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我還是辜負了她,我有時候會問自己,究竟給過她什麼?想了很久,我想不到。我和她認識兩個月不到,就確定了戀愛關係,那時候,我告訴她我要她的一生,我在心裡也暗自發誓要給她安好的一生,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喜歡極了她,覺得只要看到她,內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溫暖一片。”
他聲音溫和的繼續說,“她是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子,即使她安靜,甚至對人些微冷漠,但是她笑起來,會讓人想到山花爛漫,只開一季。我也曾告訴自己要讓她的笑容永遠保持明媚姿態,可是,我沒有做到……她出車禍離開之後,我想她的時候會看她照片,可是最後我發現我與她的合照非常非常的少,那時候,我開始後悔,想到什麼叫時不我待。”
“我與她在溫哥華拍過一組合照,在照相館許過五年之約,五年後我再過去,照相館還是曾經的照相館,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我的身邊,空了一個位置,去取照片的時候,我看着照片中的我,指尖觸摸自己身邊的那個虛浮的影子,突然我就很難過,我當時想,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我是不是該去另外一個世界找她了……”
張新新聽着,指尖有些涼,同樣有些涼的,還有帶着辰曦和李嫣然出來的西顧,她站在幾步遠的距離,怔怔的看着沈涼時的背影,眸子有些痛。
張新新看到了西顧,但是她沒有說話,也許有些話,她是需要知道的,但是,需要借用這樣的方法。
沈涼時說,“我在回去的路上,買了安眠藥,那時候我還住在我舅舅家,當時躺在牀上,腦海裡閃過許多東西,尤其是關於她,後來,我將安眠藥丟了,抽了一夜的煙,不是因爲我怕死,而是我突然想起來西顧當初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你要一直好好的,不管你有沒有陪我走到最後。我想,如果我就這樣的死了,她估計會不願意見我,甚至怪我,她是個多麼固執的孩子,你一定不知道,很多情況下,我很怕她……”
張新新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心裡多少是有些震撼的,而西顧已經迷濛了雙眼,李嫣然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如何過去。
最後,西顧轉身,不忍再聽下去,李嫣然擔心,忙追了上去,不想這個時候辰曦突然喊了一聲,“姑姑……”
聽到聲音,沈涼時眉眼閃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見了李嫣然和辰曦,那個眼神似乎在詢問,“西顧呢?”
李嫣然忙笑了一下,說,“那個,沈先生啊,顧姐還在洗手間,待會再過來,嫣然鬧着還要吃蛋糕,我就先回來了!”
沈涼時淡淡“恩”了一聲,起身道,“你過來坐,我去抽根菸!”
沈涼時瀟灑的站起了身子,與李嫣然錯身而過,朝着吸菸區方向走,和洗手間在同一個位置。
李嫣然和張新新對視幾秒,彼此都沒有說什麼話,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話。
……………………
沈涼時朝着吸菸區方向走,從口袋裡抽出一支菸,剛想點上,便瞥見前面走廊處站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背影,隱隱熟悉。
眼波閃了閃,他朝着女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他站在與她並排的位置時,她愣了一下,卻是沒有側過頭看他。
眼淚剛剛被逼回去,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但是心中起伏未定,他卻在這個時候出現,讓她如何再能壓抑住內心的那份躁動。
不能了!
“沈涼時,謝謝你!”
她如此說着,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男人怔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什麼。
剛纔他轉過頭看李嫣然時,她是準備轉身的動作,像是準備走。
那時候他沒有多想什麼,現在回憶,她大概要去追西顧,所以他先前說的話,西顧聽到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聽到了多少……
“別謝我,相反的,是我該謝謝你!”
西顧怔了一下,轉過頭看他,不解。
沈涼時也看她,“幸好……你讓我找到你了,否則,我不知道我還能自欺欺人多久,事實上,我給自己定的期限是今年你生日那天,你我相遇的第七個年頭,人人都說,七年時間,人身體裡的所有細胞全部循環一次,也就是說,七年後現在的你我,和七年前的你我,其實已經換了一個人,我在等這個七年的到來……等不到,我就去找你……”
西顧的眼圈紅了,沈涼時扯脣笑了一下,“不過現在很好,不用我去找你了,因爲,你回來了!”
………………………
晚上,沈涼時請李嫣然和張新新吃飯,飯後回去,時間將近九點,沈涼時開車先送了張新新,然後載着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回公寓。
車子在公寓門口停下,下車時,公寓樓下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李嫣然愣了一下,“哥,你在……等我們嗎?”
李俊沒說什麼,只跟沈涼時點頭問好,“謝謝,給您添麻煩了!”
沈涼時笑着搖頭,“不會。”
李俊從嫣然懷裡接過有些睡意的辰曦,很是小心翼翼,幾個人一起上樓。
五樓時,李嫣然和李俊跟兩個人告別,李嫣然笑着道,“改天有空,我再請你麼出去玩~”
西顧眼波閃了一下,說道,“下次有機會吧,明天我們要走了。”
李嫣然和李俊都是愣了一下,看向西顧。
西顧扯起脣角,眼裡寂靜無波,但是卻隱藏着點點溫柔,她說,“是啊,差不多時間了,也該回家了!”
李嫣然挺捨不得,但也知道挽留不住,說道,“哦,那……你們明天幾點走啊,我送你們?”
西顧搖頭,“不用了。”
頓了頓又說,“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
李嫣然點了點頭,是真的不捨得。
李俊看了一眼兩個人,薄薄的脣動了動,最終只吐出了兩個字:“保重。”
這次迴應的人是沈涼時,他說,“彼此,欠了李先生一頓飯,我會記着。”
李俊笑了笑,沒說什麼。
次天一早八點半,沈涼時,西顧,符藝三人一行坐上了k城飛往c城的飛機。
西顧知道,這一次的歸來,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