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天就是乞巧節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都送來巧果了,小姐要不要嚐嚐?”青竹和明空各提了一個食盒進來。
楊恪正在冥思苦想的畫衣服樣子,老太爺是八月份的生辰,老太太也是八月份的生辰,兩人很有意思的把生辰放在一起辦壽宴。楊恪很發愁,因爲一下子要送兩件禮物,便想送每人一件衣服,這不,正畫衣服樣子呢!
“嗯,每種樣式給我留下兩個,剩下的你們拿去分了吃吧!”
“那幫小丫頭們早想着做點巧果吃了,小姐不用管她們。”明空笑着道。
楊恪知道明空爲人最是仗義,這是她說着玩呢,其實心裡最是想着那幫丫頭們的。
“小姐,你就不要畫了,咱們在家憋了很多天了,明天晚上護城河邊有燈會,咱們去看看吧!”明空也有些憋得很了。
“好啊,去吧,青竹也去!小丫頭們想回家的也放她們一天假,但是咱們小院也要留下人看着,你看着安排吧!”
“知道了,小姐!”別看平常明空在楊恪面前像個活寶似的,心裡可是明鏡似的,小院裡的事情都是安排的井井有條的。
“小姐,夏荷有事稟告。”
“進來吧,什麼事情?”
夏荷走進來,手裡還捧着一個木頭盒子。在二等丫鬟中,夏荷是最受楊恪看重的,爲人穩重,像硃砂一樣,卻比硃砂多了一份機靈,還曉文識字,她父親是落第的秀才,後來當了先生,現在就在府裡教兩位最小的少爺讀書。
“小姐,元洲少爺送來的禮物。”
“他送什麼禮物來啊?”楊恪一邊嘀咕一邊接過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手帕,上面還繡着一條鼓滿了帆將要遠行的船隻。
楊恪更是奇怪,難道這個時代七夕節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風俗嗎?也沒聽說啊,不管怎麼樣,下次見了安遠洲,把東西還給他好了,他最應該送的是二姐姐纔對。
“小姐,秋菊有事稟告。”
“嗯,進來吧!”
秋菊走了進來,手上也拿了一個盒子。
“是不是送我的禮物?是誰送的?”楊恪拿過盒子。
“是方統帥派人送來的。”
“夏荷,秋菊,你們兩個下去吧!”
“是。”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支玉簪子,整支玉簪是剔透的綠色,簪頭是隻展翅欲飛的蝴蝶,格外的漂亮,一下子就吸引了楊恪的注意力,楊恪拿起簪子,握在手裡很溫潤,有點涼涼的感覺。
“小姐”,青竹開口說道:“乞巧節又稱七夕節,兩位少爺送您禮物是因爲想要和您求親。”
“對啊,尤其是方少爺,送玉簪的意思就是要定終身。”明空也說道。
楊恪這個時候的感覺真的是很荒謬,安遠洲已經和二姐姐定親了,還在七夕節送自己禮物,是想姐妹雙收嗎?至於方統帥,只見過一次,而且自己和他之間完全沒有交流,他送自己簪子想求親,實在是出乎意料了。
“小姐,老太太讓您去一
趟。”夏荷在門外說道。
楊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只好帶上明空去了。
“恪兒拜見祖母。”
“好了,快起來!”老太太向着楊恪招手。
楊恪走過去,握住老太太的手,挨着老太太坐下來。
“祖母,您找恪兒有什麼事情?”
“恪兒”,老太太有幾分內疚的說道:“是祖母對你不住。”
“祖母,怎麼回事啊?”楊恪想不到是什麼事情能讓老太太對不起自己的。
“梧桐的事情”
宴會的第二天,楊恪就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當時也表示如果真的是梧桐做的手腳,一定會嚴懲她,可是看梧桐這幾天還是老樣子的在老太太身邊侍候,以爲老太太是對她另有安排呢,聽老太太這語氣,似乎是不準備懲罰她了。
楊恪不忍心看着祖母這麼爲難的樣子,毫不在意的說道:“祖母不必爲難,恪兒知道祖母這麼做必定有原因,恪兒願意不再追究。”
老太太眼圈紅紅的看着楊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把楊恪拉進自己懷裡,緊緊抱住。心裡在不斷的向楊恪道歉:“對不起,恪兒,是祖母對不起你,可是當年是梧桐的母親救了祖母,祖母答應過她母親要照顧好她,所以,祖母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
楊恪不知道老太太心裡說的這些話,但是她也能看出來老太太這麼做有原因,至於是什麼原因,楊恪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這個老太太是自己真心當做祖母孝敬的人。
“祖母”,楊恪從老太太懷裡擡起頭來,“明天晚上護城河邊有燈會,恪兒想出去透透氣,祖母,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去護城河邊看燈會啊,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祖母就不去了,你去的時候看看你三哥四哥去不去,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家裡讀書,準備科考的事情,讀書這回事啊,總憋在家裡是不行的,讓他們也出去散散心,也許比在家裡效果更好呢!”
