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瞬間,霍東銘整個人都變了,他的臉黑得就像墨汁一樣,雙眼圓瞪,似是布着血絲了,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要不是他還有着一分的理智,可能他直接就衝過去把霍東燕提了起來。他那一聲大吼,可謂聲嘶力竭,聽者心傷,以爲他遇着什麼重大的變故了。
他的心是刺痛刺痛的,他想不明白,一向都疼他,寵他,以他爲中心的家人,爲什麼就無法打心裡的接受藍若希,就因爲藍若梅逃了婚嗎?他都不再追究了,家人死咬着不放不就是想讓他添堵嗎?再說了,那與藍若希何干?說到底,藍若希還是被他拐進民政局的,她說那一句話只不過是醉話,被他當成了真的,硬是娶了她。她何錯之有?
他真正愛的是藍若希,這一點他已經看清了。
再說了,他一直都疼愛藍若希,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家人卻老是挑撥是非,他在外面,挑起了家族事業,養着一大家人,家人就是這樣回報他的,爲他添堵!
死死地瞪着霍東燕,霍東燕被他這一聲嘶吼都嚇得鑽進了老太太的懷裡。
“站到這裡來!”霍東銘指着自己面前,朝霍東燕大吼着。
“東銘,你這樣會嚇着東燕的,她還小……”章惠蘭也嚇住了,心知自己捅到了兒子的痛處,可是看到沒有骨氣,害怕得直顫抖的女兒,她還是硬着頭皮想勸住兒子爆發的怒火。
藍若希還站在章惠蘭的面前,聽到霍東銘那一聲大吼時,夫妻連體,感同身受,她的心也是痛的。這個男人是那般的意氣風發,對她一直好到連她的爸爸都自嘆不如,如今因爲他妹妹對她的誣陷,他發飆了。
她並沒有轉身,有些事情,她並不想包庇,是該讓他親自處理的了。
看到婆婆護着小姑子,她在心裡苦澀地想着,媽媽和婆婆,其實都是當母親的人,可是在對待女兒和兒媳的時候,永遠都是不公平的。在媽***心裡,女兒是自己的,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費盡心思才撫養cheng人的,所以是心肝寶貝,死死地護住,不準任何人欺負。在婆婆的心裡,兒媳婦不是自己生的,永遠都是人家的女兒,就算再好,始終隔着一個肚皮。所以,當婆婆的是不可能像護着女兒一般護着兒媳婦。
記得看過一篇文章,一個女人生孩子時,婆婆和媽媽同守在產房外面,當醫生護士出來的時候,當婆婆的迎上前就是問着,生的是男是女?而當媽***迎上前就是着急地問着,大人是否平安。
就是一句話,就可以看出婆婆和媽***不同之處了。
她不求婆婆可以像母親一般護着她,她只求婆婆明白事理,別不分青紅皁白便可。
藍若希沒有轉身,也沒有站回到霍東銘身邊,卻讓霍東銘心底再度慌亂,以爲她真的不信任他了,他心一慌,怒火更是狂熾,聽得母親的話,他一側臉,陰狠的視線就落在了母親的臉上,章惠蘭被他這一記陰狠的瞪視嚇住了,錯愕地看着他,心,忽然間也痛了起來。什麼時候,兒子居然用這種陌生而冷狠的眼神看她了?
這個兒子其實比起女兒還要貼心,因爲他比女兒大了十歲,在女兒出生前,老公出軌後,都是這個兒子陪着她度過那段傷心又難過的歲月。她也自認把兒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可她都做了些什麼?明知道兒子對若希寵愛有加,視若珍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還怕融了,她竟然甩了若希一巴掌,那不等於是騎在兒子身上撥着兒子的鱗嗎?
