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池開車載着禾汀回去時,顧洵也在,只是臉色難看,禾汀一挑眉,看來禾家傲給他打電話時沒避着人?
這是對顧洵不滿意,所以在敲打他?
這時,房間裡的其他人也看到了禾汀和冷君池。
雲秀琴眼中含着敵意和怨恨,小跑着就衝過來,邊跑邊喊道,“禾汀,你這個賤人,雲如是怎麼得罪你了啊?!你竟然要破壞她的幸福,我打死你我!”
她揚起巴掌,就要往禾汀臉上甩。
冷君池怒不可揭,腳步微動,卻被禾汀察覺到,用腳踢了他一下,同時從容的伸出手,捏住了雲秀琴的手腕。
雲秀琴掙扎兩下,想當然的不可能掙脫出去,她臉上的怒氣更勝!轉頭就要像禾家傲告狀。
禾汀這時微微彎了腰,在她耳邊輕聲道,“怎麼我沒有摸到滑脈呢,肚中的那個孩子,什麼時候流產了?”
雲秀琴又驚又駭,她猛地擡頭看向禾汀,同樣壓低聲音道,“你胡說什麼?”然而極力掩飾的驚慌讓她的聲音還是拔高很多,微顫着吼出,尖銳又刺耳。
禾家傲等人本就被她驟然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除了憔悴到精神恍惚的禾雲如,此時都聽到了她的話。
禾汀呵呵笑了兩聲,清越的嗓音卻讓雲秀琴毛骨悚然,若是禾汀說出她假懷孕的事,那禾家傲的反應——她簡直不敢想象!
“我說的不對嗎?你這麼激烈的動作,小心肚子裡的孩子流失,到時候我爸沒了唯一的兒子,你承擔的起嗎?”
禾家傲放在兩人身上的目光全部匯聚到禾汀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禾汀在唯一兩個字上,咬重了音調。
禾汀似笑非笑的看着雲秀琴臉色變了又變,欣賞了一會兒,她才道,“叫我回來,不是要說妹夫兒子的事嗎?怎麼兩個主角倒是不吭聲了?”
禾家傲聞言,兩條濃眉皺在一起,這件事是要解決。可還有一個冷君池在,家醜不可外揚,禾家不能成爲別人口中的笑話。
他瞪了惹事的禾汀一眼,又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最後提議道,“冷先生,不如由小女禾清帶你去花園走走?禾家花園風景挺不錯的。”
禾家傲雖是提議,可跟決定沒什麼兩樣,這麼多年,這個家裡,就沒有人敢違揹他的話。
然而——
冷君池半點面子都不給他,站在原地不動,他幽深的眸子如夜間捕獵的猛獸一般盯着禾家傲,在禾家傲頂不住壓力移開目光時,才輕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我想這件事,我還是有資格參與的。”
“冷先生!”禾家傲聲音一厲,帶着警告的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意思就是,不方便你參與。
冷君池挑眉,一把攬住禾汀的肩膀,在她的紅脣上印了一下,俊美的臉上滿是狂狷,“她是我的人,如此呢?欺負我的寶貝,怎麼?我還不能過問一聲了?”
他的語速很快,主要是擔心禾汀在他沒說完前就給一票否決,卻清晰的傳入其他人耳中。
“誰是你的人?”禾汀陰測測的開口,望着冷君池的眸子冷厲,彷彿他若是敢再說一句,就會立時發動攻擊!
冷君池卻是勾脣,揚起一抹笑容,霸道的道,“我,寶貝,你是我的人。”在禾汀發飆前,他又毫不猶豫的加了一句,“寶貝,我也是你的人。”
禾汀手中的手術刀隨時待命,她皺眉看着冷君池,正要撇清的話,卻被冷君池先一步受傷的道。
“寶貝,你忘了,早上是你答應我一起回家來的。還有前兩天,也是你答應我一起上牀的,你現在這是要始亂終棄嗎?”
“你!”禾汀差點吃下自己的舌頭,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冷君池,他話中的意思,當真是曲解的厲害!
