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倚嵐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董倚嵐在牀上愣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紅綢聽到裡面的動靜,從外面走了進來。
董倚嵐做賊心虛的細瞧了瞧紅綢的面色,似乎並無異常,方纔放下心來,紅綢伺候着董倚嵐梳洗完畢,董倚嵐看了看鏡子裡頭還算溫婉的模樣,道:“今日左右也是無事,我想去馬場那邊瞧瞧去?”
紅綢卻是聞言皺皺眉頭:“那可不行,小姐的傷勢好似還沒痊癒,怎的又想出去折騰,若是出了什麼亂子,可不得了。”
董倚嵐聞言忙警惕的回過頭,四下瞧了瞧,壓低聲音道:“隔牆有耳。”
紅綢倒是不以爲然:“小姐放心,奴婢一早便打發他們幾個出去辦事了。”
“你如今越發機靈了。”董倚嵐聞言笑笑,滿意的道,“既是如此的話,還猶豫什麼,去把我那套男裝找出來。”
“眼下雖說是剛剛打了勝仗,不過聽說京城外面越發的不太平了,小姐還是不要出去的好。”紅綢擔心的道。
“能出什麼亂子。”董倚嵐雖然時不時的出門,但相較於紅綢這丫頭的八面玲瓏,消息的來路倒還是閉塞許多,聽聞紅綢如此一說,自己便頓時心頭一緊。
紅綢鼻子裡哼了一聲,湊到董倚嵐的耳畔道:“奴婢今早去廚房那邊拿東西的時候,聽到從外面來的董望說,一大早的,就看到好多京畿衛在巡視。”
董倚嵐雙手有意無意的摩挲着首飾匣子裡面的珠翠,聞言抿嘴笑了笑:“這個能說明什麼,張大人一向恪盡職守,眼下有接近年關了,張大人難免行事小心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紅綢卻是搖搖頭,分析道:“要是如此簡單,奴婢也不會如此警惕了,往日裡,京畿衛巡視的時候,人數不多,而且都是不會出城的,但此番董望說,他從城外回城的時候,京畿衛們都已經有不少聚集在城門那裡,城門一打開,便紛紛出城了,這還不奇怪嗎。”
見董倚嵐只是神色略變了變,沒有說話,紅綢接着道:“所以奴婢以爲這城裡頭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的確很奇怪,這張冀的京畿衛一般情況下,是不出城的,如今竟然大批出城,的確是很奇怪,莫不是和昨夜之事有關,可昨夜之事,是在楊府附近,而楊府明明是在城內,怎的能忽然去了城外,莫不是他們有了什麼發現不成。
昨夜自己險些露餡,眼下的確是不應當出城,張冀一向機警,若是被他發現端倪,自己只怕不好脫身,還有昨夜交手的鐘翊,自己心裡總是很沒有底氣,似乎昨夜鍾翊便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沒有當場揭穿罷了。
董倚嵐下了決心,剛要開口,外面響起了鳳兒怯生生的聲音:“小姐,方纔門房有人送信給您。”
董倚嵐主僕二人都是一愣,董倚嵐皺皺眉頭,還是對一旁等待吩咐的紅綢揮揮手。
紅綢會意的款步走了出去,從鳳兒手中接過信箋,入了房子。
“什麼事情。”董倚嵐瞧着紅綢眼裡明暗不定的神情,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紅綢嘆了口氣,將手中的信箋遞了過來。
是張夫人的筆跡,董倚嵐笑了笑,抽出裡面的信箋,是約自己前去京郊的馬場一敘,這信箋倒是不長,不過此番倒是讓董倚嵐有些猶豫,剛纔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如今又因爲眼前這封突如其來的信箋絞碎了。
見董倚嵐捏着信箋發呆,紅綢遞上一盞熱茶,輕聲問道:“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嗎。”
董倚嵐搖搖頭,將信箋重又收好,朝外面看了看,道:“是不是還等着回話呢。”
紅綢點了點頭:“那就去告訴送信的丫頭,就說夫人相邀,倚嵐不敢拒絕,到時候必定按時赴約便是,請夫人放心。”
紅綢見董倚嵐已經下定決心,知道多話也是無益,便點了點頭,出了房門。
湛藍的天底下,白花花的積雪越發的刺的人睜不開眼睛,雖然眼下天氣很是寒涼,但似乎並不影響在場人們的熱情,董倚嵐趕到的時候,場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現場倒是一片熱烈。
董倚嵐還沒來得及瞧清楚場地上的人,便瞧見遠處真的立着一身戎裝的張冀,董倚嵐猶豫了片刻,還是硬着頭皮走了上去,對張冀微微福了福身子:“張將軍。”
張冀轉過臉來,含笑的打量了幾眼眼前的董倚嵐,道:“這大冷天兒的,姑娘怎的也來了。”
董倚嵐聽聞這話,便知今日張夫人相約自己一事,張冀並不知情,自己便也不欲說破,只笑道:“我自幼長在外頭,不比京城裡頭的大家閨秀們,能整日裡憋在院子裡頭,對於我來說,時不時的出來散散心,倒也是好事。”
張冀聞言笑了笑:“姑娘說的是,是張冀失言了。”
董倚嵐轉過臉去,道:“怎的將軍今日會來此處,莫不是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張冀聞言只笑了笑,解釋道:“今日前來,是爲了瞧瞧京郊各處私家馬車的馬匹,如今邊疆戰事不斷,皇上那邊越發的重視馬匹了,故而我先來瞧瞧。”
董倚嵐哦的一聲,略略放下心來。
二人正說着,忽然那邊有軍士急匆匆而來,董倚嵐忙識趣兒的開口道:“既然將軍有事需要處理,那倚嵐就不打攪了。”言畢衝張冀略點了點頭,朝場地中間走了過去。
“小姐,瞧方纔張大人的意思,莫不是不知道張夫人相邀你來馬場的事情。”張冀剛一離開,紅綢忙湊上來,低聲道。
紅綢忙謹慎的朝張冀那邊瞥了一眼,道:“你小聲點兒,看他模樣,似乎真的是不曉得,說起來,我們來了這麼大會兒了,你可曾見到張夫人。”
經她提醒,紅綢也忙着四下看看,滿場人影攢動,熱烈高漲,只是,這麼一打眼兒望過去,還真的是沒有找見張夫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