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東猛地看向凌露,眼神複雜,隨後沉聲開口:“什麼條件,你說。”
父母那邊,拿錢也贖不出來,他知道定是有心人從中作梗,至於是何人,他心裡有數。如果凌露能將父母贖出來,那麼他可以考慮。
凌露嘴角一勾,隨後眼中透出一抹狠色,“條件很簡單,就看你願不願意咯。”
何建東不耐,“你說說看。”
“很簡單,我要你公開取消婚禮,至於說法嘛,當然是安苡寧見異思遷,嫌貧愛富,婚前*。”
安苡寧,別以爲你攀上了榮少這顆大樹,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的。
此刻,何建東絲毫沒有醉意,反而清醒的不得了。
“爲什麼?”他問。
凌露不是跟苡寧是同學麼?爲什麼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對她有什麼好處?
凌露涼涼的看着何建東,諷刺道:“怎麼,捨不得?”
何建東站了起來,想要看清凌露此時是什麼表情,可惜,光線太暗,沒能看到。
“沒錯,安苡寧是可惡,但是公開一事,涉及到的人你應該心裡有數,這個人我惹不起。”
“何建東啊何建東,安苡寧都把你和你父母害成這個樣子,到現在你還在這裡想着她到時候會如何。”她搖了搖頭,繼續道:“你看她安苡寧,都揹着你做了什麼,難道這些你都無動於衷?受害者不是別人,而是你的父母呀。”
何建東再次坐到躺椅上,閉着眼睛,心間複雜。
他是恨不得將安苡寧打一頓,可事實,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恨她,要這麼去詆譭她。至於父母爲何被拘留,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他跟她不合適。
跟她在一起那麼久,沒見過她笑的那般生動,跟榮崢在一起他卻笑了。
看着何建東難以抉擇的樣子,凌露心間冒火。安苡寧到底有什麼好,何建東爲了她不顧父母,還有榮少,甚至秦墨,她真的不知道安苡寧到底哪裡好了?
大學的時候人人都喜歡她,現在也是。
她不明白,不明白。
“如果你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她,那我也愛莫能助,項目的事你看着辦吧。”
看着凌露轉身,何建東急忙喊住:“等等…”
即將上車的凌露嘴角微勾,啪的關上車門:“本小姐現在心情不美麗,再說吧。”
何建東看着車身從前面劃過,一臉的惱恨。
“爸,我已經幫你訂好高鐵了,後天你就先回家吧,這些天你不在,那些水果肯定壞掉了。”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安苡寧對着坐在沙發上的安德開口道。
安德點了點頭,問:“那安瑞呢?”
安瑞聽言,開口道:“爸,我是年輕人,整天呆在鎮上有什麼前途?我決定了留在大城市見見世面。”
他暫時不想回那個交通不方便的鎮上。
“我可警告你,千萬千萬別給你姐添亂,否則我饒不了你。”安德指着安瑞狠聲道。
“你就放心吧,我跟崢哥混,想必不會給你丟臉的。”
看着安瑞一副憧憬未來美好日子的模樣,安苡寧不忍心打擊,隨後掏出一張卡遞給安德,“家裡的房子經常漏雨,也該重建了。”
安德本想還推脫,被苡寧掐斷了:“爸,你就別推了,這錢你得拿,你那些錢你留着自個用,我在這裡什麼都不缺,這次你必須要聽我的。”
苡寧強硬的態度,安德最後還是把卡收了,笑着道:“年底可以住新房啦。”
蓋房子?安瑞想了想,道:“姐,要不等爸回去幾天後我就回家幫忙吧,年後再來,那時候我也滿十八了。”
何建東退還二十萬之後,安苡寧也送安德上了高鐵,當下也沒有什麼可煩心的事兒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唯愛項目做好。
一想到設計,苡寧就像是打了雞血,十二分心思都投入了進去。
恍然回神時,只見辦公室的人看着她的目光怪怪的。怎麼說呢,有見不得,有鄙視,有諷刺。
“林玲,你們怎麼回事?”苡寧起身,小聲的問着。
一個個目光怪異的。
林玲一怔,驚訝道:“你不知道?”
苡寧迷茫,“知道什麼?”