禾家傲皺眉,帶着怒火的看着兩人,卻又突然想到些什麼,他握了握拳頭,不再趕人,“既然這樣,君池你就也一起吧。”
“好。”冷君池直接應下。對於自己直接在禾家人面前給禾汀蓋戳的行爲,很是滿意。
兩人一前一後,都沒有詢問當事人意見的意思,禾汀冷眼瞧着,在他們達成一致後,伸手摸上冷君池的側腰。
冷君池察覺到她的動作,邪魅的勾脣,小聲呢喃道,“寶貝,我更喜歡你吃我這裡的豆腐。”說着,他用手摸了摸脣角,舉手投足間,蠱惑的動作帶着致命的誘惑。
禾汀眼神閃爍一下,回了他一個笑容,手上卻用力,狠狠擰了一圈,冷哼道,“回去再找你算賬。”
冷君池雖然面不改色,可肌肉繃緊,禾汀用力的動作下,只怕他側腰那一塊,要紅腫上好些時日,雖是如此,他嘴角還是掛着欠扁的笑意,“寶貝,我等着。”
沒辦法,此刻冷君池的心情太過好。
雖然是他使了小手段,可能夠在外人面前說出兩人的關係,哪怕他們誤以爲的遠比他們現在的進展要深,也讓冷君池樂呵的不行。
“夠了,禾汀,你到底要不要跟你妹妹道歉了?”禾家傲在一邊,眼看着兩人眉目傳情,許久不結束的樣子,皺眉冷喝道。
冷君池回頭,冷冷的睨了禾家傲一眼,真以爲他有着“岳父”的輩分在,他就會跟顧洵一樣,事事聽他的?
不,連顧洵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思及此,冷君池脣角的弧度止不住擴大,丟給禾家傲一個哂笑,轉而溫柔的對禾汀道,“寶貝,我們先去那邊坐下,一直站着費勁兒。”
禾汀點頭,擡步就要走,卻被冷君池放在她腰間的手阻礙了動作,黛眉顰起,禾汀疑惑的道,“你還不放手?”
“這輩子都不會放手。”冷君池說了句醉人的情話,環着禾汀腰背的手臂用力,隨着他往前的動作,禾汀也一起,看在別人眼中,就好像他半抱着禾汀走一樣,兩人之間甜蜜的很。
禾雲如回過神來,就看到這一幕,被刺激的眼球都紅了,赤紅的眼珠子中有着瘋狂和委屈,她吼道,“禾汀!你破壞我和洵的婚姻,我詛咒你和你愛的人,也會被其他女人給破壞的徹底!”
一顆油桃突然朝着禾雲如飛去,電光火速,在禾雲如尚且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塞入了她的口中。
禾汀挑了挑眉,對禾家傲等着條件反射看向自己,認爲是她出手的想法很無語,什麼眼神,沒看到冷君池手裡已經又拿起了一顆嗎?
冷君池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禾汀被他抱在自己身前雙腿之間,他下巴擱在禾汀的肩膀上,毫無顧忌的秀着恩愛。
禾汀這兩天體寒,在感受到冷君池身上偏高的溫度時,只是象徵的掙扎一下,就懶洋洋的縮進他懷裡了。
冷君池捏着油桃,眼中有着雷霆在咆哮,他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俯瞰着禾雲如,冰冷的聲調沒有一絲感情,“別以爲我不會打女人!”
禾汀低低笑了兩聲,冷君池爲自己出頭的感覺還不錯,也就任他去欺負這禾雲如一介弱女子。
禾雲如抵不住冷君池身上巍峨如山嶽般磅礴的強勢,下意識的就要往顧洵身後奪去,然而,顧洵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一絲相護的意思。
禾汀嗤笑一聲,不痛不癢的給了冷君池一圈,“別欺負我妹妹啊。”
禾雲如淚眼朦朧着,她被顧洵的不作爲傷到了,聽到禾汀的話,狐疑的望向禾汀。
禾汀對着她勾脣一笑,眼中寒光稟然,笑着道,“我自己就能夠欺負過了。”
雲秀琴站在一邊,看着自己女兒受欺負,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着。
然而,她即使接到禾雲如頻頻投過來的求救目光,也不敢有絲毫的舉動。
禾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讓雲秀琴打了個寒顫,更是連根禾雲如眼光接觸,都不敢了。
禾雲如艱難的把自己口中塞着的大油桃給挖出來,憔悴的容顏上更多了一分狼狽。
把母女兩人挨個欺負了一圈,禾汀心情稍好些,這才步入正題,可對於其他人來說,比之剛纔,還要堵心且憋屈。
“爸爸,那個孩子,是顧洵的骨肉,既然他和雲如已經不會有孩子了,爲什麼不把他領回來呢。”禾汀談笑間把顧洵和禾雲如兩人的秘密給抖落出來,又接着道,“我禾家的血脈,也不能流落到外面,讓其他人欺負,不是嗎?”
