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雲曉葵得到放鬆後,從地上爬起來又要跑。
察覺到她的動靜,夜洛麒神色狠狠一凌,伸出手一把將她抓了回來。
雲曉葵擡眸瞪着他,“你放手!”
“這麼急切,是要去找莊璟庭嗎?”夜洛麒一臉陰霾。
“你管我去找誰!總之不會在你這裡!”
夜洛麒咬呀,“哪怕有可能淹死在海里!也要離開?”
“是!”雲曉葵暫定截鐵地說道,“死也要離開!”
她不會再任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所有的一切決定,都在他夜洛麒的手上。
她唯有用這種方法,去反抗她心中的委屈。
雲曉葵用力掙扎着,情緒激動地吼道,“夜洛麒!從你將我趕出夜家的那刻開始,我雲曉葵是死是活,都和你夜洛麒沒有絲毫的關係!我不要你管!你也沒有資格再管我!”
夜洛麒眼底盛滿怒火,用力將掙扎的雲曉葵拽了回來。
雲曉葵的後背重重地仰躺在地上。
身上的傷口再一次被撕裂開,疼得她臉色蒼白,可她卻沒有放棄掙扎。
夜洛麒怒極,突然低吼一聲,一拳狠狠地捶在雲曉葵身側的地上。
雲曉葵全身一顫,愕然地望着夜洛麒。
他俊美的臉緊緊繃着,那雙已無焦距的雙眸裡燃燒着熊熊的怒火。
她濃密的眼睫一顫,淚水嘩啦一下涌了出來,“你兇我……”
夜洛麒怔了怔。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雲曉葵突然像個孩子般大哭起來,“是你先不要我,是你拋棄了我!現在做這些又是什麼意思?!你這個混蛋!混蛋!”
她真的很委屈。
在曾今等待的那五年裡,都沒有這樣委屈過。
“是你說的,找到了我就不會再放手!是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我那麼相信你了,你卻要跟我離婚!現在這又算什麼?”雲曉葵哭吼着,“我已經決定放手了,你卻又這樣!你有了顧雲,爲什麼又要這樣對我!這到底算什麼!?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恨你!夜洛麒,我恨你!”
是的,她恨他!
在他說離婚時,在她選擇離開時,她心中對他都沒有絲毫的恨意和怨言。
至少她曾真真切切地感受過他的寵愛。
是她沒有本事留住他夜洛麒的心,她恨的是自己!
可是現在,她心裡再也承受不了那麼多。
承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熱,承受不了他的若即若離,承受不了他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更承受不了他有了別的女人,卻還要來干涉她的生活!!
聽着雲曉葵的悲慟的哭聲,夜洛麒的心狠狠抽痛。
他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抱住。
雲曉葵哭得身體微微顫抖,用力捶打着夜洛麒的肩膀,“你放開我……”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每動一下,身上的傷口就疼得彷彿有刀子在她肌膚上劃過。
“沒有,我沒有顧雲!”夜洛麒將她緊緊抱着,焦急地解釋,“我跟她什麼都沒有!”
他當然是把她當成最愛的女人。
“你騙我!”此刻雲曉葵情緒激動崩潰,什麼都聽不進去,她無力地在夜洛麒的懷中掙扎着,哭吼着,“我不會再相信你!你別拉着我!滾開!滾開啊!”
當初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備,那麼堅信他,嫁給他。
可結果呢?
連孩子都沒了……
她怎麼還敢相信他?
徐子東站在一旁,看見倆人如此痛苦糾結,他暗自低嘆了一聲。
愛情真不是一個好東西。
從前的夜洛麒,不會爲任何女人動心,他永遠都是理智的,理智得近乎無情。
可爲了雲曉葵,夜洛麒完全顛覆了他的所有。
他竟然還爲了這個女人,放棄了夜家那麼龐大的家族企業!
徐子東正想幫夜洛麒解釋什麼,突然發現夜洛麒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此時因爲充血,而一片駭人的血紅。
他心頭一驚,連忙上前拉開雲曉葵,擔憂又驚慌地看着夜洛麒的眼睛,“麒哥,你的眼睛!”
雲曉葵跪坐在地上,聽見徐子東的聲音,她擡眼看過去,被夜洛麒眼中的血紅嚇得一怔。
夜洛麒緊緊擰着眉,像是在極力地承受着眼睛裡的灼痛感,他急切地朝空中伸出手,“雲曉葵!”
雲曉葵離開了他的懷裡,他又看不見她去了哪裡,慌亂不安中他感覺到了一絲恐懼,而這種恐懼完全覆蓋了眼裡的灼痛感。
徐子東焦急地對一旁的保鏢命令道:“快去叫醫生,可能是被海水感染了!”
他狠狠地瞪向雲曉葵,“你鬧夠了沒有!?讓你留在島上,是爲了你的生命安全!那些殺手訓練有素,如果你今天從這裡走出去,很快就會被他們找上!”
徐子東早就爲夜洛麒感到憤懣不平,此刻完全發泄了出來,“當初就是因爲去湖底救你,又因爲你的事而勞累過度,才導致他的眼睛受傷,雙目失明!現在他的眼睛好不容易可以做換眼角膜的手術了,又被你害成這樣!雲曉葵,你簡直是個災星!”
雲曉葵愕然地瞪大眼。
他的眼睛……是因爲她?
所以才失明的?
不等雲曉葵反應過來,只見夜洛麒突然重重一拳往徐子東臉上揮去。
徐子東被一拳打在趴在地上,嘴角鮮血溢出。
一旁的保鏢們見狀,嚇得背脊冒出陣陣冷汗,還好剛纔他們在海里沒有對雲曉葵輕舉妄動。
雲曉葵怔然,卻突然被夜洛麒拉入了懷中,又一次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桎梏住。
再也無處可逃。
絕望的淚水無聲地落下。
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愛不了,恨不了,也躲不了。
到底是他欠了她太多了?還是她欠了他太多?
而他又還瞞着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
莊家。
醫生和護士們,腳步匆忙地從莊璟庭的臥房裡走進走出。
他的肩膀,手臂,大腿,都中了一槍。
醫生將子彈從他身上取了下來,剛剛包紮好傷口,他就醒了。
他猛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曉葵!”
莊國堅站在牀邊,擔憂的臉上浮出一絲詫異:“雲曉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