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最快的林樂樂自從從楊安娜那裡得到消息,知道顧秣有一個六歲的兒子,而且對這個兒子十分重視的時候,她就將主意打到了顧秣兒子的身上。
她讓趙老大派人調查了一下,卻發現顧秣的這個兒子蘇墨,一直和顧秣住在別墅裡,出去的時候也是和顧秣一起,讓他們的人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於是林樂樂想要派人偷偷潛入別墅,然後綁架顧秣的兒子,用來要挾顧秣。誰知道那套看起來和周圍的富貴人家沒什麼不同的別墅,保全系統竟然如此完密,恐怕如果是小偷剛剛踏進一隻腳,就會有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一對訓練有素,跟海豹突擊隊似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瞬間制服入侵者。
於是林樂樂換了想法,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吧,她找了兩個看起來很是溫和善良的女人,準備作爲僕人安插到那別墅去,卻沒有想到那棟別墅根本不請外來的僕人,他們的傭人,似乎都是從歐洲過來,一個個看起來平凡不已,實際上跟女特務似的身手不凡。
計劃一次次失敗,林樂樂心裡也很是煩躁。
她曾經讓趙老大去打聽顧秣兒子的消息,卻是一無所獲,彷彿根本沒有這個人一般。要不是林樂樂曾經親眼看見過顧秣帶着她兒子出去玩過,恐怕她就要覺得是楊安娜那個女人在騙她了。
林樂樂再一次將楊安娜找來,知道顧秣的那個兒子蘇墨,實際上就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蘇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而顧秣恰恰是他的前妻。最後林樂樂決定,從蘇家入手,那個蘇墨無論如何肯定要回他爸爸家的,只要他們伺機以待,就不愁找不着機會。
說實話,剛剛聽到蘇氏集團這個名字的時候,林樂樂心裡有些發怵。畢竟蘇氏集團是全國數一數二的上稅大戶,在商政界都很吃得開,人脈很廣,若是人家知道了是她綁架了人家的繼承人,恐怕到時候不知道鬧出什麼風波來呢。
不過這樣的猶豫只是一瞬,她很快就重新堅定了自己的信心。
她林家雖然比不得秦家李家這種老牌頂級世家,但在京城也算是有權有地位,那蘇氏集團再怎麼着,也不過是商人。不是有句話麼,叫做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嗎?就算他們知道了,她林樂樂也能讓他們打斷牙齒和着血給吞下去!
而且……林樂樂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狗腿趙老大——不是還有這個二貨給自己頂罪嗎?到時候把責任推到他身上,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怕什麼!黑社會嘛,想要綁架大集團繼承人來勒索錢財的事情,是很普通的嘛。
打定主意之後,陰鬱了好一段時間的林樂樂終於高興起來,她覺得恐怕是老天都看不慣顧秣。他們安插了人在蘇家傭人中沒幾天,那個蘇墨就自動送上門來,趙老大立刻讓幾個小弟,開了一輛沒有牌照白色麪包車,十分專業地蒙着面,穿着黑色的厚厚衣服,然後在蘇墨的車子離開蘇家別墅後,迅速跟了上去。
趙老大在這方面可能經驗豐富,他見到坐在蘇墨車子上副駕駛的那個保鏢很不簡單,便讓自己的小弟們不要跟得太緊,反正這輛車肯定是沿着來的路線,回到顧秣的別墅去的,他們也不怕把他們跟丟,所以基本上拉開了五分鐘的車程。
車子行駛到一條位置偏僻的公路上時,趙老大立刻讓小弟們加速,決定就在這裡將蘇墨攔截下來。誰知道他們的車跟上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冒着青煙,車身不滿彈痕的傷痕累累的車,他們來開後車門,看到的就是蜷縮在那裡的目標人物。
趙老大讓小弟將蘇墨抱上面包車,用繩子綁住手腳,用白布堵住嘴巴,用黑布遮住眼睛。
麪包車倒了回去,在途徑一個偏僻山頭的時候,找了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將麪包車藏在了深深的草叢中,換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黑色大衆,然後沿着公路,匯入了洪洪車流。
在酒店裡遙控指揮的趙老大卻感覺事情太過順利,心裡有些不安。他們的人幾乎是跟上去,沒有費絲毫力氣就將人抓到了手,可是朝着那輛車開槍的人又是誰呢?根據小弟口中描述所說,車身上的彈痕密集,一看就是衝鋒槍之類造成,而且絕對不止一人,那麼這些人,又是誰呢?難道他們是故意把蘇墨留下來,讓自己的人帶走的嗎?
趙老大心裡隱隱約約有些猜測,卻並不確定。
不過他不知道,他的猜測,其實已經距離事實很近了。
當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林樂樂說出來的時候,林樂樂只是滿不在乎地輕蔑一哼:“怕什麼!只要人在我們手裡,管它過程順利不順利,現在結果已經成功,那不就行了嗎?想那麼多有用沒用地幹嘛?對方肯定也是顧秣的仇家,所以我們只能說顧秣實在是太倒黴了!”