顧洵身體一震,看向禾汀,這個提議,唯一獲益的人貌似只有他,如果成功,他跟小風的父子關係就可以得到法律上的認可。
然而,顧洵不相信禾汀會對他好。經過幾次的接觸,他從禾汀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對自己的迷戀,偶爾露出來的,也是對他毀滅般的報復心。
猜測着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顧洵一時眯起了眼睛。
禾雲如絕望的看着他思索的表情,顧洵竟然還想把那個孽種接回來?!她不允許!
“爸爸——”禾雲如悽婉的叫着,母親暫時靠不住,她唯一的靠山只剩下了禾家傲。
禾雲如這兩天中,一直沒有正面斥責顧洵,也沒有激烈的吵鬧,她的一切全部由雲秀琴和禾家傲來出面爭取。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她態度太強硬,即使在這件事中顧洵妥協了,兩個人的感情也會埋下禍根,就像當年結紮事件一樣。
所以,她現在一定要保持有自己的優勢,想辦法讓顧洵自己主動妥協。
禾家傲看了一眼沒有表態的顧洵,對他很是不滿,對着禾汀也同樣沒有好臉色,“那個孩子不能接回禾家。”
禾汀犀利的反問,“爲什麼?因爲他是妹夫的私生子?可爸爸你不要忘了,禾清也是被接回來的,我禾家既然能夠接納一次,當然得有寬廣的胸襟,接納第二次。”
“你不要強詞奪理,這怎麼能一樣?”禾家傲額頭上青筋暴跳,如果不是顧忌着冷君池還在,他都忍不住要好好治治不聽話的禾汀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禾汀在他和顧洵之間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一般道,“難道是因爲那個孩子將來要姓顧,而不是禾?”
禾家傲一時間沒話說了,這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禾汀這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顧洵,在他自己握有絕對的大權前,哪怕再努力的融入禾家,迎合着禾家傲的心思,柔情對着禾雲如,他都是一個外人,只要他不姓禾,差別對待就會一直存在。
顧洵神色扭曲了一瞬,又飛快的恢復道歉疚的表情上來,他現在還沒有決定自己兒子去向的權利。
禾家傲想着不能讓顧洵太寒心了,就欲蓋彌彰一般的說道,“不是因爲那孩子不姓禾,洵兒是我的義子,跟我親生兒子沒有什麼兩樣,我又怎麼會存有這種心思?”
禾汀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爸爸,那是什麼原因呢?你總得給出個合理的理由來,不然妹夫若是心中存有芥蒂,將來不好好給禾家效勞怎麼辦?”
禾家傲心頭怒火飆升,被禾汀再而三的作對話語弄得胸口疼。
他扶着桌面坐下來,望着禾汀的眼中滿是寒冰,“私生子的事,傳出去對於家族和公司的發展,終究是有影響的,當初接禾清回來,就是一個例子在,禾家不能再出現中影響聲譽的事了。”
禾汀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背景布一樣的禾清,對於禾家傲更看不上眼了。
生了孩子,不好好養不說,還要不斷的給孩子造成傷害,這可真是個稱職的父親,虧她小時候還崇拜過。
“爸爸,照你這麼說?以後私生子都不能進禾家的門了?既然這樣,不如把這一條列入族訓吧,省得後來的人犯戒。”禾汀迎視着禾家傲怒火沖天的眼神,一點都不受影響的將之給說完。
禾家傲臉色一僵,擺擺手道,“這是我現在的看法,如今自由民主,時代發展迅速,將來是個情況還不一定,不能因爲現在的思維就影響了後人的發展。”
“呵呵。”禾汀冷笑了兩聲,“爸爸,那你的意思是,只有妹夫不能把私生子帶回門,以後的人,都是可以了?”
冷君池嘴角抖動一下,給了禾家傲一個鄙夷的眼神。想留條路把私生子給接回來,也得看他家寶貝答不答應。
禾家傲被禾汀步步緊逼,呼吸急促起來,卻沉默的板着一張臉。
禾汀緊盯着他嘴角泛起一縷諷刺,不等他考慮出答案,神情淡漠的道,“爸爸,不如這樣,我很明白的說,對私生子女我是討厭的。”
“這是你心中真實的想法?”禾家傲這下子倒是很快給予了回覆,他皺眉不滿的看着禾汀,語重心長的道,“禾清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妹妹,禾汀,你已經長大了,作爲姐姐,要懂的包容……”
禾汀揮手,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只有禾汀一個嗎?”