聽說,有鱗的動物,一旦被撥鱗,那是痛徹心扉的,可以想象出藍若希被打,霍東銘心裡是何等的心痛了。
愧色一涌而上,章惠蘭轉身,慢慢地坐回到了沙發上,不再試圖護住女兒了。
兒子不是個護短之人,他會如此生氣,必定是女兒撒謊。
想起女兒數次的挑撥離間。章惠蘭的心開始發寒,只怕自己這次真中了離間之計。
“nainai……救我……”霍東燕哪敢站到霍東銘的面前去,她此刻就像一個受驚的兔子,直往老太太的懷裡鑽,看母親的樣子,她知道母親是護不住她的了。
她只能把老太太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被霍東銘的怒火嚇到了,每個人都小心地看着事情的發展,屋外面的傭人想知道大廳裡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大少爺發飆就如同颱風過境,又沒有人敢偷看,就怕一不小心被颱風尾掃到了,那可是脫皮脫骨的事情。
“霍東燕,我再說一次,站到這裡來!別再讓我說第三次!”霍東銘再一次低吼着,視線死死地盯着霍東燕,這個多事的妹妹,他今天晚上要是不狠狠地剝掉她的皮,他就不叫霍東銘。
老太太把霍東燕自自己的懷裡推出來,低嘆着:“東燕,你膽敢撒謊,就該有膽承受你哥的怒火。”
霍東燕臉色慘白,自己打腫的臉上掛着滿滿的淚珠。
她知道錯了。
行不?
她不該聽信蘇紅的話,故意打腫臉害藍若希。
她保證下次不會了,行不?
老太太一句話,更說明老太太早看出她是在撒謊陷害藍若希了。
那麼,老太太又怎麼可能再護着她?
她估計要被她的大哥掐死了。
看着那宛如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撒旦一般的大哥,霍東燕全身都在顫抖着,大家都知道大哥陰晴難測,可是誰都知道大哥一旦發飆,那是會死很多人的,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人可以在大哥發飆的時候,平息大哥的怒火了。
“嘻嘻,大哥,別生氣,我,我過來,我過來,你別生氣哈。”霍東燕臉上掛着淚,嘴裡卻極力地擠出笑容,如同螞蟻在爬一般,向霍東銘走去。
“十秒鐘!”霍東銘又是一聲低喝,不讓她爬。
下一刻,霍東燕如同箭一般,就衝站到霍東銘的面前了。
“大哥……”她小心地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臉,像是生怕大哥狠狠一巴掌甩下來似的,淚眼恐懼地看着霍東銘陰沉發黑的臉,簡直比墨還要黑了,霍東燕從來不知道大哥的臉可以黑到這種程度。
霍東銘大手一伸,霍東燕立即尖叫起來,章惠蘭也緊張地站起來,又快步地衝了過來,她還是做不到坐看事情的發展,很害怕兒子真把女兒掐死了。
霍東銘提着霍東燕,用力一轉,就把霍東燕轉着面向大家站着了,他高大的身軀散發着陰寒冷冽的氣息,讓整個大廳瞬間降溫,如同冰窖一般。眼角餘光看到愛妻還是背對着自己站着,他的冰冷瞬間又加深了幾層。
“說,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霍東銘冷冷地質問着,他要護着若希,就必須讓所有家人都明白霍東燕的臉是怎麼回事,先替若希洗脫虐待小姑子的罪名,然後他再一一地懲治幕後指使者,將寵妻的行動進行到底,也告訴所有人,以後誰要是再敢諂害藍若希,他就將對方碎屍萬段!
“我……”
十幾雙眼睛都向霍東燕掃來,頓時就讓一向蠻橫無理的霍東燕結結巴巴起來,一張臉更加的紅了,是羞紅的。
“我給你三分鐘解釋的時間,三分鐘內,你要是不解釋,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石彬,拿刀來!”霍東銘陰狠地說着,在說的時候還真的朝外面大喊,命令自己的兩名保鏢拿刀進來,準備待命。
聽到他這一句話,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藍若希都錯愕。
老太太站起來,把藍若希愛憐地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藍若希被打的臉早就腫脹起來,章惠蘭下手極重,鮮紅的五個手指印清晰地印在瓜子臉上,老太太看着也心疼不已,趕緊吩咐美姨去拿冰塊來替藍若希敷臉。
“東燕,你哥真的會那樣做的,你快說真話呀,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章惠蘭心急地扯着霍東燕,勸着。
