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曉彥壓根就沒走的意思,還拉了張椅子坐在楊沫的身邊,“怎麼沒和君夙天在一起,我以爲他那麼寶貝你,應該會時刻要和你一起呢。”
“可見,其實他並沒有你想象地那麼寶貝我。”楊沫說着,重新埋頭做着手邊的作業。這作業明天要交,今天不做完可不行。
周曉彥發出了一陣笑聲,“楊沫,原來你比我想象得還要更有意思些。”
她翻翻白眼,從他口中聽到有趣這個字眼,她並不覺得是種榮幸。
不去理會旁邊的周曉彥,楊沫重新集中精神,專心地做着習題。而周曉彥也沒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楊沫。
一時之間,自習室裡又變得靜悄悄了。而原本下意識聚集過來的那些學生們,也漸漸地散開了。
正當楊沫做題做着做着,差點忘了周曉彥的存在時,一股溫熱的氣息倏然地噴在了她的頸子處,清雅的聲音帶着戲謔的口吻說着,“你頸子上的吻痕,是君夙天留下的麼?”
楊沫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頸子,轉頭瞪大眼睛看着周曉彥。早上,爲了掩蓋這些吻痕,她還特意用了一些蜜粉遮蓋,再加上校服的衣領,就連風風都沒有發現,可是周曉彥卻看到了。
儘管楊沫沒有回答,可是她的表情,已經足以讓周曉彥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脣角的笑意更加優雅,卻也更加地濃烈,“看來你和君夙天之間的信任,似乎也並沒有多少。”
這話,讓她想到了昨晚君夙天那近乎強暴的動作,如果不是昨天周曉彥刻意的舉動,她根本就不會遭遇到這些事兒。
抿了抿脣,她沒有迴避他的目光,“信任,可以是隨着時間而不斷累積的。”
他的眸光閃動了一下,猛地欺過了身子,把她逼向了牆壁,“然後,你想說,你和君夙天會隨着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彼此越來越信任嗎?”
尷尬曖昧至極的姿勢,讓楊沫的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這會兒,她開始懊惱起自個兒這麼會了這個靠近角落的位置,以至於對於他的逼近,她甚至連閃躲的地方都沒有。
“請讓開下,我要走了。”她掙扎着想要站起來收拾課本和作業本。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腕本然地被他扣住,猛然一拉,她的身子不得不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放手!”她壓低聲音道,好在自習室的人並不多,又因爲周曉彥是五星的學生,縱然那些一星二星的學生再好奇,也不敢輕易靠近。因此這會兒並沒有什麼人朝這邊看過來。
“那麼你是不是該先回答我的問話呢?”他握着她的手腕,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他的手指,可以輕易地圈住她的腕骨,纖細而小巧。
女人的手腕,他不是第一次握住,可是爲什麼這一次,握着她的手腕時,卻讓他覺得那麼的契合,契合到甚至有點不想鬆開。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這樣地握住過。
“請你放手!”楊沫低聲重複着道。
“可是,我很想聽聽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麼?”他握着她皓腕的手指更緊了一下,“或者你可以喊得更大聲些,這樣自習室裡的人都會看過來的。”
她咬咬脣,這算是威脅嗎?對於周曉彥這樣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會有人看到這一幕,可是楊沫在乎。沒由來的,她想到了君夙天,想到了萬一被他知道的話……
“好,你要答案嗎?那麼我告訴你——是!我和君夙天,會越來越信任的!”話,就這麼衝口而出,她甚至沒有多加考慮。
他的眸色倏然一深,握着她的手倏然地鬆開了。莫名的,她剛纔的話,竟讓他的心猛地下沉着,就好像是沉進了深不見底的冰潭中。
楊沫趁機站起身,趕緊收拾好了東西,頭也不回地奔出了自習室。
冷風,迎面吹來,她這才發現,天色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一輪圓月,也已經懸掛在了天空的一側。
月,無比的明亮,看上去清冷而美麗。
“楊沫!”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也令得她的腳步猛然一頓。
是周曉彥!她的心爲之一緊,沒有想到,周曉彥竟然會追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楊沫努力地鎮定自己的心神,轉過身子,看着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過來的男人。
他的臉上,此刻沒有絲毫的笑意,那雙琥珀色的漂亮雙眸,在月色下,變得幽深而迷離。
當他站定在她面前的時候,楊沫只覺得周曉彥看着她的眸光,就像是要把人的靈魂給吞噬一般,強烈得無以加復。
他,就這樣地看着她,然後用着近乎機械般沒有起伏的語調問着,“那麼,如果你愛君夙天的話,是不是就不會丟下他?”
無比突兀地一句話,她甚至不明白他問這句話的目的是什麼。
可是,他是認真的,不似之前玩笑似的問話,他問這句話,是完完全全的認真的!
楊沫的腦海中,突然有着這個認知。脣,有些乾澀,她抿了抿脣瓣,輕輕的,卻肯定地道,“如果我愛一個人的話,那麼就一定不會丟下對方。”
因爲她明白被丟下那個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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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寂,滿月的月亮,就像是圓盤一樣地倒扣在天際,明亮而讓人目眩。
這樣的夜,是美麗的,卻也會讓人痛苦不堪。
“啊……啊……”一陣陣的低吼聲,響起在黑暗的臥室中,頎長的身子,在牀上掙扎着,蠕動着……蒼白如雪的面色,被咬破的脣角,紅與白,在夜色中,形成着鮮明的對比。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被褥中,像是要抓扯着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