林樂樂此時的心情很雀躍,一想到顧秣那個女人可能會在自己面前跪下求饒,求她放過自己的兒子,林樂樂心裡就一陣舒暢,彷彿連日來的鬱結都消失了。
趙老大的擔憂,在她看來算不得什麼——她做這種事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感覺了。
黑色大衆開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了一個地下停車場,一個大漢從車上下來,一邊偷偷打量着周圍的情況,一邊走到後備箱,從裡面拖出一個黑色的行李箱。這個行李箱很大,足有二十四寸,大漢將它拖到車上,將還在昏迷狀態的墨墨給裝了進去。
沒隔多久,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眼鏡,看起來有些消瘦的男人,開着一輛別克從地下停車場裡出來,他直接開往本市某間六星級酒店,在泊車小弟爲他打開門之後,他拒絕了幫助,自己從後座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拖了出來,放在地上。
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拉着行李箱,來到這間酒店的一個普通套房,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老大。”男人衝趙老大喊了一聲。
趙老大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低聲問道:“怎麼樣?路上沒出什麼問題吧?”
男人搖了搖頭:“我們一路上換了兩次車,應該沒有追蹤。”
趙老大點點頭:“人呢?”
男人將手上拉着的行李箱小心翼翼放平,然後打開密碼鎖,將拉鍊拉開,將行李箱打開,露出蜷縮在裡面那個小小的男孩子。
趙老大立刻在行李箱旁邊蹲了下來,仔細地檢查這個男孩是否受了什麼傷,最後發現他只有額頭上大概是因爲撞到什麼東西而有點破皮,鮮血都已經凝固了,其餘的沒有什麼大礙。
趙老大吁了口氣,將男孩從行李箱裡抱了出來,站了身來,對消瘦男人說道:“你先走吧,我過幾天再聯繫你。”
“嗯,好的。”男人收拾起行李箱,然後拉着他離開了。
趙老大抱着墨墨走進裡間,對坐在落地窗邊小沙發上的林樂樂說道:“林小姐,人已經送來了。”說着,他將手中抱着的墨墨遞給她看。
林樂樂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走到趙老大身邊,低頭仔細打量着顧秣的兒子。
“哼,和她媽媽倒有幾分相似。”雖然只和顧秣見過一次面,但是林樂樂卻將那張臉深刻地記在了心裡,因爲那是她愛的男人所戀慕的女人!
想到這裡,林樂樂心裡有些不舒服,伸手揪了一把墨墨的臉,並沒有剋制自己的力道,讓墨墨白皙細嫩的臉蛋立刻紅了一塊兒。昏迷中的墨墨雖然對外界感知不強,但是被林樂樂這麼一揪,還是感覺到了疼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林樂樂哼哼兩聲,不想再多看那個孩子一眼,總覺得看到他,就能想起他那個討人嫌的媽!
真是個狐狸精,這麼大年齡了,兒子都有了,居然還想着要勾引別的男人!不自量力!
趙老大將墨墨放到牀上,他的手腳還被綁着,嘴裡塞着布,眼睛也蒙着布,在那潔白的大牀上,就只是小小的一團,格外地惹人憐惜。趙老大心裡一動,伸手將墨墨嘴裡的布扯出來,臉上蒙着的那塊布也扯了下來,手腳麻利地給他解開繩子。
大概是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墨墨輕輕皺着的眉頭才微微鬆開來。
看到這樣一個模樣可愛漂亮,跟個洋娃娃似的男孩被這樣對待,趙老大也有些於心不忍。雖說他混跡黑道多年,親手砍死的都不下二十人,但是讓他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他實在是有些下不了手。他又不是什麼殺人魔王,看到這樣一個小孩子,難免會想起自己家中乖巧的兒子和溫柔的老婆。
趙老大轉頭瞥了林樂樂一眼,她正站在落地窗邊打電話,對方大概就是那個楊安娜,恐怕林大小姐已經準備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趙老大甩了甩頭,試圖扔掉腦袋裡的那份同情心——有什麼辦法呢?他還有把柄掌握在這林大小姐的手中,以後的發展也要仰仗林大小姐……所以,對不起了,小男孩。
而在顧秣的別墅裡,顧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陰沉。
從她接到陶姐的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了,按理來說,早在一個小時之前,他們就應該到了,但是現在過去了這麼久,還沒有看到墨墨的影子。
開始的時候,顧秣只是有些不安,心裡安慰自己說可能是墨墨他們路上遇到什麼事情耽擱了。但是現在過去了足足一個小時,顧秣也坐不住了,連忙讓約翰派人出去找。
顧秣已經已經在沙發上坐着等了約翰很久了,也沒有聽到有消息傳來,她已經開始坐立不安,恨不得衝出去自己去找墨墨。
不過沒有多久,約翰就接到了派出去的人打回來的電話,他仔細瞭解了情況之後,才走到顧秣面前,將事實說了出來。
“什麼?墨墨被人帶走了?”顧秣震驚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
“是的,我們的人在距離此處半小時車程的地方發現了墨墨少爺前去蘇家別墅時坐的車子,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保鏢都已經中彈而死,車身上有很多彈痕,顧及是微衝所致。”
顧秣幾乎快要昏厥了,她覺得腦袋一片空白,耳邊還嗡嗡作響。顧秣閉着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氣無力地問道:“墨墨……受傷了嗎?”她身子微微一顫,突然有些害怕聽到約翰嘴裡說出來的不好事實。
幸好約翰說的是:“沒有。我們的人仔細勘察過了,發現後座並沒有血跡,可能墨墨少爺是被別的什麼人,給帶走了。”
顧秣的心這才稍稍落下一點——至少墨墨沒有生命危險了。
她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情緒,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緒,恢復了平日裡冷靜的模樣,有條不紊地問起了情況:“暗衛呢,墨墨出門的時候,我應該還增加了人手的。”
“我們在不遠的山頭髮現了所有暗衛的屍體,均是一刀致命,從手段的狠辣程度來看,對方應該是一名殺手,而且實力高出墨墨少爺身邊的暗衛一截。”
“車子和屍體被警察發現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那條公路比較偏僻,路過的車很少,又因爲我們派出去的人及時,所以很快就處理好了屍體和車子,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現在正在運回來的途中。”
“公路上的監視器呢?”
