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醫,在太后面前,說話可是要慎重,方纔太醫院中,你可是跟我們說,來太后宮中,辨認欽犯,可是眼前之人,可是並未言明其它,難不成,楊太醫的意思,是讓我們指鹿爲馬,冤枉好人不成。”楊太醫話未說完,便是被先前答話的明太醫搶去了話頭兒。
其它幾個太醫聞言也是連連點頭:“明太醫說的是……”
“可是你,你們看看清楚,此人明明就是常亞樓,你們怎麼可能看錯呢,不過是數年功夫而已……”楊太醫似是不肯放過,依舊是不依不饒。
“楊太醫,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常亞樓,我們幾個見過的次數,比你更多,可是我們卻不認爲此人就是,爲何你一定要堅持如此的,莫不是有什麼其他企圖不成。”明太醫捻起花白的鬍鬚,言語間已經是參差着明顯的不滿。
“怎麼可能……”楊太醫懵懂的望着眼前的幾個同僚,似是瞧出其中端倪,背脊也是隱隱開始滲出冷汗起來。
看來自己此番倒是小瞧了眼前這位清遠公主,看來,她對於今日之事,是早有準備,自己到底是馬虎了,只不過今日之事,自己是突然尋事,爲何她還是會有所準備,將自己博得體無完膚,而且這些個太醫們,今日都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臨時反水,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她清遠公主便是再奸詐,也不過是個毫無權勢的冒牌公主,能有多大能耐,竟然能在宮中覆雨翻雲。
一旁的董倚嵐見時機成熟,便是心裡冷冷一笑,知道是自己反擊的時候了,於是便是對周大夫微微示意,周大夫會意,從容的立在了董倚嵐的身後,董倚嵐則是朝太后的方向緩緩的跪倒在地,鄭重叩首道:“太后,事實已經明瞭,這楊太醫不過是憑藉自己的臆斷而已,竟然就膽敢如此針對的污衊清遠的太醫,此事清遠卻是還請太后娘娘給予公道。”
太后見今日區區幾個太醫在自己的院子裡頭鬧騰的不成樣子,又是在北宇面前丟了臉面,心裡本來已經不愉,如今又是這幅理虧的模樣,心裡早已不爽,董倚嵐這個時候跪倒在地,太后只得扶着輕靈姑姑的手,親自上前攙扶起董倚嵐,嘆息着道:“你這是幹什麼,都是他們這些沒有眼力勁的東西,如今竟然如此膽大妄爲了,在哀家的宮裡頭,竟然如此這般的耍起混賬起來了,你放心,哀家今日定是饒不了他們。”
“多謝太后。”董倚嵐聞言滿意的叩首之後,方纔緩緩的站起身來。
那邊廂,楊太醫和一旁的錢將軍早已反應過來,知道眼前自己陷入他人的困局當中,心裡一陣哀嘆,便是識趣的跪倒在地,開始請罪:“微臣糊塗,未能弄清事實,便是對周大夫妄加臆斷,還請太后公主責罰。”
太后見他還算識趣,便是面色慍怒的一拍桌子,聲音嚴厲的道:“好一個沒搞清楚,你沒搞清楚,竟然就敢夥同禁衛軍在哀家的宮殿裡面,肆意橫行,若是搞清楚了那還得了,豈不是要直接叫人,連哀家一起瑣繫了去。”
“微臣不敢。”錢將軍和楊太醫見太后動怒,早沒有了方纔進宮的時候,那般氣勢,當即便是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太后冷瞥了他們一眼,道:“你們今日這般放肆,若是哀家將此事告知皇上,你們兩個自是罪不可恕,不過今日既然你們與公主有言在先,哀家也不想做其它責罰,你們兩個就按照方纔清遠公主所言,即日起逐出皇宮。”
楊太醫和錢將軍今日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裡早已悔恨不已,太后動怒,要了自己的小命本不是什麼大事,今日能夠撿回性命,已經是大幸了,於是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當即便是連連叩首:“多謝太后,多謝公主。”
“還不快滾。”太后狠狠的一甩袖子,二人便是連滾帶爬的一溜小跑兒的出了太后的宮中大門。
董倚嵐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兒,眼睛微微眯了眯。見太后明顯有些疲累了,董倚嵐便是識趣的站起身來,領着周大夫拱手告辭了。
在清遠公主府邸裡面等候多時的錦若立在門口,遠遠的瞧見董倚嵐主僕和周大夫安然回府,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纔算是緩緩的落了下來,忙是步下臺階,迎上前去:“你可算是回來了。”
董倚嵐卻是俏皮一笑,道:“張夫人一向自信,怎麼這次辦事,自己反而還不放心了呢。”
錦若洋怒的翻了她一眼,道:“公主這話,算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董倚嵐側臉看了看她,撲哧一聲便是笑出聲來:“張夫人一向聰明絕頂,今日怎的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了呢,自然是誇你了。”
錦若聞言方纔露出滿意的笑臉兒來,道:“不過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實在倉促,若不是你提早佈局,讓夫君早早查找當日常大夫的幾個同僚,早作準備,只怕今日之事未必如此順利,沒想到這世間,人情冷漠竟至於此。”
董倚嵐聞言卻是搖頭道:“這世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從來都是如此的,只是,你自己很少感受到罷了。”
錦若看了她一眼,也是感嘆一聲:“當日常大夫明明已經是冤枉了,這些太醫們,想來也是心知肚明,當日地位有限,爲保全自己不能爲之分辨一二也就罷了,如今面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常公子,竟然還能如此落井下石,作爲向上攀爬的踏腳石,真是情何以堪啊。”
董倚嵐輕抿了口茶,冷笑一聲:“所以說,他們今日受到如此責罰,也是咎由自取。”
錦若點了點頭:“若非他們如此咄咄逼人,我們又豈會如此行事,斷了他們的前程。”
董倚嵐冷哼一聲,道:“是啊,這些馬前卒,自己不夠聰明,卻又偏偏想要急功近利,如此下場,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