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順着她指尖看去，何舒瑜不自覺輕笑出聲，溫柔的目光落在那個穿初中校服的男孩子身上，他那頭黑亮的頭髮是當時流行的三七開分，兩邊梳的得特別有型。
一眨眼，二十幾年過去，他們夫妻倆老了，那兩個愛臭美的孩子也都長大成人了。
“小雨啊。”
“啊？”
聞言，楚雨一怔，轉過頭，看向身邊神色沉寂的楚媽，輕問：“媽，你有事說？”
“要個孩子吧。”
何舒瑜並沒有轉過臉看她，擡起手，指腹輕輕落在照片她粉嘟嘟的臉頰上，輕聲道：“當年，我也是二十二歲懷了你哥，二十三歲就做了媽媽，跟人家相比不早也不算晚。”
轉過頭，盯着女兒的眼睛，何舒瑜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語重心長道：“媽媽知道你們年輕女孩子愛美，怕生寶寶會影響身材，其實啊，你現在還年輕，生完寶寶身材恢復得快並不影響。”
這個話題，楚雨避之不及，低下頭，伸手去翻相冊，“我知道了，媽。”
見她不願談及，何舒瑜嘆聲嘆息，“你和方晉都領了證了，孩子早晚都要生，還不如趁早，將來你到了媽媽這個歲數，也可以當奶奶了。”
這是急什麼呀？她又沒說不生！再說了，就算要生孩子，也要等她把大姨媽走不是？
楚雨頭疼，擡手捏了捏太陽穴，快速轉移話題，“媽，你覺得，以沫這個人怎樣？”
雖然，她從不在人家背後議論是非，但是遇上何女士這種難纏的主，以沫對不住了。
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及以沫，何舒瑜蹙了下眉，並沒有回答楚雨的問題，而是不動聲色反問回來：“你覺得呢？”
“我認識以沫，最少也有十年了，”挽着媽媽的手臂，楚雨歪着小腦袋，輕輕搭在楚媽肩頭，眼神微沉，“在我的印象當中，她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她不趨炎附勢，完全是憑自己的本事努力上進，有生氣，跟隨在哥哥身邊這些年，做事很有擔當。”
“所以呢？”何舒瑜挑眉看過來，笑問。
所以，如果她犯了錯誤，我們是不是能給她一個改過機會……
這話，楚雨在心裡自問了一遍。她也明白，公司有公司的規章制度，一旦破例就會有人藉此鑽空子。更何況，以沫陷入江東和以恆之間，恐怕也很難一時間做出抉擇。
見楚雨抿着脣不說話，何舒瑜擡起手，落在臂彎裡女兒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送給她四個字：“人誰無過。”
要的，是以沫——過而能改。
何舒瑜讓楚雨不用再跟蹤這個事，說明天會親自找以沫談談，至於事情要怎麼處理，這主要還是看以沫的態度。
楚雨眼底閃過詫異，她可都什麼還沒說，媽媽怎麼好像什麼事都知道似的？
見女兒投來吃驚不解的眼神，何舒瑜輕聲笑了笑，道：“我有個朋友，正好在益民電器裡任職。”
聞言，楚雨瞭然。
想起楚媽讓她下達同時處分以沫和葉謙的通告，楚雨倏地明白過來，如果身爲公司決策人不能完全掌握事態，又怎麼可能會以一份不痛不癢的通告就把事情完結了呢！
這麼說，媽媽讓她着手處理投標書這個事，只不過是在衆人面前當個幌子吧。
她雖衝鋒陷陣走在前端，可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玩不過垂簾聽政的太后，薑還是老的辣哎。
從父母的房間走出來，楚雨心情變得輕鬆，跟楚媽道了晚安，順手將門掩上，回到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