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一架飛機低調的停在了住院部的頂樓上,很快,陸明瑾揹着陸鈴蘭上去,醫生跟在後面,懷裡還抱着個孩子。
陸明瑾把陸鈴蘭安置在一張簡易的牀上,幫她蓋好被子,此時此刻,他眼眶也難免有些酸脹,想說的話太多,卻也無從說起,最後只囑咐道,“好好養孩子,善待自己。”
陸鈴蘭又哭又笑,抓着他的手不捨得放,“哥,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我不管在哪兒都會爲你祈禱的,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陸明瑾終於落下淚來,他不是好哥哥,若是的話,當初一定抓緊她的手,不讓她跳進韓家那個火坑裡去,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無可挽回的悲劇發生了。
“哥,替我跟拂桑說聲對不起,還有謝謝她,我下輩子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她。”陸鈴蘭哭的不能自己,直到醫生催促,“再晚也許就不容易那麼好離開了。”
陸鈴蘭鬆了手。
陸明瑾狠着心轉身,下了飛機。
“哥!”
陸明瑾沒有回頭,一步步走得急促,身後是飛機起飛的轟鳴聲,聽到任何動靜的時候,他才蹲下身子,任由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來。
……
這會兒,在韓家正上演着一場激烈的大戲,書房裡,像是被颱風掃過,一地狼藉,韓霽月更是瘋了,拳頭不要命的打在韓光風的身上。
韓光風一開始沒還手,直到嘴角裂開見了血,他纔回擊起來。
兄弟倆像生死仇人,打的不可開交。
“別打了!都住手!”韓義倫嘶吼着,可誰也聽不進去,甚至戰鬥越演越烈,大有不弄死你就不罷休的架勢,他在邊上急得血壓都升上去,卻無可奈何,這會兒湊上去拉架,無異於是找死。
兄弟倆一邊揮拳相向,一邊惡狠狠的咒罵。
“韓光風,你真特麼的讓我噁心,你跟陸鈴蘭那個賤人居然揹着我上牀,你們當我是什麼?我就算再不爭氣,我也是你弟弟,你跟我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要這麼作賤我?”
韓光風冷着臉不解釋。
“你說啊,你特麼的裝什麼啞巴?你們連孩子都有了,我真傻,居然還以爲那是我的女兒,早知道,之前在醫院我就該掐死她,不對,你派人去了,你簡直是畜生,我玩了這麼多年,我以爲沒有比我更渣的了,結果,在你面前,我甘拜下風,還是你會玩兒,玩自己弟弟的媳婦兒!”
韓光風依然不語,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倆人打了半個小時,直到韓霽月倒地,再也爬不起來,他猶自在恨恨的罵着,“韓光風,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
韓光風也是一身的狼狽,俊朗的臉早已腫的面目全非,他摸了把嘴角溢出來的血,一言不發的拎起之前收拾好的箱子,就往外走。
韓霽月想攔住他,奈何站不起身來。
韓義倫張張嘴,也只喊出一聲“光風。”
韓光風沒有看他,啞聲道,“我先去,您和媽隨後再過來。”撂下這一句,拉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人,正滿臉淚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韓光風身子僵了下,然後約過她下樓。
鄭貝貝忽然尖叫起來,“啊啊,韓光風,你給我站住,你說清楚,你跟陸鈴蘭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恨你,我恨你們,爲什麼騙我?爲什麼……”
她失控的嘶吼,想要衝下去,被韓義倫用力的拽住,她拼命的掙扎,像個瘋子一樣,倆人撕扯着,最後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這動靜太大,韓夫人睡得再沉也被驚醒了,匆匆出來,就看到這麼讓她心肝俱裂的一幕。
……
韓家的浩劫,陸拂桑直到翌日起來,才從天樞嘴裡聽了個大概,一時唏噓不已,不過韓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天樞倒是很幸災樂禍,“韓家幾口都住進醫院了,除了離開的韓光風,他也沒討到好處,呵呵,以爲去了r國就萬事大吉了?簡直是笑話。”
“那邊也有安排嗎?”
“必須的啊,他以爲自己躲那兒去就什麼都聽不見了?這回不把他搞成過街老鼠、決不罷休啊。”
飯後,陸明瑾來了,一臉的憔悴。
陸拂桑在三樓招待的他,彼時,秦燁剛去上班沒一會兒,他應該是算好了時間才上門的,果然,喝了幾口茶後,他羞慚道,“我覺得沒臉見四爺,所以……”
陸拂桑知道他要說什麼,淡笑着道,“大哥,一碼是一碼,你別把別人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這跟你沒關係,你是家主沒錯,但那麼大個陸家,偶爾有照看不過來的時候也很正常。”
陸明瑾懊悔又自責,“可這次的事,實在是太大了,我聽到的時候簡直懷疑是在做夢,只要一想到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我就沒法原諒自己。”
陸拂桑看他這幅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事情都過去了……”
陸明瑾捶打着他自己的胸口,一臉澀意,“可是在我這裡,過不去啊,拂桑,鈴蘭是除名了,但是她做的那些醜事,還是會對陸家有損,我責無旁貸,我就是個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