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吧?!
景如歌抓着欄杆的手越來越近,聽到腳步聲朝着這裡走來,紅脣抿得緊緊的,雙眸睜得渾圓,一瞬不瞬地看着陽臺門。
胸腔裡那顆心臟好像被什麼揪住了一般,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
黑衣男人推開了陽臺的門,朝着陽臺上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離景如歌相距只有一步的地方時,身後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快離開,他自己察覺了!”
“什麼?!”黑衣男人大驚,立刻轉身往房間裡面走去。
景如歌提了半天的小心臟,終於順利回到了肚子裡。
“想走?”
房間外,一聲冷鷙低沉的聲音傳來,一抹身影逆着光,踏着清冷的月輝緩步走來,如同從煉獄中走來的暗夜修羅。
一步一步,讓人膽戰心驚。
那雙狹長幽深的黑眸猛然瞥到被打開的房門,瞳孔驟然緊縮,沉聲喚道,“時一。”
“少爺。”
時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兩個黑衣男人身後,彷彿就等着這一刻一般,手中拿着兩把槍,分別對準了那兩個人的後腦勺。
黑衣男人驚恐地看着唐靳言的方向,腦門上冷汗直冒,求饒命的話還沒有脫口,就被消了音的手槍從後面擊斃。
雙眼睜得大大的,到死都沒有合上。
做好這一切,時一便消失了,甚至連面容都沒有看清。
唐靳言微微勾脣,拿着一方潔白的手帕擦拭着指尖上的血跡,然後將手帕扔開,長腿邁開,走進了房間裡。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凌亂的牀鋪上,並沒有看見那抹嬌小的身影。
唐靳言原本淡然從容的面孔,漸漸凝聚出一抹急慮,目光環顧四周,謹慎而冷鷙,一寸也不肯放過。
就在他沒有任何發現準備轉身出去尋找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呼吸聲。
很輕,卻猶如在耳畔一般清晰。
循着聲音,唐靳言朝着陽臺走去,掃視了一圈,目光在觸及到懸空掛在欄杆上的景如歌時,心口驀地一窒。
景如歌的臂力並不強悍,能支撐這麼久已經是到極限了,纖細的手臂隱隱顫抖着,左手忽然一陣無力,鬆開了欄杆。
一隻手鬆開,全身的重量頓時全部到了另一隻手上,抓着欄杆的那隻手一點一點下滑,漸漸放開……
“啊!”
景如歌驚叫了一聲,手掌離開了欄杆,整個人往下跌落。
手腕,卻突然被牢牢抓住,擡頭看去,就看到那張月光籠罩下讓她驚心的容顏。
他似乎有些吃力,薄脣繃緊一線,一股血流順着他的手腕往下,一直流到了她的手上。
他的手……受傷了?
景如歌錯愕地看着那股流到自己手心的血流,還沒有回過神來,整個人就被帶上了陽臺,落入了一個微涼寬闊的懷抱中。
直到雙腳沾地,景如歌的一顆心才穩穩落下。
緊繃了許久的神經也漸漸放鬆,才發現雙臂痠痛難忍,連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靳言?”
嗅到那股熟悉的冷香,景如歌甕聲甕氣地開口。
“我在。”低醇清冷的嗓音自耳畔響起,景如歌忽然鬆了口氣,然後,便暈倒在了唐靳言的懷裡。
唐靳言微微低頭,便看到景如歌緊緊閉着雙眸,蒼白的小臉,眸底騰起一抹心疼的色彩,然後抱起她,回到了房間裡。
……
翌日。
wWW◆TTKдN◆¢○ 景如歌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剩下她自己,並沒有看見唐靳言的身影。
桌上放着還冒着熱氣的早餐,還有一套全新的洗涑用品和衣服。
洗漱好吃完早餐之後,景如歌纔打開手機,卻看到底下有十幾通電話,都是簡末打來的。
擡頭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了,難怪簡末會炸,九點要開始拍攝代言廣告,如果遲到的話,影響不好。
給簡末發了一條短信讓她在樓下停車場等她,景如歌才把早餐的袋子扔進了垃圾桶,收拾乾淨桌面,找來了一支筆和一張紙。
在紙上寫好幾句話之後,景如歌纔拿着包包離開了房間。
等到了世紀指定的拍攝地點時,才八點半,剛好有時間讓景如歌熟悉環境。
世紀的廣告拍攝別具一格,是根據一個小故事來穿插的,所以會用到演技的地方有很多。
這都是她這個演員可以做到,可是國際超模霍辛妍做不到的。
“沐歌,準備一下,拍攝第一場!”副導走過來,提醒景如歌。
“好的,馬上來。”景如歌應了一聲,放下劇本站了起來,朝着場中央走去。
世紀請來的都是國外一流的團隊,可見對這次宣傳廣告的重視。
“準備好了嗎?action!”
場記一打板,第一場戲就開始了。
景如歌也在一秒鐘之內入戲,整個人的氣場也在霎時間內變得不一樣,讓人有一種故事裡的人活了的感覺。
與此同時,一抹欣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樓上,淡涼的目光停在樓下那抹纖秀的身影上,遲遲沒有挪開。
她臉上的每個神情,都盡數落入了那雙眼眸中。
表演的時候,景如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活靈活現的,玲瓏剔透,讓人忍不住爲她的開心而開心,爲她的難過而難過。
“我說帝少怎麼會這麼閒心來看人表演,怎麼,動情了?”容衍立於唐靳言的身後,漫不經心地看了樓下一眼。
不得不說,那個女孩的演技是無可挑剔的,就連戴在她身上的珠寶彷彿都被增色了一般。
“第二次。”唐靳言淡淡地應了一句,修長的手指在欄杆上輕輕敲打着,薄脣抿起。
表演時的她,太過於驚豔美麗,讓他有一種……
永遠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到的衝動。
容衍知道他說的是上次看到視頻裡的唐靳言身上的吻痕時,調侃的他那一句,動情了?
這麼看來,這個向來鐵血冷情的男人,果然動情了?
“昨晚那些人,怎麼回事?”
半晌後,容衍纔開口問道。
“懸殊的手下,恐怕已經按耐不住了,羣龍無首,怕是再找不到人,就要崩裂了。”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唐靳言清冷的容顏上帶着一縷淡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