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章曄帶着樑媛蓉去見老爺子,出奇意外的,老爺子很喜歡她,雖然對年齡有些忌諱,但樑媛蓉也說她可以成年後休學一年和他結婚,之後再去完成學業……
這件事情居然出奇意外的順利,談老爺子甚至好幾次囑咐兒子要好好對樑媛蓉。
兩個人的這種“男女朋友”關係一直維持到樑媛蓉十八歲,那一年的談章曄二十六歲,也就是那一年,他認識了任雯文,對她一見鍾情。
談章曄對樑媛蓉說“分手”時,樑媛蓉說不難過是假的。
她說,“曄哥哥,我知道你說的那種心動是什麼感覺,我很爲你高興,但是我想再等你半年,如果半年後你和她還在一起,我會離開c城!”
談章曄當時凝着眉頭,什麼話都沒說,他和任雯文在一起了。
那一年的任雯文,二十歲,兩個人開始了戀愛,很甜蜜,很幸福。
談老爺子對任雯文,不算太壞的印象,但是相較於任雯文,他更喜歡樑媛蓉,私下裡他安慰樑媛蓉。
說兒子只是一時糊塗,但樑媛蓉知道,談章曄的性格,不像是個容易糊塗的人!
樑媛蓉在c城呆了半年,然後死心,決定收拾行李離開c城,走的時候,談章曄去送她。
樑媛蓉說,“我會遇見比你更好的。”
談章曄點頭微笑,“是,你一定會遇到。”
多年之後的今天,兩個人都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青春年少。
兜兜轉轉,經歷了那麼多,最後走到一起的,居然還是他們!
樑媛蓉問他,“阿曄,你說我們幾個人,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
談章曄不說話,他也很想知道,他們怎麼走到了盡頭這樣的地步?
怎麼就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可是誰能給他們回答?誰都不能!
因爲,這就是人生,這就是命!
……
西顧和沈涼時是吃了晚餐後去警察局的,到了之後正好看見陳阿姨和楊叔扶着樑媛蓉出來。
西顧有些微怔,“媽……”
樑媛蓉抓住西顧的手,指尖有些涼,她說,“西顧,你和楊叔,陳阿姨,先到車裡等我,我有些話,想跟涼時說…”
西顧看了一眼沈涼時,帶着疑惑,沈涼時也有些詫異,但並未多想,只對西顧寬慰,“你先過去,我會好好照顧好阿姨……”
西顧抿脣,最終是點了點頭,心裡疑惑,媽媽要跟涼時說些什麼?
西顧跟陳阿姨,楊叔往車子方向走去,從兩個人口中得知傍晚的時候談章曄來過一次。
他走之後,樑媛蓉大概是將電話內容全部交代了,筆錄做完,現在已經被保釋出來,可以回家了。
西顧問,“那麼媽媽被放出來的意思是,這次的車禍,和媽媽沒有關係?”
楊叔點頭,“大概是這樣的,夫人應該是真實的交代了,如果扯謊,不至於被關了幾天後就扯謊,之所以先前不說,大概這其中帶有一些隱晦……”
“隱晦?”西顧側過臉,看着沈涼時扶着樑媛蓉往路燈方向走,黑色的眸子沉了沉。
這一場談話沒有進行多久,大概五分鐘左右,沈涼時扶着樑媛蓉回來,樑媛蓉被陳阿姨扶上了車,西顧要回家陪着母親,沈涼時沒有反對。
西顧說,“明天我會回學校,到時候我再聯繫你!”
沈涼時點頭,說,“好。”
沒有顧忌母親還有別的人在,西顧抱了一下沈涼時,這幾天虧得他的懷抱給予她最切實的溫暖,讓她沒有驚慌失措到不知道怎麼辦。
“上車吧,阿姨在等你!”
沈涼時撫着她的頭髮說。
西顧點頭,上了車子,在車裡跟沈涼時道別,沈涼時目送楊叔開車離開。
樑媛蓉坐在車裡看着西顧回頭時有些不捨的眼神,脣角扯了扯,她說,“西顧,涼時是個不錯的孩子,你要珍惜。”
西顧臉紅了一下,說道,“我知道。”
是真的知道,她一個普通的莫西顧,沈涼時可以預見無數個與自己相似的女孩。
但是她絕對不會遇見第二個沈涼時,如現在的沈涼時這般對自己傾覆一切。
沈涼時教會了她,所謂愛情,所謂陷入,所謂患難與共,不捨不棄。
……
警察局門口,沈涼時還沒有離開。
他站在路燈下,望着載着西顧的車子走遠消失在自己的實現裡,點起了一支菸。
燈光將她的身影暈照的迷離而夢幻,俊逸的臉部輪廓與那雙深邃的瞳孔,剛厲之中帶着一摁柔軟。
他想起先前樑媛蓉對自己說的話,樑媛蓉問他,“在你心裡,西顧意味着什麼?”
沈涼時抿脣,說道,“去年八月,我在父母催促下回國,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足以讓我思考很多東西,但我之後回想,我思考的那麼多東西中,唯獨不包括愛情。所以嚴格意義上說,西顧是我人生的一次意外,後來我和西顧走到一起,一切的過程美的就像一個夢,我對她喜歡的心從不曾銳減,反而隨着時間與日俱增,問我她在我心目中意味着什麼?我其實無法回答,因爲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但是有一點我卻清楚明白,全世界與西顧交換,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西顧,因爲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
西顧回到談家,原本是要陪母親,卻不曾想,最後成了陪談易雪。
談易雪病了,發燒,長久的在醫院停屍間久坐,加上今天淋了雨,終究還是病倒了。
但是她就是不願意去醫院,西顧進門時,談易雪側身躺在那裡,動也不動,西顧以爲她睡了,準備退出房門時,看到了談易雪的肩膀似乎在微微的顫抖。
她驚了一跳走過去,扯開被子,便看到了緊緊咬着自己手指淚流滿面躺在那裡的談易雪。
西顧喊了一聲,“小雪……”
談易雪不說話,依舊咬着自己的手指,隱忍着眼淚在哭泣,西顧發現,她的手上已經被咬了好幾處齒印,顯出了紅紅斑斑的血跡。
她心口一跳連忙要去叫人,卻突然被談易雪拉住,“不要……西顧,不要去叫他們,不要去……”
“小雪,你的手受傷了,你還發着燒……”
西顧說這些時,聲音已經哽咽了,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