“對手是訓練有素的人,所以大概在行動之前,就用槍打破了監視器。”
“看來是謀劃已久了啊。”顧秣眯起了眼睛。
約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我們的人在檢查周圍的時候,發現了另一個輪胎印,從輪胎大小來說,應該是一輛小貨車或者麪包車。我覺得開槍的那羣人,恐怕和帶走墨墨少爺的,不是一羣人。”
本來這個情況只是無意中被提上來的,但是細心的約翰發現了不一般的情況,而且還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不是同一夥人?”顧秣愣住了。
約翰立馬一招手,身後就有一個女傭抱着一臺白色的蘋果筆記本電腦,放在顧秣面前,從桌面的一個文件夾裡掉出一系列圖片,應該是前往現場的那批人傳來的照片。
照片很清晰,內容都是有關於這次事件的,有被子彈打得慘不忍睹的車子,有車子附近的地面,上面有淡淡的輪胎印,也有躺在車內的屍體,渾身都是血,也有車子附近的小山頭上,到了一地的黑衣暗衛。
顧秣看到那張關於車子的圖片時,停了下來。
照片上的車子雖然並沒有被子彈打穿,但是上面滿是彈痕,處處都是坑坑窪窪的。車子的玻璃還未來得及換上防彈玻璃,在密集的子彈攻擊下,早就碎得沒有一塊完整的了。
顧秣盯着照片,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覺得開槍的這些人並沒有在乎墨墨的死活。”雖然這樣的事實讓她覺得很不高興,但她還是說出來了,“他們開槍的時候肯定隔得比較遠,但是射擊卻是如此肆無忌憚,根本不怕傷害到墨墨似的。”
“是的。我想墨墨少爺很聰明,有槍響之後,立刻臥倒在後座的椅子下面,這才逃過了一劫。”
顧秣又按動鼠標,最後停在了車子周圍地面的圖片上,皺眉道:“我也有一種感覺,這個輪胎印,是後來者,他們和開槍的那羣人,不是一夥的。”
顧秣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帶走墨墨的這羣人,是一些見錢眼開的傢伙,抓走墨墨只不過是爲了要求贖金。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要用錢能夠要回自己的兒子,顧秣自然不會猶豫。不過她現在最不想要面對的情況,就是抓走墨墨的,是她的仇家,爲了報復她,肯定對墨墨是殺之而後快,那麼墨墨的生命,是沒有一點保障的!
想到墨墨可能出現的危險,顧秣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現在,她只能祈禱上天,希望她的墨墨能夠平安回家。
“現在立刻派人去調查,帶走墨墨的是什麼人!對了,準備一套電話定位儀,說不定對方是綁匪,到時候就一定會打勒索電話回來,我們就可以通過電話定位,找出他們的位置!”
“好的,小姐。”約翰立刻轉身走開去分配任務了。
顧秣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雖然那段公路的監視器被子彈打壞了,但是不可能整條公路的監視器都被打壞了,最好能夠從附近的影像裡,可以查到有關於後來那輛帶走墨墨車子的訊息。
可是,這些錄像並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查到的,她的家族在歐洲地位堪比皇帝,但是在中國卻並不怎麼管用,她總不可能去大使館請求幫助吧?
顧秣想了想,決定還是找人幫忙,而且這個人,必須是她信得過的。
腦子裡迅速滑過兩個人選——秦維辛,和李逸風。
他們都是京城的世家子弟,在中國有着不一般的關係,這點小事情對他們來說應該沒有難度,但問題是,找誰呢?
顧秣拿出手機,翻到他們兩人的電話,最後,還是打通了李逸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