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狠狠地揍他一頓?還是說就當成是被狗咬了一次呢?
楊沫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竟浮現出了一句常常被人說的話,生活就像是強/奸,如果沒辦法去反抗的話,那麼就享受着去接受。
而她現在呢?面對着可能遭遇到的事情,也要享受着去接受嗎?!
她的掙扎漸漸的停止了下來,身子無力地躺着,喘着氣,可是她身體的顫抖卻越來越厲害,腦海中不停地閃現着君夙天的面孔。
他冷漠的樣子,他微笑的樣子,還有他說着要她只看着他,要她只愛着他的樣子……
眼淚再也止不住地順眼着眼眶滾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綿綿長長。她答應過父親的,要勇敢,不要哭。
可是,原來當她遇到了真正讓她害怕的事情時,依然會止不住地哭着。
周曉彥不是君夙天,君夙天是在乎她的,即使他再如何冷漠,可是卻是實實在在地在乎着她,在乎着她的一切感受。
可是周曉彥,她完全不瞭解他,他就像是披着罌粟的外衣,用着華麗的外表,包裹着內在的狠戾。
“我愛的人不是你,如果這麼做,你真的覺得有意思的話,那麼你做好了。”楊沫直挺挺地躺着,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地說着,“可是——我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希望自己在電梯裡沒有幫過你!”如果沒有幫過的話,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對她感興趣呢?
他的臉從她的胸前慢慢擡起,她的身子顫抖着,她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她的睫毛浸透着淚水。哽咽的聲音,說着絕不原諒的話,就像是無比鋒利的劍,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臟。
好痛!
又或者該說……是又痛了!
多少年了,沒有心痛的感覺,可是她卻幾次三番地給予她這種疼痛的感覺。這個女人,到底算是什麼!
爲什麼可以給予他那麼強烈的感覺。
又爲什麼可以讓他不捨?
不捨讓她這樣地哭泣,就好像她的眼淚,其實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你也不愛君夙天,不是嗎。”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靜靜地問着她,“如果今天是君夙天對你做這樣的事情,那麼你會不會原諒他呢?”
她抽泣着,慢慢地睜開眸子。夙天也強迫過她,可是那個男人,會用着所有的剋制力,對她說,除非她要他,否則他死也不會侵犯她;那個男人,同樣也會用着乞求的神色,對着她說要她愛上他。
“他……不是你。”她哽咽着說道。
是的,君夙天不是周曉彥,所以君夙天會說會做的,周曉彥不會!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琥珀色的眸子,變得幽暗起來。
站起身子,周曉彥居高臨下地看着楊沫,“楊沫,我周曉彥就是周曉彥!”不喜歡她拿着他去和另一個男人做着比較,那種感覺,讓他有着一種煩悶。
她身上的鉗制驟然消失,本能地,她慌亂地扣着自己被解開的鈕釦,身子的顫慄依然還在,就連手指都還抖得厲害,讓原本極其簡單的扣釦子動作,都變得好難。
縱然楊沫平時再冷靜獨立,可是說到底,她不過是個19歲的女生罷了。遇到這種事情,害怕是不可避免的。
直到楊沫把身上的扣子全部扣好,周曉彥才俯下身子,盯着她道,“如果我今天放過你,放過你的朋友,你說,你是不是又欠了我一次?”
她的眼中還有着殘淚,眼神中,是一種驚詫,“你會放過我和我朋友?”
他微抿着薄脣,明明是他造成着她這副樣子,可是看着這樣的她,還是讓他有種胸口被堵的感覺。掏出手帕,他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
直到把她的臉都擦拭乾淨了,他才緩緩道,“我要一個女人,還犯不着用強/暴的手段。”
所以,是在說她逃過一劫了嗎?楊沫雙腿發軟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幾次都差點跌回去,一步一步地走到門邊,就在她的手幾乎擰上門把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周曉彥的聲音。
“可是你欠我的,我一定還會要回來的。”
那聲音,是無比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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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週曉彥說放了蕭林和慕風風的時候,慕風風飛奔到了楊沫的跟前,緊張地道,“沫沫,你沒事兒吧!”
“沒事。”楊沫虛弱地搖了搖頭,之前的事兒,幾乎把她所有的力氣都耗盡了似的,“我們先離開這裡。”
“哦,對,對!”慕風風趕緊道。
蕭林鼻青臉腫地踉蹌走到兩人的身邊,感激地看了楊沫一眼。而蕭林的幾個朋友,則上前攙扶着蕭林,一行人先離開了PUB。
因爲時間已經過了12點,已經過了門禁的時間,學校是沒法回去了,幾個人一合計,直接在附近的小旅館包了兩間房,慕風風和楊沫一間房,而另外幾個男生一間房,先挨一夜。
衛生間裡,楊沫刷着牙,可是似乎不管怎麼刷,口腔中,似乎總有那種殘留的血腥味兒。
那是周曉彥的氣息!
待到她洗臉刷牙好了,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就看到慕風風正在給蕭林擦着藥水。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楊沫問道,因爲蕭林此刻裸露在外的肌膚青青紅紅的,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不用了,都只是皮外傷。”蕭林回道,回想到PUB的那一幕,他依然心有餘悸。以往從風風口中聽到她提起天懾學院中那些四星五星的學生,他並沒有什麼太直觀的感受。真要說有,也僅僅是不可思議罷了。
畢竟,那對他來說,是從來不曾接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