霍東燕的嘴巴因爲霍東銘這一句狠話而驚得嘴巴張大成了個o字型,在看到石彬真的拿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刀進來,她開始真正明白了,大哥愛藍若希,愛得比天高,比海深,不是她和蘇紅能改變,能破壞的。
心一緊,她吐出真話來:“是我自己打的。”
此言一出,衆人臉色各異。
其他幾位少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胡曉清則是錯愕,然後臉色也變成了青白。她剛纔還想借着霍東燕一事而抵毀藍家姐妹,以破壞藍若梅和霍東禹。沒想到自己識人不清,被侄女騙了,成了一個欺負侄媳婦的幫兇。枉她還是一個軍嫂,竟然如此不明是非,她呀,臉色是羞的,是自責的,所以一陣紅一陣白。
章惠蘭也錯愕了。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是中了女兒的離間計,想到自己剛纔衝動地打了藍若希一巴掌,她也不知所措了。指着霍東燕,她又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地罵着:“東燕,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嘴巴別像三姑六婆那般長,你再不喜歡若希,她都是你的大嫂,你怎麼能這樣害你的大嫂,還把媽都騙了,讓媽變成了一個不講理,不明是非,一心護短的無理婆婆,你……”太生氣,說到最後,她都說不出話來了。
“誰給你的出的主意?”霍東銘神情依舊陰寒冰冷,不會因爲家人知道了誤會藍若希,而放緩怒火。
“蘇紅。是蘇紅,她說讓我藉着若……大嫂打我那輕輕一巴掌作文章,保證能讓大家都誤會大嫂,不喜歡大嫂,所以我就……哥,我是喝了酒的,我是酒精作怪,纔會衝動地信了蘇紅的話,我……”
霍東燕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再護着蘇紅的了,蘇紅這一計把她也害慘了,她自然要把蘇紅供出來。
下一刻,霍東銘掏出了手機,按下了張猛的電話,等到張猛接了電話之後,他陰冷地吩咐着:“猛哥,替我把一個叫做蘇紅的女人給我綁了,要是她反抗,就算是打斷她的四肢,也要綁了,綁了之後送到霍家別墅來!半個小時之內!”然後也不等張猛說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吩咐了張猛之後,霍東銘倏地轉向了自己的母親,那逼迫的氣勢讓章惠蘭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怎樣,會不會爲藍若希討還公道,狠狠地甩她一巴掌。
“媽!”霍東銘沉重地叫着,眼裡依舊有着讓章惠蘭心痛的陌生冰冷,他的手在面向母親時,握得更緊了,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這個是他的母親,不管母親對若希做了什麼事,他都不可能動手打母親。
看到他那個樣子,藍若希知道自己要是再不上前相勸,怕他對自己的母親從此就會心生隔應,疏離至極了,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今天晚上這一幕一幕,的確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讓她知道這豪門大宅裡,是不像表面那般風平浪靜的,這霍家人多,不像她藍家那般相親相愛,幾房人聚一起,就是一大批的人,一人一顆心,誰能保證沒有人生事?
可這也是她的家了。
她嫁給了霍東銘,是要和他過一生一世的,他的家人,便是她生命裡必不可少的家人了。
家和萬事興!
她不想因爲她而讓這個家失和,更不希望因爲自己而讓霍東銘和婆婆失和,那是大爲不孝。
“東銘。”
她把冰塊塞回到美姨的手裡,自沙發上站起來,快步地走到了霍東銘的面前,溫柔地叫着:“別生氣了,好嗎?媽也是被誤會的,我沒事了,你別這樣對媽,她是你的媽媽。”然後她溫柔地把他緊握成拳頭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扳開。
“若希……”愧疚如同浪潮一般涌來,讓章惠蘭愧對藍若希,她誤會了藍若希,還打了她,可她還是爲了她們母子好呀。其實,她會誤會藍若希,中了女兒的離間計,不正是因爲她之前對藍若希不喜嗎?要是她還像以前一樣喜歡藍若希,信任藍若希的人品,她又怎麼可能中了離間計?
