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爺!”臨走前的一句話,讓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而陌千夏卻是被打倒了谷底。看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坡路,一步步被算計,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向旁邊得意的趙寒玉時卻是停止了脊背,倔強地讓人擔心。
“夏夏,我不會讓他們碰你的。”上官悠悠想護着陌千夏,陌千夏卻是搖了搖頭,“悠悠,我的錯誤,我自己會承擔的。你,只要在這裡等着我好了。”
難道,她還以爲自己能夠出來?趙寒玉看着陌千夏這副自信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當着衆人的面把陌千夏半推半拉地拽到了車上。上官悠悠想說些什麼,卻被賀子軒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看着陌千夏被帶走,上官悠悠心裡堵得厲害,想質問賀子軒爲什麼要拉着自己,卻在看到趙母悲痛欲絕的表情時,頓時瞭然了。
“悠悠,我們家依然……”趙母拉着上官悠悠的手,哭了好半晌。那麼大的人了,哭起來卻像是個孩子,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落,把上官悠悠的心都給哭軟了。
“伯母,她,會好的。”上官悠悠安慰着,心裡卻難受地厲害,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爲什麼夏夏和依然兩個人都不能夠保全嗎?
“嗚,但願吧。”趙母抹了抹眼淚。
“好了,別哭了,我們回家吧。逸會照顧依然的。”趙明誠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見她情緒好了些,才爲難地看向了上官悠悠,“悠悠,我們家依然就拜託你多照顧了。等她病情好一些,我們就接她回家。”
“這個,應該的。”上官悠悠答應了下來,看着她緊握的雙拳,賀子軒嘆息了一聲,目送兩人離開,他才帶着上官悠悠出了上官家的宅子。邁巴赫如驕傲的爵士在路上轟鳴,卻無法點燃上官悠悠那暗淡的心情。
“彆着急,陌千夏的事情有些蹊蹺。”賀子軒的聲音溫溫的,勝券在握的態度讓上官悠悠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那既然這樣,我要不要去找我老哥幫忙?他那麼喜歡夏夏,他可以幫得上忙的!”
“不用了。他今天的態度,不適合。”賀子軒拒絕,依然是溫溫的。
“好吧。那我們怎麼把夏夏救出來?那個監牢,可不是能夠隨便進出的。”上官悠悠嘆息一聲,雖然她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社會的法律卻是不容許人隨便挑釁的,一旦夏夏被送到了那裡,想出來就難了些。
“我自有辦法。”賀子軒微微一笑,帶着上官悠悠在外面轉了一圈,直至感覺她心情好了些許,他纔開車把她送回了家,駕車離開。第二天早上,他又來到上官家,載着她到了監牢裡,去接出那呆在審訊室一天一夜的陌千夏。
“夏夏。”日光的影子漸漸變大,陌千夏倚在欄杆上,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各種笑意,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但是熟悉她的人卻知道,她此刻心情脆弱了到了極點,上官逸的不信任和她的懊悔簡直擊垮了這個小女人的心智。
穆司雪看她這個模樣,嘆了口氣,徑直走到她對面,敲了敲桌子。
“小雪,你怎麼會在這裡?”陌千夏擡頭,彷彿剛剛發現了她一樣。
“我是
帶你出去的。”穆司雪嘆息一聲,看向陌千夏的目光滿是心疼。額頭和臉頰,到處都是傷,眉眼間不可方物的笑容,此刻更是看不到了。衣衫襤褸,神情呆滯,此刻的陌千夏完全就是一個破碎的娃娃。
“帶我出去?是,是總裁讓你來的嗎?”陌千夏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亮光,看向小雪的時候,滿是企盼。那種企盼讓小雪覺得特別難受,她艱難地搖了搖頭,纔開口,“不是上官逸讓我來的。但是,只要你出去了,他應該也會高興的吧?”
“高興?呵呵。”陌千夏苦笑一聲,“他怎麼會高興呢?”
他恐怕恨不得她死在這裡,纔會不由分說地讓忠叔把她送到這裡,並且還吩咐警察,如果她絕食而死,也不用管她。而她臉上的疤,撫摸上那絲刺骨的疼痛,陌千夏慘然一笑,就讓他們按照上官逸的意願,成爲提醒她不能僭越的記號吧!
“夏夏,我們出去吧。那個司機找到了。”看着她的模樣,小雪滿是猶豫,好半晌纔開口,“夏夏,那件事情,根本不是你做的,也不是那個司機做的。而是別人誣陷你的,你爲什麼要承認?難道你真的想待在這裡,任由別人欺負你嗎?”
“不待在這裡,不是也任由別人欺負麼?”
陌千夏苦苦一笑,或許,不管她怎麼做,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吧?
