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沈喬喊了一聲。
“唉,我知道,你想去看,讓阿煊跟你一起去吧,我去隔壁看看你林奶奶。”
周氏嘆氣道。
從她進大牢之後,她就發現,沈喬似乎對殺人案這些好像特別的有興趣。
此刻就算是她攔着,那袁海的屍體肯定會被擡回來的,到時候她攔也攔不住的,索性讓她過去看了,也就沒那好奇心了。
“大娘放心,我跟喬喬一起去。”
顧煊道。
然後兩人便起身一起快速地走了出去,追上袁清俊幾人。
阿旺也跟着一起去了,他想要看看那個袁海是怎麼個死法。
袁清俊母子跟東子見到三人跟上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後山。
沈喬三人落後他們一些,阿旺道:“那袁姑娘好記仇的,爹死了都不過來看一看。真是沒良心。”
“阿旺,別說那麼多。”
沈喬怕前面的袁清俊母子聽到了,小聲囑咐道。
顧煊也瞪了一眼阿旺。
阿旺吐吐舌頭,低頭不再說話了。
太平村的後山很大,分爲外圍跟深處。
一般村裡的人都在外圍活動,挖點野菜,拾點柴火,打點野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抓上野雞野兔。
袁海屍體所在的地方正是在後山的外圍,一棵成年男子腰那麼粗的樹上吊着,腳離地也不遠,兩個拳頭那麼點距離。
“孩子爹!”
青燕娘還未走近,便認出了吊着的人正是袁海,失聲痛哭。
袁清俊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吊着的袁海。
“清俊,我瞧着你爹身上好多處傷,又被這麼詭異的吊着,我們不敢把他放下來。你看......”
里正皺眉跟袁清俊說道。
“里正,求你了,讓人把孩子爹放下來吧!我們帶他回去,帶他回去。”
青燕娘走到里正身旁,跪下求道。
“青燕娘,我們可不敢,你還是找別人吧!”
里正身邊的人說道。
里正也是皺眉不說話。
“不把人放下來,難道讓他一直吊着?”
顧煊上前道。
“顧公子,你是不知道,這棵樹上,曾經一共死過四個人,都是這個死法。”
那個說不敢的人對顧煊說道。
“那又如何?難道去放他下來的人都會死?”
顧煊笑言。
里正和另外幾人都不說話了。
顧煊見此情況一愣,難不成還真是。
“哎喲,真是這棵樹啊!”
“是啊,是啊,你看袁海,那死壯跟二年前牛家老二一個模樣。”
“對對對,四年前,李家那幺兒也是這樣死的。”
“我記得當年大虎爹死的時候也是被吊到這可樹上,跟袁海現在一個樣子。”
後趕來的村民七嘴八舌道。
“里正大叔,敢問大家爲何都懼怕把人放下來?”
沈喬走到里正旁邊,拱手問道。
里正嘆了口氣,道:“你跟你娘纔回村,不知道這裡面的事。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以後有空了,讓你娘去跟別人打聽打聽。”
“哦,好。”
沈喬見里正不想說,便也不再問了。
“我幫你把他弄下來。”
這時,從剛纔就在這兒卻一直沒有說話的大虎對袁清俊說道。
“謝大虎哥了,我跟你一起吧!”
袁清俊顯然也是知道這棵大樹的事情的,聽到大虎要幫忙,舒了口氣,謝道。
見大虎主動幫忙,村裡圍觀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里正道:“清俊,不然,我們幫着做一個擔子,一會兒你們大虎擡你爹回去。”
“好的,謝謝里正叔。”
袁清俊道謝。
大虎拿起腰間別着的一把砍柴刀,讓清俊把袁海的屍體扶住,然後踮起腳,一刀便把掛着袁海的繩子給砍斷了。
然後袁海直直地倒下,看樣子,已經死了好一陣了,屍體都完全僵硬了。
沈喬上前,走到屍體的旁邊。
袁海的上衣被撕成一條一條的,垂下,上身是,裸,露,着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沒有一處完好,目測應該是木棍之類的東西打的。
臉上無傷,泛白,已經有屍斑出現。
手呈握拳狀,應該是臨死之前的掙扎。
“袁清俊,你爹死得有些古怪,難道你就準備就這樣把他下葬?”
顧煊上前道。
“顧公子,這是我家的事。”
袁清俊冷聲道。
顧煊聳聳肩,不再說話了。
沈喬見此狀況,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還是先搞清楚這棵樹是怎麼回事吧,爲何村裡的人像是對這棵樹有些忌諱。
村裡衆人很快用木頭和一些藤蔓做好了一個簡單的架子,袁清俊跟大虎把袁海擡上架子,然後一起回去了。
要分路的時候,里正邊走邊道:“清俊,回去讓你娘跟你奶奶準備好東西,一會兒我會叫齊人來幫忙的。”
“謝謝各位。”
袁清俊點點頭。
沈喬他們走在後邊。
“喬喬,你說那爲何村裡的人不肯幫忙把人放下來,但是卻願意幫忙辦理後事?”
顧煊邊走邊問道。
“估計跟袁海這個人沒關係,而是跟他的死法以及屍體出現的地方有關係吧!剛纔那些人不是說那棵樹那裡已經死了四個人嗎?聽起來,好像死相都一樣的。”
沈喬道。
“公子,沈姑娘,你們說,死人了他們爲何不報官?”
阿旺插嘴道。
“百姓都不喜歡進官府的,有一種很天然的畏懼。”
沈喬給這兩個長在京城大戶人家的解釋道。
“可是,奴才覺得,那袁海就是被人殺的,你看他那身上的傷,就算是自己摔死,也不能摔那麼厲害啊!而且,他還是被吊起來的,肯定得有人,他才能吊到那棵樹上去啊,不然那他自己怎麼行,底下又沒有板凳什麼的。”
阿旺道。
“你以爲我們看不出來啊!”顧煊敲了一下阿旺的腦袋,然後道,“關鍵是這村裡的人好像都挺忌諱的,就算是有人提出來了,肯定也會被齊聲否決的。”
阿旺摸摸頭,小聲嘀咕道:“公子跟沈姑娘這麼厲害,這些人真是不識貨。”
顧煊跟沈喬聽到了,但都沒說什麼。
後山離家裡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這一去一來,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