這個兒媳婦就等於是自己的另一個女兒,是她看着長大的,人品,xing情,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僅是因爲她的姐姐逃了婚,自己就把過錯塞一半到她的身上,不喜歡。
後悔,自責,各種滋味都涌上了章惠蘭的心頭。
“可是……”霍東銘暴怒的低吼並沒有如願地吼出來,因爲藍若希踮高了腳尖,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當着大家的面,送上了自己的香脣。
她知道,此刻想讓霍東銘滅火,只能用自己的柔情來撫平。
事情因她而起,她有責任平息他那滿腔的怒火。
霍東銘全身一震,他會發飆,最害怕的便是她不信任他了,把他推開了。此刻,她主動地送上她的紅脣,用吻來撫平他的怒火,他才能確定,她還是信任他的,她並不會真的把他推離她的世界。他雙手立即霸道地把藍若希死死地摟入懷裡,雙脣更是化被動爲主動,滑進她的嘴裡,霸道地纏綿,攻城掠地。
只有她的體溫暖着他了,只有她在自己的懷裡了,他才能慢慢地平靜下來。
衆人傻愣地看着兩個人深深地擁吻,那天雷勾着地火,那般的深情,那般的投入,都有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久久地,霍東銘才移開了脣,藍若希臉上一片潮紅,當着一大家人的面,她主動獻吻,她還是真夠大膽的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必須那樣做。
修長而有力的大手如同chun風一般,輕輕地撫拂着她被他吻腫的脣瓣,霍東銘飆起來的狂怒稍稍沉澱。
擡眸,他看着自己的母親。
“若希的確打了東燕,可她打得很輕,因爲東燕無理取鬧,還辱罵若希,若希纔會打了東燕,她是大嫂,東燕是妹妹,當妹妹的辱罵大嫂,當大嫂的僅是輕輕打一巴掌,這件事,我不認爲若希有錯。再說了,打過後,東燕的臉連紅暈都沒有,根本就看不到被打的痕跡,若希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若希知道東燕是我唯一的妹妹,表面上,她和東燕是不怎麼相處,心裡,她也關心着東燕,把東燕當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在東燕故意撞入草坪,撞壞路燈的時候,她立即衝上前,關心的是東燕有沒有事,是東燕不識好人心,反過來辱罵她,指責她。”
霍東銘暗啞低沉的嗓音在大廳響起,把事情的經過細細地訴說了一遍。
當時的情景,任何人聽着都想甩霍東燕一巴掌,藍若希下手真的算很輕了。
末了,他深深地看着章惠蘭,深深地說着:“媽,東燕是你的女兒,你視若珍寶,聽她說被若希打了,你就火冒三丈,問也不問一下爲什麼,就想着替東燕討公道。可是若希也是有父母生養的,她的母親也視她爲珍寶,要是知道她受了委屈,被人欺負,她也會想着替若希討公道的。媽,都是當母親的人,將心比心吧。”
知她者,東銘也。
藍若希感動得直掉淚,再次一頭就扎入了霍東銘的懷裡,啞泣着聲音說着:“東銘,我沒事,我不計較了,我也不生氣了,你也別生氣了,好嗎?我也有不對,別再追究了行嗎?”
“若希,我說過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傷你一根頭髮。”霍東銘緊緊地摟着她的嬌軀,一字一句地衝着一大家人說着。
“東銘,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平時鬧鬧矛盾,生一點誤會很正常,哪一個家庭裡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情?只要弄清楚了,不再給大家心裡留有疙瘩就行了,我們還是一家人,東銘,就把今天的事情當成鬧矛盾吧。”藍若希回摟着他的腰,在他的懷裡仰起了臉,勸求着。
她是真心真意要勸住自家男人的怒火的,哪怕她剛剛真的很委屈,很生氣,很難堪,可是看到霍東銘爲了她而發飆,她覺得再多的委屈,再多的難堪,都值了。她不想再讓他這樣飆下去。再讓他這樣飆下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局面呢。
要是真的飆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傳出去了,大家都會覺得是她這個當兒媳婦的不是了,會覺得霍東銘爲了妻子,連家人也傷害。那樣的話,他得知了,飆得更厲害,死的人將會更多。
再說了,她更不希望霍東銘被外界的人議論成大不孝的人。
她希望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感化婆婆和小姑子,讓她們真正地接受她,而不是要霍東銘用強硬的手段來逼迫。
霍東銘並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萬分溫柔地替她拭去滑落的淚珠,那一滴滴滾燙的淚水如同火一般,燙痛了他的手。他沒有愛錯她,也沒有寵錯她,她是個以大局爲重,以家人相和爲重的好妻子,好媳婦,如果以後母親還是不懂珍惜,那便是母親的過錯了。
如果換成了其他女人,被他這樣寵着,護着,只怕早就飛上了天,巴不得他爲她發飆了,可是藍若希並不會那樣。她有底線的,只要不觸着她的底線,她都是爲這一大家人的好。
她一句家和萬事興,便深深地烙入了他的心底。
撫着那紅腫的臉,他的眼神再度陰冷起來,心痛如刀割。
他低首,用脣輕輕地,把她紅腫的臉吻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柔情來撫平她剛剛心靈所受的創傷。
“若希,我說過要許你一生安寧,一世幸福,可是我卻讓你受了委屈。”暗啞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歉意,更讓所有人動容,知道他要是還不放下怒火,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被他整到哭爹喊娘。
大家到這個時候,要是再不明白他的真感情,那就都是瞎子了。
所有人都以爲霍東銘發飆,沒有人可以平息他的怒火,此刻,他們忽然知道了,有人可以在他發飆時撫平他的怒火,而這個人便是藍若希了。
是多深的愛,讓霍東銘說出那句話“許你一生安寧,一世幸福”,是多深的情,讓霍東銘護她至此等地步?
