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瑜臉色微微變了變,眼底神色複雜,低低問她,“小雨,你是不是還在怪媽媽逼你?”
楚家就楚雨這麼個寶貝女兒,楚媽自始至終都希望女兒能過得幸福,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出手乾澀,如此步步緊逼。
沒想到彪悍的何女士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楚雨心中輕嘆,實在不忍心打擊她,“媽,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爲我好,我不怪你。”
“真的?”
聞言,何舒瑜不敢置信擡眼看過來,卻見楚雨神色坦然,肯定地點點頭,“真的!”
從被迫相親開始,再遇上沈方晉,她早就沒了退路。所以,這個時候談怪不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徒增的,只有媽媽的內疚和自責。
何舒瑜繼續在房間裡和楚雨說了些話,等她把牛奶小口喝完,拿過杯子囑咐她早點休息,起身退出房間。
躺在大牀上輾轉難眠,楚雨擁着被子坐起來,伸手打開牀頭燈。她環手抱住屈起的雙腿,尖尖的下顎搭在膝蓋上,小臉神色煩躁。
這個婚,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不存在訂不訂的問題了,她現在心煩的是訂婚後,要怎麼應付一系列的重大問題!
比如,防狼啊。
比如,生孩子啊。
自從何舒瑜上次給沈方晉喝那碗補藥起,楚雨就完全可以預想到,接下來訂婚後的日子裡,她註定不能風平浪靜的好好過日子。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坐在牀上折磨腦細胞一個小時後,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卻依舊沒有解決方案出來,楚雨煩躁地伸手抓了抓頭髮,掀開被子下牀。
她要去喝點水,補充點能量,要不然腦細胞都被消耗光了,會變成白癡的。
推開臥室的門走出來,走廊上亮着一盞昏暗的夜行燈,楚雨順着樓梯下來,擡眼間,不期然映入沙發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爸爸。”
聽到聲音,楚煜東將手中的藥瓶放進茶几下面的抽屜裡放好,擡起頭,眼神溫柔看向她,“小雨啊,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有些口渴,我下來喝水。”
楚雨走過來,伸手拿起茶几上乾淨的杯子,倒了杯溫水,仰起頭咕嚕咕嚕喝掉一大半。
挨着楚煜東身畔坐進沙發裡,楚雨探着小腦袋看了看,視線落在楚爸掌心裡的四顆白色藥片,驚訝問道,“爸爸,你在吃藥?”
“你生病了嗎?”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楚雨蹙眉,伸出掌心貼在爸爸的額頭,然而並沒有燙手的感覺。
“呵呵,沒事。”
楚煜東臉色溫和,擡手如同小時候摸摸她的頭,輕笑了笑道,“爸爸就是頭痛的老毛病犯了,吃點止痛藥,沒事,很快就好了。”
前些年楚煜東獨自操盤公司,長期處於高壓工作狀態,以至引發經常性頭痛,後來去過好幾家專業醫院看過,治療的效果並不顯著。
最近江東百貨爭取重工代理權的事,顯然,楚煜東又給了自己不少壓力。
楚雨眼眶澀澀的難受,挽着楚爸的手臂,小腦袋靠在爸爸肩頭,“爸爸,你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
“嗯?終於開始心疼爸爸了?”
合着水把藥片吃掉,楚煜東挑了挑眉,故意逗她,“要不,你把時漫收了,回江東百貨做爸爸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