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個於總他道上有人惹不起,你不會真的希望我有事吧?”
見她切着牛排,半句話不說,安以恆着急了,道:“姐,咱們倆可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在廈市也只有我們倆最親了,我有事,你也不好向爸媽交代是不是,啊?”
安以沫微微低着頭,三個多月的肚子還不顯懷,當聽到以恆提及‘親姐弟’三個字時,眼底閃過什麼。
安以恆一口一聲姐,外人聽着是那麼親切,只有她聽在耳內,知道他是有多麼着急。爲了掩蓋他是犯下的錯,爲了逃避應該負起的責任,多麼着急地將她,推入那個不見底的深淵。
是啊,就是因爲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她怎麼會希望他有事呢?
每一次以恆犯事被抓進去,她都是第一時間想辦法,讓楚陽無論如何都要幫她把弟弟從局子裡撈出來,甚至不惜花重金去託人情找關係。
除了父母之外,這個唯一跟她身上流着同樣血液的弟弟,她又怎麼會希望他有事呢?
安以沫嘴角微微動了動,輕輕地搖搖頭,扯出一抹苦笑。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了楚陽的幫忙,面對那個男人拿弟弟進局子來威脅,她手無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然後,她妥協了,可惜沒有換來問題的解決,反而把自己也推入了泥潭。
如今,只要江東報警,她也會身陷囫圇,面對父母年邁無依靠,她又怎麼會希望弟弟有事呢?
聽到以恆不滿的質問,安以沫覺得心口緊縮泛疼得難受,但她面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依然不急不躁切下一小口牛排,放進嘴裡輕抿,“先吃東西,吃完再談。”
瞥着以沫清冷的臉色,安以恆瞭解她的脾性,她不開口,他再着急也沒有用。
狠狠吐了口氣,安以恆不耐地抓起刀和叉子,從盤子裡的牛排上切下一口,徑自塞進嘴裡用力咀嚼發以泄滿肚子的怨火。
嘶!
由於動作太大,不小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安以恆咀嚼的動作一頓,霎時放下刀叉擡手捂着嘴角,倒吸一口冷氣。
“操~他媽!肉質這麼硬,什麼破玩意?服務員!”
安以恆咧嘴就罵,擡手招來服務員,對着人家小姑娘又是張口一頓數落,最後餐廳經理出面致歉並答應給他重新做一份牛排,才肯饒人。
擡眼看過去,以沫輕嘆息,放下刀叉胃口全無,端起檸檬汁輕抿一口,“以恆,你的脾氣要收斂些,不是每個人都要圍着你轉……”
“哎呀,知道知道,你跟媽一樣愛念叨,煩不煩啊!”
安以恆不耐地揮揮手,出聲將以沫的話打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直接問道,“姐,你到底什麼時候給他們價格?於總說了,最晚明天下午下班前,要不然,他們就送我進局子,到時候我的一生就全毀了!”
放下手中的酒杯,安以恆盯着安以沫的眼睛,咂咂嘴繼續往下說:“姐,一份價格表而已,你就給他們吧!以前楚陽那小子在,他有關係有錢能保我,現在他躺在醫院裡,你一個沒關係沒錢的女人,你救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