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後,家裡的一切都沒有變。我儘量保留着你走時候的樣子,拿了東西要放回原處,所有你的習慣都爲你保留。想着如果你哪天回來了,看見一切都在,是不是就會心軟,是不是就會回來。”唐禹辰笑了一聲,“可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妄想罷了,你這個女人心裡從來都沒有過我的位置,又何來的回來。”
蘇芷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唐禹辰就像是看一個外來生物。
“……唐禹辰,請問你是唐禹辰嗎?你、你是不是喝酒了?還是被人下了藥了?”
這種話無論誰來說,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說了個遍,她也絕不會相信是從唐禹辰口中說出的。
蘇芷沫又仔細打量着四周,就是個普通的會議室啊。會議室啊!也不是什麼私密的地方,沒有什麼氣氛的烘托,唐禹辰怎麼就無緣無故的說出這些東西來。
有什麼針孔攝像機嗎?是要看她出醜嗎?還是……有誰要脅迫他這麼做嗎?
一時間,蘇芷沫那些看過的電視劇中的橋段都出來了,瞬間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摩拳擦掌想要當一回福爾摩斯。
顯然對於蘇芷沫偶爾的脫線行爲唐禹辰無奈之餘也已經習慣了。
“我知道,這些話在你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說實話,蘇芷沫,我也從來沒想過我會說這種話。”唐禹辰嘆了口氣,看着她說,“那天早上給你甩離婚協議,是我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
蘇芷沫的心驟然提起來,那天早上的事情她也永生不會忘記。
“後來我自己默默做了個決定,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自己的心說給你聽。”
蘇芷沫瞬間就有些慌亂了,“什麼叫……有機會?”
“嗯,就是……到了萬不得已,需要背水一戰的時候。因爲陳殊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有些話如果不說,這輩子可能就再沒有機會說了。有些人如果不見,說不定就是永不再見。”
他轉過臉來看着蘇芷沫,“當初買下你的品牌,只是希望你能夠在我身邊,在我一擡眼就能看見的地方。沫沫對不起,安娜是我派去到你身邊的。”
蘇芷沫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不合理和謎團統統解開。難怪安娜會那樣和她作對,難怪她會偷走自己的圖紙,迫使自己和QA解除合同。
“我將你的品牌和你的人重新買回唐氏,這樣,就有藉口和理由能讓你不離開。呵,就像你說的,我很自私。”
蘇芷沫此刻的確是生氣的,她氣自己的工作室剛剛成立,纔剛剛有了起色就被人陷害。先是被唐禹辰打壓,接下來被安娜背叛,被陸勵升逼迫違約,再到被唐禹辰買回唐氏……
可她又偏偏氣不起來,因爲唐禹辰說,這所有的一切,他所做的局,都是爲了能夠讓她回到他的身邊。
“你的確很自私……”
“是不是很生氣,很想打我?”
“……是。”
“嗯,這纔是真正的你。”唐禹辰顯得很開心,“你在我面前總是僞裝得無辜的樣子,將自己的位置擺得那麼正,就像是個精緻的瓷娃娃。可你在別人面前是鮮活的,會生氣會開心,不會討好誰。”
“至於霸道……我總是在想,爲什麼全世界都讓人瘋狂的唐禹辰,在你蘇芷沫面前就一文不值,甚至避之唯恐不及。你越是跑,我就越是想要出現在你面前,讓你留意我。”
蘇芷沫“哼”了一聲,“幼稚。”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臭美。”可是她嘴角的弧度已經怎樣都止不住,那樣美那樣滿足。
“蘇芷沫,這些話,我這輩子就只說這麼一次。我對誰都沒有說過,連陳殊都沒有。”蘇芷沫最怕的就是唐禹辰認真的樣子,他認真的時候能夠很輕易的讓蘇芷沫沉淪。
“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做我永遠的唐太太嗎?”
這樣的話,唐禹辰不止一次的說過。可像現在這樣的認真,還是頭一次。
“你願意相信我,願意陪在我身邊,願意和我一起攜手,相伴到老嗎?”
“我……可是……”
“不要想那麼多可是。”唐禹辰打斷蘇芷沫的發言,“我只想問你,蘇芷沫,你想和我在一起嗎?你……愛過我嗎?”
蘇芷沫看着唐禹辰幾乎要哭出聲來,如果是在平時,她一定會僞裝着開個玩笑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可是現在對着唐禹辰,她不想欺騙他,也不想再繼續欺騙自己的心。
“阿辰……”一開口,淚水就控制不住的流下來。“我……那天如果你不給我離婚協議書,我是想告訴你,要答應你的……”
唐禹辰睫毛顫了顫,“那你現在的心,和當時還一樣嗎?”
蘇芷沫抹了一把眼睛,嘟着嘴不懷好意的看着他,“唐禹辰,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表白嗎?”
唐禹辰的神色明顯鬱悶了一下,然後才從鼻孔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蘇芷沫瞬間破涕爲笑,張開雙手抱住了他。
“嗯,一樣的,我對你,從來都沒變過。所以我不敢去愛你,不敢承認自己的心,因爲愛上唐禹辰,是一件很辛苦和沒有希望的事。”
“……蘇芷沫,我愛你。”
脣角的笑容放大再也收不住,那一刻的滿足敵得過千軍萬馬。
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也在喜歡着自己,知道自己一直喜歡的人也一直默默的喜歡着自己,大概這世上沒有比這個更能令人感到幸福和滿足的了吧。
“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趴在唐禹辰的肩膀上,蘇芷沫的鼻子還有些發澀。
“因爲……如果不說的話,怕沒有機會了。”唐禹辰輕輕撫着蘇芷沫的發,感受着懷抱中久違的熟悉。“我不想讓這段感情成爲遺憾,還有……很自私的,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共患難。”
蘇芷沫“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就這麼沒自信啊?”
“不,不是沒自信。而是覺得……如果用這樣的方式,大概你就會記住我了吧。”唐禹辰的脣角勾起一絲壞笑,“所以,蘇芷沫,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身邊將你奪走。”
“……唐禹辰,有人說過你講情話的樣子很迷人嗎?”
“哦?我以爲我牀上的功夫會更令你着迷纔對。”
抱着蘇芷沫,唐禹辰的心中一片滿足。本來只是想捉弄和試探她的,可是到最後卻陷落了自己的心。他想趁着他還有心,趁着他還能說,讓一切都不留遺憾。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不得不分離……至少他不曾後悔不曾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