道！”
說完，便聽得“啪”一聲，似乎是電話被摔的聲音。
“嘟嘟嘟……”
手機裡傳來忙音，然後掛斷。
和慕奶奶爭執了一場，也是消耗精力，慕晚晚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安安靜靜地坐在牀畔，凝神想着事情。
剛纔，最後刺激慕奶奶的那一句，其實是她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的，但是……慕奶奶的反應，卻真的讓她有點起疑了……
如果慕奶奶心裡沒鬼，又怎麼會幹巴巴地說一句“不知道”，然後就嚇得掛了電話？
她太瞭解慕奶奶，這個人就是個有理不饒人，無理也不饒人，但感覺到危險的時候退得比誰都快的人。
讓慕奶奶這麼緊張，這麼害怕，甚至連爲慕南海據理力爭都忘記了，說不定就是被她給說中了……
想了想，慕晚晚深吸一口氣，給江峰去了一個電話。
“江峰，這兩天是不是你在跟進慕南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