一個人的愛,有多深,誰也無法測量,而霍東銘對藍若希的愛更是用深如海都不足以形容。
霍東愷坐在那裡,手也不自覺地握了起來,心裡翻滾如滔天巨浪。
大哥呀,不愧是他最愛的人,永遠都是那般的吸引着他的眼神,牽動着他的情緒。
而若希,更是讓他心湖蕩起層層漣漪,讓他學着放下的心再度飛揚起來,對她多年的暗戀,讓他再也無法壓抑,再也難以放下。
他不後悔他對兄嫂不正常的感情。
因爲他們值得。
他也不會去拆散兄嫂,他寧願揹負一生一世的痛苦,站在他們的身外遠方,默默地,祝福着他們,只要他們幸福,他也就幸福了。
“若希……”章惠蘭真的動容了。
女兒的個xing她還不清楚嗎?
藍若希會打女兒,是女兒罵得很難聽,很過份。否則藍若希又怎麼可能動手?就算動了手,藍若希也是做做樣子,身爲長嫂,小姑子不對時,說說教有什麼過錯?而她剛剛那一巴掌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霍東燕依舊害怕得要命,大哥不說話,她就還沒有躲過一劫。
深深地看一眼母親,霍東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能拿母親怎麼樣?母親此刻也明白了一切,還能露出歉意,露出自責,證明母親只是一時被妹妹誤導了,纔會衝動行事,怎麼說,身爲母親的人,都如同老母雞一般護着自己的兒女。這一點,他還是理解的。
轉身,他又盯着霍東燕,母親,他可以不再追究,但妹妹,他一定要追究到底,狠狠地削她一層皮才行。
“把你所有的銀行卡交出來!”
霍東燕渾身一震,她是寧願大哥打她,罵她,也不希望大哥封鎖她的經濟呀。
她奢侈慣了,玩慣了,吃慣了,沒有錢,就等於要了她的命呀。
“哥,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對,都是蘇紅的錯,我是被她唆使的,你別封我的經濟呀,我要是身上沒錢,我怎麼出去?其他千金小姐會笑死我的,我堂堂霍家的小姐,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哥,求求你了,別收回我的銀行卡。”
一隻大手無情地伸到她的面前,霍東銘眼神陰冷如冰,冷冷地盯着她,兩片脣瓣抿得緊緊的,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霍東燕覺得自己都被包圍得喘不過氣來了。
“大嫂,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害你,求求你幫我向哥求求情,好嗎?”霍東燕死死地捂住自己身上的銀行卡,不願意交出來,看到被霍東銘護摟在懷裡的藍若希,她趕緊向藍若希求助。
藍若希看向霍東銘,霍東銘卻不看她,擺明了就是拒絕她的求情,藍若希偷偷地眨了一下眼,她又沒有說要幫霍東燕求助,他擺臉色給誰看?不過是沒收霍東燕的銀行卡,這種懲罰太輕了,她纔不會替霍東燕求情呢。
其他人更不會替霍東燕求情,那對孿生子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呢,這個妹妹就是被家人慣壞了,無法無天了,唯一能治得到她的人就是大哥,他們當然樂意大哥沒收她的銀行卡。
“我不交。”霍東燕死命不肯交出銀行卡。
那是她的命了,有誰肯把自己的命交出來的?
她爲自己開脫着。
霍東銘倒是沒有搜她的身強行奪回銀行卡,他是掏出了手機,打了電話給自己的秘書小楊,沉聲吩咐着:“小楊,立即打電話通知各大銀行行長,霍東燕名下的銀行卡全都凍結。”
小楊錯愕至極,此時是晚上呢,各大銀行都關門了,就算她有各大銀行行長的電話,這個時候也不太好通知人家吧?
“立即執行!”