玲玲看她的樣子好似真的不知道,無奈的嘆了嘆,“你自己看看吧。”
鼠標一動,網頁打開,安苡寧頓時臉色一變。
‘三流設計師安苡寧嫌貧愛富,婚前*,建東科技何建東忍痛取消婚禮....’醒目的字眼差點就晃瞎了她的眼。
半響之後,安苡寧一言不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間五味陳雜。
婚前*?
她諷刺的笑了笑,何建東,你夠狠的。
給回三十萬的代價就是這個?
婚前*,那*對象是榮少還是秦墨?
“寧寧,你別難過,不管大家怎麼看你,但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林玲走過來安慰。
安苡寧想擠出笑,卻比哭的還難看。最後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說實話,在這樣的輿論下,有這麼一個人還相信你,真的很好。
“喲,安大師,沒想到你這麼有知名度,看來今後唯愛組就靠你來支撐了。”
噠噠噠,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而近,李穎帶着諷刺的笑容搖曳而來。
李穎的笑讓她覺得刺眼,當下反擊道:“有人花錢爲我打廣告,我應該感謝她纔是。從今往後,怕是沒有人不知道我安苡寧了吧?我想,李主管也應該爲我高興的,是吧。”
“對,我是真心替你高興。”李穎狠瞪着她後轉身離開。
高興你日後成爲衆人指指點點的對象。
李穎走後,安苡寧依舊一片平靜。
“寧寧,最近是關鍵時刻,你千萬要頂住啊,可不能被她趁機踢出唯愛。”這纔是林玲擔心的。
進入唯愛後,寧寧進步了很多,卻也有很多人眼紅。如果她被踢出唯愛,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會很痛苦,所以她希望寧寧能熬過去。
“林玲,謝謝你。“苡寧看着林玲,認真開口。
不管別人怎麼說她,但有人相信她,那就夠了。
秦氏董事長辦公室,榮崢翹着二郎一邊啃着蘋果一邊看報紙,忽然,他跳了起來。
“哥,你的機會來啦。”他盯着報紙一臉興奮。
哈,寧妹子取消婚禮了。
秦墨轉身,看着他,不語。
榮崢見此,及忙上前指了指,“你看,這不是嗎?”
秦墨看了過去,立馬蹙着眉頭,就連臉也沉的嚇人,一字一頓道:“如果你眼瞎,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婚前*?秦墨黑着臉。
榮崢看着秦墨的樣子,覺得頭皮發麻,總覺得有人要遭殃了。哦不,是他要遭殃。
“你覺得,對象是你呢還是我呢?”秦墨看着報紙,黑眸微眯,涼涼開口。
“呵呵,這還用想嗎,肯定是你啦。”他又不喜歡小白菜。
話音一落,秦墨的臉一沉,薄脣一動,“你說我是第三者,恩?”
氣氛一變,空氣變得稀薄。
榮崢一噎,暗自轉頭,不敢看秦墨那張陰沉的臉。
太嚇人了。
何建東盯着屏幕上的新聞內容,陰着一張臉,抓着鼠標的手青筋暴起。
凌露,你竟敢陰我。
何建東怒紅雙眼,撥打凌露的電話。
這邊,凌露看着手機,嘴角勾起,心情很好的“喂。”
電話一接通,何建東咬牙道:“凌露,你到底安什麼心?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何總你別生氣,我只不過是在幫你決定而已。你這麼激動,是不是說你對寧寧餘情未了,不忍心這麼做?”
對她有什麼好處?自然是心情好啊。
有的人不是自命清高嗎,那就讓她受萬人指指點點的滋味好了。
“啊...”的一聲,何建東把電話砸了,心中燒着熊熊烈火。
凌露這是在斷他的後路。
不僅寧寧恨死他了,說不定榮少也會...
沒想到這個女人做事如此狠絕,一點後路都不給別人留着。
她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凌露掛了電話之後,撥給了方菲。
“菲菲,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樣了。”
“謝謝了,今晚我請你吃飯吧。”
“好。”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路上行人來來往往,車流不息。
逸品居靠窗的位置,凌露和方菲兩個女人看着窗外,一副好心情的樣子。
方菲心情大好的看着凌露,笑着開口:“說吧,想要我怎麼謝你。”
“方菲,你我什麼關係啊,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麼?”
