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又過了兩個月，秋去冬來，進入年底。室外的氣溫，從涼爽舒適到昨晚突然的一場大暴雨之後，今早直接進入寒冷的冬季。
午後的冬陽帶着暖意，照射在身上溫暖舒適。楚雨和慕銘並肩走在林蔭道上，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的光輝，調皮而溫暖。
一陣冷冽的風從樹叢中吹過，她伸手攏緊身上的紅色長款風衣，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慕銘轉過頭，溫柔的眼神看向她，“你衣服穿少了。”
耳邊傳來他輕微的笑聲，楚雨偏過頭，回望過去，撇撇嘴道：“我們要是在外面曬太陽的話，應該就差不多了，誰讓你非得往森林裡走。”
好吧，這都怨他。慕銘輕聲笑了笑，並沒有出言辯駁，繼續帶着楚雨往森林深處的休閒場所走去。
楚雨的視力在一次次的康復治療中，漸漸好轉，從朦朧的影像到已經逐漸聚焦，能看清二十米以內的東西。但是，要真正恢復到和原來正常水平，還需要再經過一場手術輔助康復。
路易教授已經將手術的時間確定下來，就在這個月的中旬，如果手術順利的話，或許楚雨有機會趕回國和家人一起過年。
何舒瑜接到路易教授的電話，她和楚陽已經開始安排公司裡的事務，年底公司事務開始繁多，但他們還是擠出半個月的時間。
這一次的手術至關重要，他們無論如何，都要陪伴楚雨一起度過。
站在戶外休閒場所的入口處，楚雨微微頓住腳步，擡眼望着這裡的一草一木，心中感慨萬分。時間，過得真快，她都出國快一整年了。
時間真是個好的東西，它能改變一切，也能讓人放下一切。
比如，那些不該念想的感情、人、還有事物……
見她停住腳步，慕銘也跟着停下腳步，轉過身，恰好看到楚雨微微上翹的嘴角，心底漾起一陣漣漪。她很聰明，有些話只需點破，就能找到方法走出來。
“過去坐坐？”慕銘開口，語氣溫和。
楚雨仰起臉，勾脣衝着他笑了笑，調侃道：“每次陪你來這裡散步，不陪你坐坐，你會願意回去嗎？”
嗯？
她陪他散步嗎？
想想這幾個月裡，每個星期天他都會抽時間來彼得堡，幾乎每次他們都是來這裡散步，然後，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慕銘挑眉，抿脣做出深思狀，隨後笑着點點頭，道：“好像是這樣。”
兩人並肩走過去，在長木椅上坐下。楚雨微微側過臉，望着眼前這個長相斯文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暖意。
人與人之間適當保持一點距離，慕銘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他的言談舉止中，都會注意與她保持在朋友間恰當的距離，不會讓她覺得難堪，也不會讓她覺得疏離，這種體貼入微的小動作，讓楚雨心懷感激。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動手術了，會緊張嗎？”
慕銘轉過頭，恰好望進楚雨失神的雙眸，水潤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那麼毫無防備，直達眼底深處。
下一秒，楚雨後知後覺回神過來，發現慕銘緊緊盯着她的眼睛看，俏臉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應該不會吧。”
楚雨低下頭，避開他的注視，輕咳了一下，緩解掉尷尬的氣氛，道：“路易教授說，這只是個小手術。況且，我們相處這麼久，我完全信任他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