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甘心呵!
他給了她全部的信任,就在要把他的心,他的感情,他的秘密全部都交付給她的時候,她又怎麼可以這樣地欺騙着他呢?!
身體中傳來的那一陣陣熟悉的痛感,在告訴着他,滿月的臨近。君家的血咒,再過兩天,又會讓他痛徹入骨。
可是……真正讓他痛徹心扉的,卻是她!
小叔,是不是也曾經像他這樣地痛過呢?不,甚至是應該痛得更加厲害,所以纔會選擇結束生命吧!
踉蹌地走出了PUB,君夙天擡頭看着掛在天際的月,一手撐在了路燈的燈柱上,極力剋制着自己身上突然發作起來的疼痛。
“哎,你沒事兒吧。”同是PUB裡走出的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走到君夙天的身邊,上前搭訕道。塗着紅色丹蔻的手正想搭上對方的肩膀,卻在被那雙漆黑的眸子盯住的一刻,而僵在了半空中。
月色下,蒼白的面龐上,是一片森冷,“滾。”他咬着牙吐出這個字。
女人不自覺地倒退了兩步,面兒上有些掛不住地道,“切,有什麼……了不起的……”說雖然是這麼說着,但是女人的腳步還是加快着離開。
君夙天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車邊,打開了車門,坐上了駕駛座。只是他並沒有開車,而是趴在方向盤上,不斷地喘着粗氣。
疼痛的感覺,在身體中蔓延着。還不是滿月,卻發作的時候,已經這麼疼了,到了滿月的那一天,只會更加……
他的手艱難地伸進口袋中,想要把止痛的藥拿出來。那是君家一直以來都在秘密研製的藥,一代一代地改良着。可是縱使如此,這藥能做到的也僅僅只是稍稍的緩解,而無法根治。
這份疼痛,唯一能解的,只有命依!命依,命依!命中註定的相依爲命!
可是君家歷代以來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命依?
而其中,又有多少人,能不被自己的命依所背叛的呢?
口袋中,並沒有止痛藥,君夙天的雙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盤,整個身子,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沫……楊沫……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我?用着那麼拙劣的……謊言……簡直太可笑了……”他喉嚨沙啞地低喊着,任由疼痛侵蝕着全身。
真正可笑的,究竟是她呢,還是他?!
**************
包廂裡,是一片的狼藉,透過半開的門,楊沫可以看到外邊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侍應生,顯然,剛纔的打鬥,到底還是驚動了別人。
只是那些侍應生只敢站在門口處,並沒有人真正地敢走進來。
她的手機碎裂地躺在地上,手機殼上,還有着斑駁的血跡。楊沫蹲下身子,撿起了手機,指尖輕輕地撫過手機的破裂處。
當手被這樣的破裂處扎着的時候,又有多痛呢?而她的腦海中,此刻反反覆覆閃現的,都是君夙天離開時候的蒼白麪色。
驀地,她的視線看到了不遠處的地毯上,躺着一個白色的小藥瓶。那個藥瓶的瓶身上,沒有任何的標籤,而更重要的是,她曾幾次見過君夙天隨身帶着這個藥瓶。
她亦曾好奇地問過這個藥瓶裡的藥到底是什麼,可是他始終沒有給過她回答。
楊沫挪了幾步,撿起了地上的小藥瓶。
“你撿的是什麼?”靠站在牆邊的周曉彥問道,從頭到尾,他就一直在注意着她的舉動。
“沒什麼。”她把藥瓶放進了口袋,起身想要離開。
“你這樣就想走了嗎?”周曉彥的聲音再度涼涼地響起在了她的身後。
她沒吭聲,只是腳步不曾停下。
身後,一陣疾步傳來,在楊沫即將走出包廂的時候,周曉彥的手壓在了門上。
砰!
包廂的門再度合上。
“你以爲你走出了這個包廂,今兒個的事情就算是完了嗎?”周曉彥低着頭,狠狠地看着身前的人兒,“楊沫,你欠了我的,我要你一樣一樣地還給我!”
“我欠你?”她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我欠了你什麼?”
他的薄脣微微一抿,手驀地蓋在了雙眼上,也遮去了他雙眸中所有的眼神。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寂靜,片刻後,當他把手一點點的移開時,當他重新睜開那雙如梨花般的眸子凝視着她的時候,楊沫驀地有種心頭一空的感覺。
就好像,很久以前,也曾有一雙這樣的眼睛,用着這樣的神色盯着她看過……
他的薄脣緩緩開啓,用着無比清晰地聲音對着她道,“我不會說的,我要你自己記起來,然後,你來告訴我,你到底欠了我什麼!”
這是——屬於他的高傲!
**************
彷彿人要倒黴的時候,所有倒黴的事兒,都會集中在一起。項鍊沒找到,又被君夙天發現她說了謊,還被周曉彥莫名其妙地逼問着。
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回寢室的時候,楊沫看到的是慕風風焦急的臉龐。
“沫沫,太好了,你總算回來了,你手機還沒開通,想找你都找不到,我差點還想直接衝去昨天的那家PUB去找你呢!”慕風風趕緊拉着楊沫走到了書桌旁坐下道,彙報着緊急情況,“你不知道,今天晚上你剛出去沒多久,周曉彥就衝進咱們寢室了。”
楊沫楞了一下,如果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那麼周曉彥應該是先來了寢室,然後纔去了PUB,“他來這裡幹嘛?”她不解地問道。
“啊!”慕風風這纔想到了真正的重點,“周曉彥是拿着你的項鍊來的,他問我這項鍊是不是你的,好像很急着想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