“你確定什麼都不要?”方菲再次出聲。
“要不....我們去看*秀吧?順便...”說着,凌露露出‘你懂的’的表情。
凌露的意思她哪裡不懂,只是現在不行,方菲正了正色,看向她:“我剛做了手術,恐怕...不行。”
方菲搖着頭,一臉的可惜。
凌露戲謔道:“這麼沉住的住,我都不敢相信了。”
“今日的頭條是爲後面鋪墊的,而我要的就是要他們在一起,那麼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提出分手,秦家也會給我更多的補償,這個第三者就讓給安苡寧來做好了。”說吧,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目前,諸多線索都指向秦墨有問題,既然一個廢了的人就該留給一個千夫所指的女人配着,這樣才能爲民除害不是嗎?
凌露拍手叫絕,“菲菲,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你情商這麼高?”
這樣一來,安苡寧就坐實了第三者,但話說回來,秦墨同樣也是插足了何建東的婚姻,這樣真的好嗎?
凌露看向方菲,再次問道:“你確定要這樣?”
方菲冷哼,“一個廢人跟一個小三,他們在一起就是爲民除害,算是功德一件,我又怎麼能不成全?”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如果他們不按你想的發展,你繼續做修女嗎?”
凌露真佩服她一個嚐了*滋味的女人因爲一個望塵莫及的男人,守身兩年,後來卻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是個廢人,該有多打擊啊。
如果是她,早就瘋掉了。
“這個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自,慰嗎?
秦家老宅,秦剛坐在沙發上雙眼狠瞪着面前的秦墨。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兒子他放心了三十年,同樣也操了不少心。他的八位姐姐都嫁出去了,並且混的不錯,如今他要操心的也只有面前這個兒子了。
即將三十五的年紀,到現在都未有結婚的念頭。方菲這邊,也都是他一個人在忙,他還真不知道秦墨是怎麼想的。
秦墨看着桌面上的報紙,淡淡道:“您又沒老花。”
言外之意,怎麼回事上面不是寫的很清楚了嗎?
秦剛冷哼,生氣的將報紙扔進垃圾簍裡面去,怒道:“你什麼時候胃口這麼重了,啊?”
第三者,插足人家婚姻。
他們秦家啥時候這麼犯賤了?
秦墨擡眼,認真的看着秦剛,一本正經道:“爸,你應該關心你未來媳婦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秦剛氣的胸膛起伏,被秦墨的話嗆得說不出話來。
半響之後秦剛強硬道:“我不管你這些,方菲這個媳婦我是認定了的,你們兩找個日子把證給領了。”
這個時候秦墨站了起來,道:“爸,我覺得你去比較適合。”
什麼?
“混賬。”
此時,秦墨已走出秦宅,留下秦老爺子一個人吹鬍子瞪眼。
心裡暗罵:如果老子再婚估計你媽直接從問墳墓裡跳出來。
唯愛項目進入最忙碌的時候,因爲合作方要求提供樣品,加之珠寶和婚紗結合,設計及風格上需要磨合,所以花的時間比較多。
最近,私人定製量飆升,每個定製都需獨立設計,所以整個設計部都很忙。
加班加點是必須的。
十一點半的時候,辦公室只剩下苡寧和林玲。
“林玲,十一點半了,我們下班吧?”說着,她收拾桌面,關掉電腦。
“等我,我立馬ok。”林玲一邊看着電腦一邊舉手。
五分鐘之後,兩人下了電梯,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安靜了許多。
“林玲,我送你回去,這個點不好打車。”
“恩。”
兩人上車之後,林玲摸了摸肚子,看向正開車的苡寧:“寧寧,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們先去吃夜宵吧。”
“好。”她也有點餓了。
兩人在路邊找了一家咖啡廳,將車停好便上去了。
差不多十二點,對於過夜生活的人來說不算什麼,而這個點用夜宵的人蠻多的。放眼過去,靠窗的位置幾乎滿位了。
“寧寧,那邊有位置,走。”
林玲眼尖,拉着苡寧的手走了過去。到的時候只見桌面上放着一杯咖啡,他們以爲服務生沒有及時收桌,沒想那麼多直接坐了上去。
“誰這麼厲害,這種濃縮咖啡居然什麼都不加。”林玲盯着桌上的咖啡隨意道。
話一落音,低醇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是我。”
兩人均是一怔,側臉一看,竟然是秦墨。
“秦先生...”苡寧僵着一張笑臉,林玲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