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婉瑜的目光更是表現的真實,一副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的模樣就像是真的被鬱伊娜欺負了一樣,她情緒激動地在牀上手舞足蹈起來,虞深極了,立即上前一步,腦海裡回想起剛纔姚歡語對她說過的話,不能讓陸婉瑜激動。
虞深扶住陸婉瑜,修長的手指從牀頭櫃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他一言不發,卻溫柔的幫陸婉瑜擦去她臉上的水跡。
陸婉瑜眼睜睜的望着虞深,眉頭緊蹙着,她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鼻子深吸一口氣道:“阿深,你不相信媽媽嗎?你爲什麼不說話?她剛纔真的拿水潑了我。”
“阿深,我沒有。”鬱伊娜即刻反駁道,她腦子亂的一片嗡嗡作響,沒想到這個陸婉瑜會這麼狡詐,居然拿水潑自己,還要誣陷她,這頂帽子,鬱伊娜絕對不想扣上。
“阿深,真的是她,我還是……還是個病人啊,我怎麼會傻到用水潑我自己呢?”陸婉瑜楚楚可憐的告着狀,當真是委屈到了極點。
鬱伊娜眉頭深鎖着,竟然有種狠心塞的感覺,她和虞深在一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委屈,原來陸婉瑜已經討厭他到了這種瘋狂的地步,她可以不顧自己的病情,用水潑自己,也一定要朝着鬱伊娜身上潑髒水。
虞深感覺自己此刻裡外不是人,他該怎麼開口說話呢?一邊是自己的母親,生他養他那麼多年,一邊又是自己這輩子的摯愛,無論他怎麼做選擇,都有一方會受傷。
所以,虞深選擇了沉默。
但是陸婉瑜顯然是不想讓虞深沉默,她忽然開始呼吸急促了起來,就像是剛纔在民政局裡的情況一樣,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緊拽着虞深的手臂說道:“好啊,我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居然不相信我,我乾脆死了算了。”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了起來,陸婉瑜心裡在冷笑,但是表面上卻是一副被鬱伊娜欺負了之後的委屈模樣,弄得虞深很是頭疼。
虞深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鬱伊娜不會騙人,更不會用水潑自己的母親,這一切,不過是陸婉瑜設計的一個局罷了。
虞深擰着眉頭,眸子深不可見的望向鬱伊娜,三秒過後,他轉頭望向躺在牀上的陸婉瑜,這才幽幽的開口道:“媽,我相信你。”
鬱伊娜聽到那句“我相信你”的時候,感覺世界都要崩塌了,虞深居然相信自己的母親!鬱伊娜當真好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雙眸通紅着,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委屈的情緒,淚水無聲的掉了下來,滾燙滾燙的。
“阿深……你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用水潑伯母。”鬱伊娜緊緊地攥着手心,用盡力氣解釋着,這是她最後一遍解釋,也不知道爲何,心居然會那麼累。
虞深此刻只想平復好陸婉瑜的心情,她縱使真的傷害了鬱伊娜,也還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啊!百善孝爲先,虞深終究擺脫不了盡孝道。
面對鬱伊娜的解釋,虞深卻選擇了沉默,鬱伊娜深深地看了他幾眼,眸光裡閃過一抹訕笑,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清醒。
鬱伊娜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她伸出手擦去自己的淚水,心裡頭也不再覺得委屈,而是冷靜的望着躺在牀上用力表演的陸婉瑜,她抿了抿脣,忽然冷笑着開口道:“你不就是想讓我和虞深分手嗎?好,我在這裡宣佈,我和他分手,一切,如您所願,祝您身體健康。”
話落,鬱伊娜轉了個身,雙眸喊着憤怒衝出了病房……
虞深聽到那句“分手”,心痛的快要碎掉,而陸婉瑜卻不屑一顧的挑了挑眉,正好,一切如她所願,這場戲也算是沒有白白上演。
陸婉瑜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從來不做虧本生意,當初她陷害劉安雅也是如此!
“娜娜……”虞深疾步的追了出去,從剛纔鬱伊娜說的那番話中,他聽了出來,鬱伊娜想和他分手是認真的,他的心從未就那麼慌亂過,就像是被人灌滿了膠水,粘稠的不能呼吸。
“阿深。”就在這時,病房外響起了唐夏柔的聲音,唐夏柔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回來,眸子裡閃爍着疑惑,她剛纔看到鬱伊娜抹着眼淚跑了出去,心裡頭正好懵着呢,沒想到剛到病房,就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
虞深沒有理會唐夏柔,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門把上,準備繼續去追鬱伊娜。
可是身後,又是一道呼喚聲響起。
“阿深……”陸婉瑜憤怒地躺在牀上,目光緊緊地盯着虞深。
虞深的背影僵住了,他攥着拳頭,悠悠的轉過身來,深諳的眸子緊鎖着陸婉瑜,“媽,你鬧夠了沒有?多大的人了?還要玩這種齷齪的把戲,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剛纔是你用水潑了自己,還講這盆髒水潑給了娜娜!”
他的眼裡隱藏着怒火,但是語氣卻出奇的平靜,虞深乾脆的挑明瞭這一切,剛纔讓鬱伊娜受委屈,她轉過身的瞬間,那抹失落的表情當真讓虞深心如刀割,虞深再也不想忍受陸婉瑜的無理取鬧,他想好好地保護好鬱伊娜,可是爲什麼,他就是做不到呢?
陸婉瑜被嗆得無話可說,這一次,是真的用力的喘着氣,眼神複雜的望着虞深。
虞深冷笑着,還真是被自己說中了,他真的好無奈,轉過身,他的背影決絕的朝着病房外跑去。
鬱伊娜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花園裡,擡頭望着高聳入雲的住院部,回想起剛纔的事情,瞬間委屈的不得了。
她將臉埋進了膝蓋,放任自己哭泣,虞深不相信自己,她真的心好痛,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不相信自己,她真的沒有拿水去潑陸婉瑜啊!他怎麼就不敢站在公道的一邊,替自己說話呢?
得了冠心病就了不起嗎?就得讓所有人都接受她的無理取鬧嗎?鬱伊娜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