“好,知道了,那恪兒就先去找三哥四哥了!”
“去吧,去吧,明天出去要小心一些啊!”
楊恪回到小院,寫了兩封信,其中一封是讓夏荷去張府給安安下的帖子,相信安安不會錯過這次出來玩的機會的。另一封信讓青竹送去了三哥四哥那裡,青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去了。楊恪正低頭拿着玉蝴蝶簪子把玩,錯過了青竹一閃而過的神情。
第二天傍晚,吃過晚飯,馬車早已經準備好在小院門前等着了。這是難得的女子可以不遮面逛街的一天,楊恪穿了一身貼身白色裡衣,外面穿了一身藍色輕紗外罩,腰間繫一條銀白色的帶子,青竹給她挽了一個墜雲髻,像雲彩一樣團團繞繞的墜在左耳邊,楊恪是不願戴首飾的,青竹只好給她簪了一個銀步搖,走起路來,隨着腳步一搖一晃的,很是漂亮!
青竹和明空倒是規規矩矩的也沒有打扮自己,但是綽約的身姿和青春漂亮的樣貌依然吸引人的眼球。
三人到了大門口,隱約看見二小姐也上了馬車出
去了,咦?二姐姐沒有在大公主身邊嗎?楊恪心裡閃過疑問。
林楓林柏一直望着她們過來的方向,見她們三人過來,林柏三兩步的迎了過來,口中還大聲說着:“小妹,真是謝謝你把哥哥救出苦海了,哥哥在家裡憋死了!”
楊恪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在現代時也是經歷過高考的,知道這天天憋在家裡讀書的痛苦,但嘴裡還是說道:“這可不是我救你出苦海的,是祖母她老人家,怕你們讀書太累,讓你們出去散散心呢!”
林柏便誇張的衝着正房的方向道謝,逗得一行人都笑了起來。
因爲人不多,一輛馬車完全裝得下這些人,便都上了那輛豪華的馬車。小左和小右兩人都出去和車伕排排坐了,青竹自從上了馬車就渾身僵硬,不自然地坐在一邊,林柏偶爾掃過青竹的身上時,也不自在的轉過頭,不再說話。
不多時間,楊恪和林楓都發現林柏的不對勁了,平常最是話多的人,突然間變成了鋸嘴葫蘆,任誰也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見了疑惑。
楊恪開口問道:“四哥,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林柏似是掩飾的用拳頭捂着嘴輕咳了兩聲,眼睛還偷偷的瞟了一眼青竹。
青竹便是更加不自在了,一直渾身僵硬的身子也顫抖了兩下,見兩人沒有再追問的時候,才慢慢放鬆下來,林柏也慢慢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下了馬車,留下車伕看着馬車,衆人便沿着護城河邊逛了起來。說是燈會,其實和元宵燈會是不同的,因爲七夕節放的都是河燈,衆人在河邊的小攤上每人買上一盞河燈,又租下一條小船,船伕便載着衆人在河面上遊玩。
小姐們寫上一句句或是情詩或是祈求老天賜給自己姻緣的話的紙條摺好,放在河燈裡,等着天黑以後,再把河燈放在河裡;少爺們便在下游等着,如果有河燈漂過自己的面前,自己又喜歡這盞河燈,便拿着杆子把河燈撈起來,看看紙條,再去上游找那個寫紙條的小姐,如果雙方都對對方有意,就可以去女方家提親,別說,每年因爲這個還真成就過不少好姻緣。
此時的天漸漸黑了下來,寬廣的河面上已經漂浮着不少五顏六色的河燈了,映的河水也泛起五顏六色的光,格外的好看。
楊恪和青竹、明空也寫了話放在河燈裡,把河燈放了下去,楊恪雖然並沒有喜歡和思念的人,但還是應景的寫了句情詩,“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放完河燈,明空便神秘兮兮的過來問道:“小姐,你寫的是什麼啊?”
楊恪寫了一眼明空,不說,明空便訕訕的退到了一邊,又磨蹭到青竹的身邊,去問她去了。
青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身世,幽幽的聲音傳來:“我只願一直都在小姐身邊,一生安樂!”
楊恪瞪了明空一眼,真是沒有腦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青竹以前的身份嗎?還問她!
明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明顯是也想到了青竹的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