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素用手掌輕輕擊打着額頭,努力地回想着,驀地又想起楚郡王將自己摔倒在地時,曾拾起懷中掉下的物件,好似一個許多細小的芙蓉玉珠並串在一塊的耳墜子,這耳墜子樣式奇特,不久前的就在這楚王別院中見過!
是誰?這香味,這耳墜子究竟屬於誰?耳墜子!耳墜子!啊!是她,對就是她!蘇府的四姑娘!
赴宴之時,陳府的馬車是與蘇府的馬車一同到達別院的,兩家的姑娘下了馬車之後,還相互見了禮。陳素素揣着考察競爭對手的心思,將蘇府的姑娘們都暗中端詳了一個遍,因那式樣奇特的耳墜子和獨特的馨香,她額外多看了那蘇府四姑娘幾眼。
當時她可是第一眼,就拿那蘇府四姑娘當成勁敵的,因爲蘇四姑娘雖是埋着頭,卻掩不住驚人的美貌,雖然年幼身量未長成,模樣也未長開,可仍然是蘇府姑娘中最美的一個!後來得知她只是個庶出的,纔沒再放於心上。——生得再美又如何,身份註定了她不可能成爲楚郡王的正妃。
現在回想起來,楚郡王定是與那蘇四姑娘在桃林中私會,不想我的到來驚走了四姑娘,楚郡王遷怒於我,纔會如此待我,定是如此!
很好!很好!楚郡王,等着吧!我若失清白,我也要讓你心尖兒上的人陪我一塊沒臉見人,你若不擡我進府,我便讓她今生也進不了你楚家的大門!就是做妾也不可能!我倒要看你如何捨得!
想到此處,陳素素整了整衣裙,說道:“母親,我們去參加楚王爺的酒會!”
“呃……去……參加宴會?”陳夫人聞言一愣。
方纔見女兒行爲怪異又猛地冒出這麼一句,現在這種情況,還去宴會上讓人指指點點?這孩子莫不是受了打擊,人變得瘋魔了
吧。
陳素素見母親擔憂地望着自己,只得又坐下,道:“母親可知,楚郡王爺與女兒相遇前,在那桃樹林中做些什麼嗎?
見陳夫人搖了搖頭,陳素素一字一句咬着牙,怒聲道:“那一本正經、不好女色的楚郡王爺,那時節正在桃林與女子私會,而與他私會之人便是蘇尚書府上的四姑娘!”
“怎麼可能?”陳夫人大驚道:“你是如何得知,爲何不早些說出來呢?”
“母親,女兒也是剛剛纔想到的,楚郡王身上竟帶有女子的幽香,而那獨特的香味是屬於蘇四姑娘的,母親您想想,這兩人到底需要多親近,楚郡王才能沾染上這麼濃郁的味道呢,更何況楚郡王懷中還藏有蘇四姑娘式樣奇特的耳墜子,您倒說說看,這二人是否有私呢?”
陳素素強行壓下心的忌恨,又接着說道:“女兒一定要當衆揭開此事,郡王爺若是心疼蘇家女,不想她受辱,必會想方設法擡她進府,這樣,他就不得不先擡我進他楚家大門!”
同樣是私會,有什麼理由讓蘇四姑娘進門,卻置她於不顧?
“那若是楚郡王對此置之不理,又或者那人並不是蘇四姑娘呢?”陳夫人皺着雙眉,輕聲道。
陳素素冷笑一聲道:“那麼楚郡王與蘇四姑娘香豔情史的流言就會在京城內滿天飛,到那時,還有誰會記得我這麼一丁點小小的錯誤呢?這於我也只有好處並無壞處。”
“那蘇四姑娘豈不是……”
“母親!”陳夫人的話未說完,陳素素便提高音色打斷了她:“這可是女兒唯一的機會,旁人,女兒可管不了那麼許多了,若真不是蘇四姑娘,那她也只能怨自己命苦了!”
陳夫人聞言收住了口,她知道陳素素自幼便
是那心氣高,主意強之人,只得無奈地嘆氣,唉!這蘇府是得罪定了,希望拿捏得好,可不要連楚家一併得罪了纔好。
楚王別院的桃花林在整個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桃花怒放之時,便可見一片粉色的汪洋向着山坡延伸,直至山頂,就如那花海、花山彼此相依,美不勝收。
桃林前有一大塊綠色空地,楚王爺的宴席就設於此地。
說是宴會,其實就是茶會,四處擺放的案几與錦凳乾淨整潔,排放整齊,錯落有致。僕傭小廝們如流水般穿行,各行其職,各個案几上都佈滿了點心和茶水果酒。
楚太君坐於正上方的的案几旁,楚王爺與郡王爺隨坐兩旁。下首兩排長長的案几,男賓與女賓兩廂分坐。
蘇雨汐低首不語地坐在蘇氏姐妹當中,柔順得象一隻綿羊。
緊挨着蘇家的坐着的是那祈東李家的家眷,前不久在錦園中起舞弄琴的兩個紫衣少女正是李家庶出嫡養的姑娘。
李家這兩位姑娘是一對孿生姐妹,一個名叫李如詩,一個名叫李如畫。兩人生得極爲相似,面容一樣的精緻嬌美,身段一般的柔美玲瓏。兩人腰肢柔軟,步態優美,十指纖纖,看來善於樂舞,應是自幼便受到極爲專業的訓練。
雖然兩人是養在主母名下,但始終是庶出之女。因此這二人僅管自恃美貌與才情,卻抵不過當今社會看重的嫡庶差別,來楚府看中的是郡王身邊兩側妃的位置。
在她們看來,蘇雨沁雖是蘇府的嫡姑娘,可這蘇府在南齊既非世家大族又非世襲勳貴,只是一個二品官家之女,想進楚王府謀的怕也只是側妃之位。因此二人見蘇家女個個貌美如花,又因出生書香都帶着那麼些恬靜文秀之氣,便把蘇家衆女視爲大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