穆司雪見她這樣,心裡驀地一疼,嘆息一聲,上前扶住了她,不由分說把她帶出了監獄,朝着那輛停在外面的紅色別克走去。傍晚的光雖然柔弱了些,但是比起那小房間,卻是亮堂地讓陌千夏微微皺了皺眉。
擡手遮了遮眼睛,感覺舒服了些,她纔跟着穆司雪坐入了車中。副座已經有人了,穆司雪把她安排到了後座,便遞給了她一身衣服,讓她換上,然後撒上柚子葉水去去晦氣。
陌千夏依言穿上,纔看向了副座上的人,而那人感覺到她的注視也回過了頭,四目相撞,兩人都想微笑,眼淚卻是吧嗒吧嗒地掉落了下來。
“夏夏,對不起,我沒有護好你。”上官悠悠心裡很愧疚,昨天警察來得太突然,趙寒玉又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她根本就沒有能力護好陌千夏,讓她在牢裡受了那麼多的苦楚。
縱然她依然非常努力地找人,證明夏夏沒事,她心裡還是覺得非常地愧疚。
“我,我沒事。”咧了咧乾燥的嘴脣,陌千夏朝着上官悠悠淺淺一笑,但表情仍舊帶着些傷感。上官悠悠見了,也知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只能讓穆司雪先開車送陌千夏回到了上官家老宅,才拉着她的胳膊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想,我還是離開好了。”
陌千夏看着這熟悉的房間,莫名地就想到了那個人,他的壞,他的好,都像是一根刺,插在自己喉嚨裡,難受地緊。
“不,我不許你離開。”上官悠悠一把把門上鎖,憂傷地看向陌千夏,“夏夏,你,你難道不能原諒我嗎?我承認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也給哥哥一次機會,好嗎?”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淚水汪汪地看着陌千夏,小鹿斑比一樣的目光眨啊眨的,把陌千夏的心都給弄軟了。
看着好友那擔憂的神情,她終是點了點頭,上官悠悠見了,跳過去摟住了她的脖子,擔憂傾瀉而出。
“夏夏,你知道,我多害怕你會有事嗎?我以爲,我以爲自己救不了你,我好怕你在那監獄裡出事。夏夏!”上官悠悠心裡的愧疚和擔憂是那麼多,多得讓她變得誠惶誠恐,看着這個一向的朋友淚如雨下,陌千夏嘆了口氣,把她緊緊地抱住。剛纔的疏離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我沒事。悠悠,我真的沒事。”抹了把眼淚,陌千夏淺笑着看着上官悠悠。
“恩。夏夏,答應我,不要生哥哥的氣,好不好?”擡起了下巴,上官悠悠看着陌千夏的眼神是那樣的專注。那裡滿是對上官逸的呵護,陌千夏見了,心裡彆扭了一下,最終卻是點了點頭。
“夏夏,你真好。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上官悠悠見她答應了,就不由分說地把陌千夏按到了牀上,掀起她的褲管,去摸陌千夏的膝蓋。陌千夏那裡因爲沒有及時治療已經乾涸了,在她碰到的瞬間,就輕聲哀叫了一聲。
上官悠悠見了,也不敢隨便動作,只能吩咐陌千夏好好躺着,給醫生打了電話。
“陌小姐,要護理好傷口,以後不要沾水了。”醫生皺眉給陌千夏檢查一番,拔出了隨便,然後才上了藥,綁了繃帶。上官悠悠擔憂地湊了上來,小臉揪成一塊。看着她那比自己還疼的表情,陌千夏淺淺一笑,“悠悠,只是一點小傷,沒有事情的。”
“怎麼會沒有事情?明明那麼嚴重。我這就去找老哥算賬!”上官悠悠憤怒地起身離去,陌千夏擔憂地看着她的背影,卻是沒有說話,讓醫生給自己看了看額頭和臉上的傷疤。額頭和臉上的傷並不重,醫生甚至沒有給陌千夏敷藥,只給了她一管蘆薈膠,讓她按時塗抹。
“哥,你今天真是太過分了!”上官逸把玩珠寶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把珠寶放入盒子裡,鎖入櫃中。他凝眸看向了那氣勢洶洶的小人,自己的妹妹,上官悠悠。
“什麼事?”冷冷的表情裡帶着些不易察覺的窘迫。
“我要你去跟夏夏道歉,畢竟是我們誣陷了她。”上官悠悠瞪着自己的老哥,自己都覺得愧疚死了,身爲罪魁禍首的老哥,難道就沒有一點的後悔和愧疚麼?
“我爲什麼要去?她的傷怎麼樣了?”上官逸微微皺眉,出口的是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關心。
“她的傷很嚴重,如果不是你拖着她在地上走,她也不至於讓瓷片深陷到了肉裡。你都不知道取出來的時候,夏夏有多疼。”上官悠悠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剛纔看着醫生那拿鑷子的動作,她都嚇得臉色變白了。但是夏夏卻依然是忍着,直至醫生拔出了所有的碎片,她才輕輕鬆了口氣,任由額頭上的汗珠流下。“能有多疼?”上官逸微微一頓,“你先下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哼!就是很疼很疼,該死的老哥,你這樣的怪物是不會懂的!”砰的甩上門,快步離開,上官悠悠直接忽視了老哥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自己真的是怪物嗎?上官逸打開抽屜,看着那仿若海洋之心一樣的至尊珠寶,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