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確定榮昕沒有告訴唐靳言這件事情,景如歌心裡卻是更加疑惑了。
那他爲什麼會突然生氣了?
她有說錯什麼嗎?
景如歌明澈的眸底泄露了一抹委屈,她下了牀,把地上的文件撿起來,整理好之後,然後走到了書桌前放下。
抽出書架上的書,她把裡面那個帶鎖的小箱子拿了出來。
有好多天沒有寫日記了,景如歌細細數了一下箱子裡的日記本,一共有七本了,除了日記本,箱子裡還放了別的東西。
這兩年來,她想要送給唐靳言,最後卻沒有送出去的禮物。
其中一件,還是景如歌在拍賣會上看中,特地拍下來準備送給他,卻一直沒有送出去的男士手錶。
她忍不住輕嘆出聲,這些禮物,她該什麼才能送出去?
或許她應該直接找唐靳言問清楚,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可偏偏,景如歌知道自己對他說了謊,心虛的同時也喪失了去找他問清楚的勇氣。
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景如歌纔拿出放在最上面的日記本,執筆寫起了日記。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日記本一整頁都寫滿了,景如歌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睜着雙眼出神,還是明天好好和唐靳言談談吧。
她說謊,只不過是爲了不想舊事重提,破壞了兩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
冷戰,只會讓他們都得不償失。
這麼想着,不多時,她竟然就這麼趴在桌上睡着了!
翌日。
清晨,景如歌還未醒的時候,房間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唐靳言踱步走進房間,由於一夜未睡,所以眼睛下面有一圈青色,當看見沒有在牀-上睡反而在桌上趴着睡着了的景如歌時,眉宇緊緊擰起。
狹眸淡掃,便看見她手邊半開的那個黑色小盒子,她的手裡還拿着一支筆,臉頰朝下壓在日記本上,唐靳言能看到的地方,紙上被她畫出一個哭泣的小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景如歌委屈癟嘴的模樣,十分生動。
冰冷的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輕柔的笑意,然後彎身將她抱了起來,朝牀走去。
慣性使然,景如歌被抱起來的時候,手臂不小心將下面壓着的日記本掃落在地。
唐靳言將她放好在牀-上,蓋好被子,指尖觸碰到她冰涼的臉頰,有些無奈。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讓人省心。
做好這一切,唐靳言便轉身離開這裡,只不過在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日記本時,腳步微頓。
他曾不止一次好奇過這個日記本里的內容,也有幾次試圖打開這個小盒子,只不過,每到最後關頭,他便停了下來,沒有繼續探索。
而現在,這個盒子半開着,日記本也掉在了地上,如果他不小心看到了裡面的內容,也算不上偷窺吧?
帝少大人如是想着,一臉悠然自得地撿起了地上的日記本。
正要翻閱,他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下意識看了眼牀-上的景如歌,爲了不吵醒她,於是放下了手中的日記本,瞥到書桌上的文件,順手拿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接完電話之後,唐靳言便簡單地用過早餐,隨之離開了錦繡苑,取了車開向帝爵。
他剛離開不久,景如歌就醒了,腦袋有些昏沉,鼻子塞塞的,喉嚨更是乾澀得要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她昨晚去做賊了嗎?爲什麼身體這麼沉重?
景如歌眯着眼看了看房間四周,忽的想起了自己昨晚不小心在書桌前睡着了,可是……
她低頭看着自己,卻是在柔軟的牀鋪上。
腦袋一轉,她就想到了一個人,唐靳言。
他昨晚看起來明明是生氣了,卻還是會關心她,事實上,他並不像表面那麼冷漠不是麼?
景如歌傻呵呵地笑了笑,然後掀開被子去浴室洗漱。
洗漱之後,喉嚨更疼了,不過好在精神算是恢復了一些,景如歌迫不及待地跑出了房間,去書房找唐靳言。
結果,並沒有在書房看見他。
“唐靳言?”
景如歌也顧不得昨晚兩人還在冷戰當中了,揚着聲音喊了唐靳言一聲。
“太太,早安。”唐靳言沒有出現,倒是蘇管家從餐廳裡走了出來,“少爺剛剛去上班了,太太,您的聲音很沙啞,是生病了嗎?”
剛剛啊。
景如歌咬了咬脣,早知道她就早點醒過來了。
“我沒事,大概是昨晚着涼了。”心情有些低落,景如歌搖搖頭,然後下樓去吃早餐,卻沒想到,會看見上次那個在法國向她挑釁的女人也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景如歌看着像是個木樁子一般杵在餐桌邊上的十五,疑惑地問。
十五面色很冷,看見景如歌,平聲回答:“少爺派我來照顧太太的飲食起居,今後還請太太多多指教!”
她來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
景如歌有些頭疼,如果不是見過這個女子,她都快以爲她是來暗殺自己的了,滿臉不情願的樣子,好像被逼迫的一般。
想着,景如歌好心提醒了她一句,“我這裡有蘇管家就夠了,不需要別的人來了,這件事情我會和唐靳言說的,你走吧。”
她能看出來這個女子並不喜歡自己,更別談尊敬云云。
既然如此,她也不會強人所難,更何況她也不會想要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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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個女人竟然讓自己走,十五就心生不悅,她這是想讓三少誤會她能力不足的意思嗎?
“不好意思,太太,我只聽從少爺對我的吩咐,少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算是太太,也不能夠命令我。”
看得出,十五對景如歌是很不服氣的。
甚至於她覺得,唐靳言之所以會娶景如歌,都是因爲被她迷惑了。
聞言景如歌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端着藥湯從廚房出來的蘇管家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十五,你的意思是,太太在你眼裡,還不夠格使喚你是嗎?”
十五擡着頭,沒有說話,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