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雨汐一覺醒來已是太陽略向西沉了,守在外間的丁香聽到聲響,掀簾進來,“夫人,可是睡醒?”
蘇雨汐懶懶地嗯了聲,丁香便急忙喚人進來服侍梳洗。梳洗過後,紅念端了碗薑湯進來道:“爺吩咐過了,要夫人再用上兩次薑湯,去去寒溼!”
蘇雨汐接過來一飲而盡,問道:“二爺在何處?可曾好好休息?”紅念笑着答道:“二爺在房中小憩了會,便又去京郊大營了,這會兒應是快到了!二爺令婢子們好生服侍夫人,要夫人在他回來之前託病不出院門!”
紅唸的心情不錯,二爺臨走之前將事務都交待於她,應該不會遣她離開了,看來這次對夫人的幫扶令二爺十分滿意。
蘇雨汐點了點頭,心頭沉甸甸,這通宵趕路,回來未曾好好休息又往西郊大營去了,定是有重要事務處理。
姚氏從安側妃處往回走,聽說楚郡王從京郊大營趕回來爲救蘇氏又與王妃發生了衝突,婆媳二人在一塊樂呵了好久,巴不得他們母子二吵得越兇越好,這楚郡王的名聲臭了,自然與爵位無緣了。
姚氏想着都樂,走至一座假山前聽到裡面悉悉索索傳來對話聲。
“你可知大爺最寵愛的心姑娘懷了身子,昨兒個差點被藥沒了,嘖,嘖真是作孽喲!那心姑娘長得俊俏,人又和氣,哪個能下得去手喲!”
“這還有誰,還不是大爺房中那些個姨娘姑娘們,說不定啊,是大……呢!”
“這不會吧,那位賢惠着呢,先後給大爺納好幾房姨娘與通房呢!聽說跟二爺房裡的那位蘇夫人有關呢!”
“咳,你傻啊,是女人誰願意把自己的男人分出去呀,什麼賢惠不賢惠的都虛着呢,聽說那心姑娘是大爺的心尖尖呢,那可不是那位的眼中刺麼?再說了,不管是不是她,她逃不過失查的罪名,好在心姑娘沒事!任誰都明白,二爺房裡人犯得着給大爺的通房下藥嗎,若是給二爺的通房下藥還說得通些!故意扯上二爺房中的人,那不是心虛亂找替罪的麼?”
“聽起來
確有幾分理,這都是貴人們的事,咱倆啊只要把這園子打掃乾淨就行了,反正咱們的爺們是要不起通房的!”
“是啊,是啊,貴人們這點還是比不過咱們的!”
說着笑着二人便走遠了,姚氏鐵青着臉,瞪着二人遠去的方向,嘴脣都要咬出血來。
“大少夫人,爲何攔住奴婢,不然奴婢定將這兩個爛嘴巴的奴才撕碎了!”姚氏身邊的翠衫丫頭跺着腳道。
姚氏沉着臉,怒道:“撕碎她倆又如何,你能撕碎這府中所有的人嗎?走,回去!”
翠衫丫頭狠狠地瞪了那二人遠去的方向,一甩手跟上了姚氏。
姚氏回到院中,洗盡了鉛華,去了複雜的飾物,又換了身素色衣裙,叫上翠衫丫頭端了碗燕窩粥便去心姑娘的廂房。
自打心姑娘懷了身子,便不在主屋中服侍,姚氏另撥了間安靜廂房給她養胎。
姚氏面帶着柔和走進了心姑娘暫住的廂房,這間廂房面朝南,地上有鋪有地龍,是整個院子最爲暖和的屋子。當時,大爺知道姚氏將這間屋子拔給心姑娘養胎,大爲高興,握着姚氏的手連聲道:“賢妻!”
這還沒過多久就爲那妖精李氏就大罵姚氏爲賤婦,還打了她一巴掌,踹了她一腳。
想到這裡,姚氏心中閃過恨意,面色卻愈發柔和了,“暖心,你可好些?來將這燕窩粥喝了!”
心姑娘正躺在牀上養着神,聽到聲音睜眼一看,姚氏笑盈盈地望着她,急忙掙扎着起身,“少夫人,您怎麼上奴婢這兒來了!”
姚氏一把上前按住了心姑娘,略帶着責怪口氣道:“你看你,不知道愛惜自己,也該知道愛惜孩子啊,你可是雙身子的人,又受了那麼大的罪,更要當心纔是!”
“是,奴婢知道了!,謝謝少夫人關心!”心姑娘的蒼白小臉,隨意披散的亂髮,卻絲毫不擋麗色,看起依然美麗動人。
心裡暗罵妖精,臉上卻笑容依舊,“謝什麼謝,你本就是我的人,更何況這孩子將來不也喚我做母親麼!”說完
便在牀邊坐了下來,伸手拿過翠衣丫頭手中的燕窩粥,喂到心姑娘的口中道:“來,用些粥,補補身子!”
心姑娘急忙伸手端過粥碗,道:“少夫人,如何使得,折殺奴婢了!”
“只要你好好地將爺的子嗣誕下,有什麼折殺不折殺的!”姚氏看着心姑娘服下粥,又說了會話,吩咐女婢好好看顧心姑娘,便走了。
回了姚氏的主屋,翠衫丫頭實在忍不住了,“少夫人,暖心那妖妖嬈嬈的樣子,奴婢最看不慣了,不知您爲何對她那樣好!”
姚氏忍了許久,實在不想再忍了,衝着翠衫丫頭怒道:“你看不慣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人家肚皮爭氣,不像你沒用的東西!”
翠衫丫頭平日裡頗受寵幸,見姚氏發怒也見多害怕,只是低了聲音道:“奴婢,奴婢也是爲少夫人不值!”
姚氏聞言冷哼一聲,道:“你若真是爲我不值就去將是誰下藥給我查清楚了來回報!”
翠衫丫頭低聲道聲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唉,姚氏嘆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在繡榻上躺了下來。本來是爲了楚二爺母子又鬧起來開心不已,一轉頭就聽到園中粗使婆子對自已的垢言,這些流言只怕是在府中上下早就傳開了吧。一不小心,自己多年來苦心經營的賢妻形象就會毀於一旦。
剛纔自己上暖心房中去送粥安慰,甚至不惜降低身份去喂她吃粥,再把下藥之人揪出來,想來應能平了這些流言吧!
想自己身爲誥命夫人爲了平息流言竟然給一個下賤的通房丫頭喂粥,如此奇恥大辱如何能忍!
本來想趁此機會將暖心那丫頭的賤種給弄下來,爺如此寵愛於她,決不能讓她產下孩子!如今這情況,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是誰,究竟是誰在撒播這流言,將自己的一切都打亂!蘇氏?爲了報復自己昨日對她的爲難,應有可能!楚王妃?也有可能!究竟是誰?查出來定要好好地回敬於她!
姚氏越想越恨,雙手撕扯着帕子,竟生生將帕子扯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