霍東銘纔不管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呢,他要辦的事情,就算是世界末日來臨了,他也要辦完它。
小楊不敢多說一句話,趕緊應了下來,心裡還在猜測着總裁大人是不是慾求不滿了,發這麼大的火。
霍東燕不是總裁大人唯一的妹妹嗎?
聽了霍東銘的吩咐,霍東燕面如死灰,她不交卡,她也是身無分文的了。
“美姨,立即帶兩個人到小姐的房間,把她所有首飾,現金全都沒收!”霍東燕想不到的是,大哥的懲罰遠遠不止那些。
“是,大少爺。”
美姨連忙叫來了兩名女傭,三個人就往樓上走去。
“哥!”霍東燕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大哥竟然心狠至此!
“東銘……”一直沒有開口的霍啓明,忍不住想替女兒求求情,凍結銀行卡就算了,何必把女兒房間裡值錢的東西都沒收?
霍東銘掃了父親一眼,不應話,只是再一次打電話,還是打給秘書小楊,語氣依舊沉冷夾着怒火:“小楊,告訴各大銀行行長,把我父母親名下所有銀行卡也冰結一個月。”
小楊大驚失色,總裁似乎被什麼事惹怒了。
汗,連父母的銀行卡都凍結,這怒火還不是一般的小呀。
“東銘……”
霍啓明和章惠蘭都叫了起來。
他們是他的父母呢。
老太太忽然偷偷地笑了起來,這個孫子辦起事來,嗯,狠,有點六親不認。
看看以後誰還敢欺負她的寶貝孫媳婦,呵呵,還是她老人家明智。
兒孫們的事情呀,老人家看看就行,最好彆強硬地插手,否則……就是現在這樣的結果了。
霍東銘厲了父母一眼,沉冷地說着:“要不要加多一個月?”
父親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坐在這裡,就等於是參加了欺負他老婆的行動,給他老婆增加了壓力,自然要受到懲罰。這些都是自己的家人,他不能動手揍他們一頓,只能從其他方面來懲治。
霍啓明和章惠蘭面面相覷,噤若寒蟬,拼命地搖了搖頭。
霍啓明在心裡盤算着,銀行卡被凍結一個月,他是不能外出的了,更不能陪着江雪逛街了,那他這一個月該怎麼過?
章惠蘭在心裡想着的是,銀行卡被凍結了,沒有錢在身上,她這個霍家夫人怎麼去見自己那些貴婦人牌友?該找什麼藉口來回絕牌友們的邀請?她有很多值錢的首飾,要不要拿到外面去變賣了?可是那樣會有失她霍家夫人的身份。
唉,過慣了花錢如流水的生活,乍一過上身無分文的日子,還真的要命呀。
難怪女兒死命不肯交出銀行卡,可卻阻止不了兒子的行動,兒子的勢力隻手就可以遮天,此刻誰能逃得過懲罰?
霍東銘再一次打電話,這下子,其他人都繃緊了身子,不知道他這一次的電話又要凍結誰的銀行卡,連老太太都有點擔心了,她老人家名下可是還有不少財產的,這個孫兒不會連她的都要凍結吧?天地良心,她可是一直站在藍若希這一邊的。
“慕容,停止給我二叔和三叔的月例錢,暫停三個月!”
這一次,霍東銘是打電話給慕容俊了,吩咐慕容俊暫停供給霍家二爺和三爺的月例錢。別看那兩位爺都是當官的人,他們的工資能有多少?當官的人,最怕的便是被人說自己**,兩位爺位高權重,更是忌諱這一點,所以他們都是兩袖清風,只領着工資。可是以他們的工資,哪能讓他們一家大小過着上等的豪門生活?還不都是靠着千尋集團每個月撥過去的那一筆錢,才能過着上等的生活。
可以說整個霍家的人都是靠着千尋集團生存着,而掌控着千尋集團的霍東銘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聞言,慕容俊都吃驚地問着:“發生了什麼事?”霍東銘竟然命令他暫停給二叔,三叔的月例錢,他實在是太意外了。
“執行命令!”
霍東銘冷冷地甩出一句,慕容俊敏感地聞到了自己的死黨兼上司此刻正置身於熊熊烈火之中,頓時心悸地應着:“好!”
