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在手術室門口遇見季風,楚雨眼底一閃,咻地轉過頭,急聲問他,“研究出來了嗎?”
“正在進行中,結果還沒出來。”
沈方晉拿走她手中的杯子,反手擱在牀頭櫃子上,“季風下午去醫院,已經提取你爸腦腫瘤的細胞成分,研究針對性用藥。”
“需要多久?”楚雨望着他的眼睛,迫不及待的追問,只想知道結果。
盯着她期盼的眼神,男人薄脣輕抿,劍眉微微蹙起,“可能,最快也要一個星期!”
剛纔他跟季風通過電話,沈方晉得到季風那邊的預計。但,這只是預計的最快時間,至於結果如何,那還要等一個星期後才知道。
他也不確定……
楚雨明亮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低低說道:“醫生說,爸爸的腦腫瘤增長的速度很快,就算現在進行放療,恐怕也……”
“沈方晉!”
她仰起臉,明亮雙眸盈上一層薄霧,“我要爸爸好好的,只要能救他,只要爸爸平安無事,我願意拿任何東西去交換!”
“任何東西?”
男人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裡。不過懷裡的人豁出去的模樣,讓沈方晉皺眉,聲音不悅道:“難道說,包括你?”
“對!”
楚雨咬着脣,輕輕吸了吸鼻子,她眼神堅定,再次開口的嗓音發澀,“包括我!”
是的,任何東西,包括她的婚姻,她一輩子的幸福,甚至是她的……身體,只要能讓爸爸平安無事,她願意拿一切去交換!
“楚雨,你這是拿自己在跟爺做交易呢?!”沈方晉咻的厲目,俊臉沉了下來。
面對黑着臉逼問的男人,楚雨心裡覺得委屈,這段時間的壓抑情緒瞬間爆發出來,“我們之間本來就有契約,難道不是交易嗎?!”
媽的,又跟他提契約的事!
這個死女人,總有本事能瞬間挑起他的脾氣!
手腕突然被身邊的男人扼住,楚雨只覺得痛,沈方晉陰霾的臉龐已然抵在眼前,“這麼說,只要能救你爸,就算對方不是我,你也願意?!”
“是又怎麼樣?!”
臥室裡的水晶燈明亮,楚雨躺在明晃晃的燈光下,心底的某處蔓延出無盡的委屈,“沈方晉,我要爸爸好好的,難道有錯嗎?!”
她還有理了!
沈方晉薄脣緊抿,臉色徹底沉下臉,心底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起伏不定的呼吸聲跟着大粗氣。
“楚雨!”
男人黑眸眯了眯,手掌落在她的雙肩緊扣,五指縮緊用力將她按向牀墊,“你他媽不氣我,心裡不爽是不是?!”
他吼她?!
想到媽媽黯然神傷地落淚,想到爸爸那白紗布下毫無血色的雙脣,楚雨眼眶酸澀,所有堆積的情緒都一股腦傾斜出來,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裡噙着水花,朝他竭力嘶吼回去:“爸爸最疼的人是我,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我穿上潔白的婚紗出嫁,可我現在還沒把自己嫁出去,他卻躺進了重症監護室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們,我只想要他好好的到底錯在哪裡?沈方晉,你告訴我!”
話落,她緊緊咬着脣,眼角溢出的晶瑩不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