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接到醫院的通知,何舒瑜第一時間從公司那邊趕過來,面對醫生同時下達楚煜東和楚陽的病危通知書,她整個人都慌亂了。
那種危急的情況下,根本就容不得她猶豫,何舒瑜能做的,就是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讓醫生儘快地對他們父子倆進行搶救。
“我明知道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可我卻還是簽下字了!”
何舒瑜雙手緊緊捂着心口低泣,抿着脣搖搖頭,溢滿淚水的雙眼滿是自責與悲傷,“早上你爸爸發生休克,醫生檢查發現他腦部那顆腫瘤體積比原來大了一半,已經壓住了一部分動脈血管,因爲引起腦部供氧不足,所以,才……”
楚媽的聲音突然哽塞住,眼角的淚滴隨之滾落,楚雨緊緊摟着媽媽的肩頭,急忙安慰她,“媽,別說了,爸爸會沒事的。”
聽到女兒的安慰,何舒瑜更是潸然淚下,楚煜東的病情,她是家裡唯一知情人。
“媽,我不怪你,哥哥也不會怪你!”
楚雨輕咬着脣,額頭與何舒瑜相抵,有溫熱的東西溢出眼眶,輕聲道:“我們都知道,你是爲了爸爸好,我們都不會怪你的。”
換做是她,她也會在第一時間讓醫生搶救爸爸和哥哥,這道題,別無選擇。
“媽,媽,你怎麼了?”
何舒瑜臉色泛白,雙手緊捂着心口處,猛然傳來一道絞痛,讓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楚雨和以沫扶着何舒瑜方寸大亂,沈方晉轉身去倒了杯溫水,楚雨急忙拿出景曉萌開的藥,讓她和着溫水服下。
過了好一會兒,何舒瑜臉色纔有所好轉。
只是,楚煜東還沒從手術室裡出來,她們怎麼勸何舒瑜去病牀上躺着都沒用,只能不提楚爸的事,儘量讓她不要太過於傷心。
手術室的門緊閉着,對於家屬來講,每一分鐘都是漫長的等待,沈方晉時不時手腕上的表,楚雨和以沫陪着何舒瑜坐在長椅上。
等了一整天,從來沒有感覺時間會這麼漫長!
外面的夕陽火紅,失去了往日的柔美,只覺得同手術室門口的燈一樣刺眼的血紅,在此時看上去讓人觸目驚心,蔓延無邊的恐懼。
兜裡的手機第n次震動,沈方晉走到邊上的窗口接起電話,刻意壓低聲,“出差的事情,你們自行安排,事情進展跟我彙報即可。”
見他收起手機,楚雨起身走過來,輕聲問道,“公司裡的電話?”
“嗯。”
沈方晉轉過身,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泉城那邊有張單合同要談,我讓羅立去了。”
楚雨見他電話不斷,而且楚爸這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道:“要不,你先回公司去忙吧,有什麼情況我再給你打電話。”
沈方晉轉過頭,朝亮着燈的手術室看了眼,抿脣點點頭,“也好。”確實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走一趟。
男人低下頭,在她額前輕輕親了一下,鄭重地囑咐她,“雨雨,不管有什麼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