然後趕緊主動地掛斷了通話。
像是害怕自己被燒成灰燼。
胡曉清和韓影錯愕地看一眼,臉色也是鉅變。
胡曉清數次張口想說什麼,都被韓影阻止了,這個時候要是再說話,只怕會再加三個月,那麼他們就要過上半年緊巴巴的小康生活了,而不是上等的豪門生活了。
韓影倒是不怕的,她那對孿生子都有公司,自己還不至於像章惠蘭那般可憐。
只是,韓影想得太美了,霍東銘辦事是不會給對方翻身的機會的,除非是他給對方翻身的機會,否則只能一直被壓着。
“東遠,東旭,東愷,如果你們三個人不想自己的公司利潤率爲零的,最好管好自己的錢,除了你們自己本人,誰也不準給,給一分,我就讓你們一個月的利潤爲零,給二分,便是兩個月,依此類推。”
這是切斷了韓影的慶幸。
三位少爺面面相覷,又看一眼老太太,最後只得無奈地點頭。
家人只是暫時三個月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過着上等生活,三個月後,還是會恢復正常的,而他們的公司,要是一個月的利潤爲零,那可是虧掉好幾千萬呢,再說了,他們要是真給父母錢用,也不可能只給一分兩分吧?給父母一毛二就會讓自己的公司一年的利潤都爲零,那實在是太虧了,所以,只能認命。
誰叫自己吃飽撐着了,全都跑回來看戲,結果反而讓自己變成了戲中人,還是苦逼的戲。
大哥既然說出得那樣的話,就有能力讓他們的公司利潤爲零。
唉,除了認命還是認命。
到最後輪到了老太太了,她老人家眼巴巴地看着霍東銘,不知道霍東銘會怎麼對她。
“nainai,你的錢,我不凍結了,不過你要是給他們一分錢,我也會不客氣地把你名下所有財產都暫時凍結。”不管是誰名下的財產,掌控權都是被千尋集團繼承人掌握着。
霍東銘纔是霍家這一代真正的當家人。
敢欺負當家人的心頭肉,這種懲罰還是太輕了。
老太太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心裡慶幸自己一直都是站在藍若希這一邊的。
“若希。”懲罰完所有家人之後,霍東銘的怒火稍平,他輕輕地把藍若希抱了起來,走到老太太身邊坐下,伸手從美姨的手裡要過了冰塊,溫柔萬分地替她敷着臉,對於一大家人的哀怨,他是視若無睹。
藍若希定定地看着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他處理事情的雷厲風行。
怪不得外界的人看到他都是拼命地巴結,奉承,實在是這個男人厲害得如同古代的帝皇,cao縱着衆多人的生存。
“這是一個警告。”
霍東銘眼裡只有藍若希,但話卻是說給家人聽的。
意思是,如果今晚之事再有下次,就不僅僅是封鎖經濟那麼簡單。
有本事的,就來和他搶千尋集團的總裁之位!
美姨帶着兩名女傭下來了,或許是霍東燕平時過於蠻橫無理了吧,傭人心裡也不喜歡她,趁此機會,兩名女傭可是把她房裡所有首飾,甚至是值錢的東西都給沒收下樓了,至於現金嘛,霍東燕此刻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霍東銘又吩咐兩名保鏢以及英叔把霍東燕的現金以及首飾全都裝在一個大盒子裡,然後擺到了他的書房裡,上了鎖,誰也動不得半分。
霍東燕氣極,卻也無奈,誰叫自己那麼腦殘,被蘇紅唆使,誣陷藍若希。
蘇紅?
大哥剛纔讓人去把蘇紅綁來,霍東燕忽然在心裡打了一個寒顫,大哥對她都這般狠了,對蘇紅,又會如何?
他們一家人還有藍若希護着,藍若希雖然是最委屈的人,還是心軟的,但對蘇紅,藍若希是絕對不可能護着的,霍東燕想都不敢去想等會兒蘇紅被綁來後,會落得哪一種下場。
章惠蘭把霍東燕拉回到另一邊的沙發上,章惠蘭吩咐美姨也去拿冰塊。
“美姨,小姐喜歡自打嘴巴,腫成這個樣子,是她咎由自取,冰塊要留着給大少nainai用。”在美姨轉身想去替霍東燕拿冰塊敷臉的時候,霍東銘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美姨的腳步便生生地停了下來。
“東銘。”藍若希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對美姨說着:“美姨,按太太的吩咐去做。”
美姨看看霍東銘,霍東銘抿脣不語,她又看看老太太,才聽着若希的話去拿冰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