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死老子了,幾天沒回來,這麼熱的天居然還要在城門口排隊,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沈喬顧煊兩人坐下後,便進來一個三十多的滿臉胡茬的男人。
他手裡拿着包袱,進門便開始嚷嚷。
這時,有夥計上前接過他的包袱,道:“東家,你怎麼沒乘馬車?這麼熱的天,你這中暑了可怎麼辦哦!”
“可不是,老子倒黴的馬車壞了,進城門還排了一刻鐘的隊,關鍵是,臨到我了,那守門的兵還看了我老大半天。我這不就是幾天沒回來,長了鬍子沒刮嗎?搞得我跟江洋大盜似的。”
這被叫做東家的那人氣悶道。
他就是這家茶館的東家。
這次出門是去一個小縣城吃酒的。
本來是做的馬車,結果馬車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壞了,一時半會修不好,他又不會騎馬,所以,他就只有步行回來了。
他一路上熱得真的差點中暑了,還想着幸好老婆孩子沒有去,不然可又得受了。
“東家稍等啊,小的立馬給你上涼茶。”
那小二拉出板凳,讓那東家坐下,然後轉身去裡面了。
“我說胡老二,你這走的幾天,咱們府城可是發生大事了!那查城門,可不就是爲了這事嗎?李大人做得沒錯。”
有休息的客人說道。
他直呼東家的名字,看來兩人很熟。
“啥大事?啥大事要把人弄在太陽底下曬的?我跟你說,排隊的時候,後面有個來府城探親的老頭,直接給熱暈過去了。就這,那羣混子守門兵還不放人,你說這有道理不?”
胡老二不以爲然地道。
“胡老二,我還就說那士兵小哥沒做錯。咱府城這兩天可是發現了好幾具碎屍,每天都在嚴查,你說這能隨便讓人進出嗎?”
那人見胡老二這態度,直接把情況給說了,免得胡老二說出更難聽的話。
“碎屍?啥碎屍?”胡老二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瞬間他就懂了,睜大了眼,道,“你是說,碎、屍?”
碎屍?
沈喬跟顧煊對望一眼。
原來是因爲這個啊!
得知原因後,顧煊沒了興趣,但沈喬來了興趣。
她認真地聽了起來。
“就是。這第一次發現的,是一條手臂,清晨,在護城河邊,城西邊的那條巷子裡,有家人家的水井榦了,便趁着早上不熱,端着一盆衣裳去護城河裡洗。那女的衣裳還沒洗到一半,便見到上游漂了一條手臂下來,都發泡了。據說,當時那女的都嚇尿了。”
那人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笑了一下。
他覺得這有些誇張了。
“嚇尿了?太誇張了吧!”
胡老二接道。
“可不是,不過據當時看到的人說,那手臂從上游漂下來,但不知道爲何,到了那婦人洗衣裳不遠的地就不動了,估計是漂到岸邊了。那婦人看得清晰,嚇破膽也是有可能的。”
那人繼續道。
“那接下來呢?你不是說有幾具嗎?”
胡老二來了興致,喝下一大碗小二端上來的茶,繼續問道。
“胡老闆,這接下來的,我知道。因爲我可是親眼看見的。”
這時,另外一桌上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道。
“嗯,你說你說。”
那小夥子道:“這第二次發現的是一條腿,在那婦人發現手臂的當天晚上,差不多酉時末,天快黑的時候。
我們家隔壁突然傳了一聲尖叫,當時我正下工回家,聽到叫聲,直接衝到他家去了。
結果一看,天,他們院子裡的一棵大梨樹上,用繩子吊着一條腿。
被嚇到的正是隔壁家的嬸嬸,她見我進去了,直接暈了。
當時我就只有叫我奶奶過來看着那嬸子,然後我就去衙門找了捕快。
最後捕快問了情況之後,便把那條腿帶走了。”
“一條腿?你確定是人腿?”
胡老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
“當然,隔壁家的梨樹雖說有些高,但是那吊着腿的繩子卻放得很長,一頭系在梨樹的最頂上,然後另一頭繫着腿,差不多幾個拳頭就能落地的那種。
不然,我也不可能一進門就看到的。
而且,那條腿像是才被割下來一樣,血淋淋的,不怕你們笑話,這兩天我還做噩夢,晚上都跟我小弟睡一牀的。”
那小夥子說到最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了腿跟手,那頭呢?身子呢?哦,還有另外的腿和手呢?之後出現了嗎?”
胡老二好奇地問道。
“胡老二啊,你這幾天可是錯過了好多啊!這身子出現了,但另外一隻手一隻腳以及頭都是沒有找到的。而且詭異的是,那身子是女人的身子,但那腿連着的部分卻又是男人的,至於手,我聽衙門的人說,那手被泡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了。”
茶館中,一個年紀稍大的老頭湊過來,也加入閒談的陣營。
“啥?這還是兩個人吶!那不就是有兩個頭沒找到?”
胡老二瞬間覺得涼快了好多。
背脊一陣發涼。
“可不是。而且這兩人的身份也不能明確,咱知府大人最近幾天可是愁壞了。
家家戶戶的盤查,可都沒有可疑的人,也沒人失蹤。
就在昨天中午,菜市那邊突然從天而將一個看着像是十多歲的娃娃的手臂,也是鮮血淋淋,可把菜市那邊的人給嚇到了。這不,知府大人對進城出城的檢查更加嚴格了。
因爲府城的人沒有可疑,所以就查外面進來的人,還有從府城出去的人。
聽說,最可疑的是半個月前從五嶺縣逃脫的一個今年秋後處斬的重犯。
所以啊,你也別怪李大人了,他這也是不得已啊!”
那老者感嘆一句道。
“這......”
胡老二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這纔出去這麼幾天,府城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好可怕。
對了,趕快回家看看媳婦孩子被嚇到沒!
胡老二這樣一想,跟衆人告別後,匆匆地往後院趕去,他家就在茶館的後院。
胡老二走了,但茶館人的談興並沒有消失,你一眼我一語的說着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以及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