“你什麼意思?!”禾家傲猛地站了起來,緊緊盯着禾汀,想要從她淡漠的表情間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禾汀斜睇了他一眼,“沒什麼,如果雲秀琴不是個蹲着窩不下蛋的,你私生子女不會只有禾清一個。”
“你就是這麼跟自己父親說話的?啊!”禾家傲氣急敗壞的一拍桌子,“你媽媽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她得失望成什麼樣子?!”
心中卻是鬆下了口氣,看來他隱藏的那個秘密,禾汀還不知道。
禾汀懶洋洋的目光驀然間鋒銳犀利起來,如刀子一般在禾家傲身上颳着,“你還有臉提我媽媽?!”盯着禾家傲怒火燃燒的臉,禾汀比他更生氣!她冷冷的嘲諷道,“五年來,你有去看過我媽媽嗎?只怕你連她的樣子都記不得了吧?”
他面上的不自然被禾汀全部收入眼中,禾汀卻沒有太多意外,禾家傲就是如此的無情無義。
禾家傲氣的臉紅脖子粗,然而,這次終究是他理虧,他腦海裡那個女人的身影,確實已經模糊的不行。
冷君池捏了捏禾汀的肩膀,給她帶去無聲的安慰,又看了禾家傲一眼,狀似爲他解圍道,“寶貝,我們就事論事,先說說現在的事吧。你爸爸日理萬機的,五年都沒有搭理過媽媽的墓地也是正常,我們兩個改日去看看,陪陪媽媽。”
禾家傲在他話落的時候,連忙點點頭,只是,頭疼於禾汀的不按常理出牌,他倒是再也不敢有一絲訓斥了。
禾汀手中拿着一把手術刀,在自己指甲上磋磨着,“再這麼叫我割了你的舌頭。”她這話當然是對冷君池說的,倒是乖覺,這麼快就改了口。
可是,她還沒有決定要跟冷君池在一起呢!
冷君池歪頭想了想道,“要不叫岳母大人?”至於禾家傲的稱呼,就免了吧。
禾汀狠狠的給了他一個手肘,在冷君池吃痛的檔口,手術刀在他小腹上劃拉着,隨時有往下的趨勢,低低的喝道,“冷君池!”
冷君池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用了巧勁兒,把禾汀手中的手術刀取出來,爾後自己擺着她的手指,給人刮潤指甲,口中嗓音低沉,“寶貝,這麼危險的動作,還是我來吧,恩?”
“恩什麼?!”禾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同時心中對冷君池的武力指數有了個刷新。
禾家傲臉色沉下來,皺眉,他厭惡兩人不把他放在眼裡,旁若無人的自傲,可對於禾汀之前談的話題,卻又有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一時間到時猶豫着,任由兩人在那裡秀恩愛。
禾雲如卻是神情扭曲,她不想降低在顧洵心中的形象,可若是照着目前的發展下去,到天黑都不一定能把她的事情處理掉。
不由眼中含淚,柔柔的叫了聲,“洵?”
顧洵異是頭疼,這兩天他被逼的痛苦不堪,卻一直沒有鬆口。
如果小風還身患重病求救無門,他捨棄就捨棄了,可現在,他兒子做過手術後,就是個健康的正常人了,將來可以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繼承他的公司……
尤其是因爲他養子的身份和現在所懷有的心思,顧洵絕對不想要去收養一個孩子,在自己將來年老時,謀財害命。
收養?!
顧洵腦中一閃,琢磨着可能性,現在小風還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兒子,等將來他執掌大權了,以收養的名義將孩子再帶回來,教養他……
有了光明的出路,顧洵總算是能夠裝出一副情深的樣子,他上前握住禾雲如的手臂,疲憊的臉上,柔情和懊悔愧疚交織着,。
“雲如,這次的事,是我辜負你了。陳婷她,任你處置,可小風——”他頓了頓,似乎捨不得的樣子。
禾雲如看了,卻是心中一喜,這說明顧洵已經做出對她有利的決定了。面上,禾雲如卻是柔順的看着顧洵,好似他怎麼決定都能夠接受一樣。
顧洵情不自禁的撫上禾雲如的眼角,擦了擦那裡的溼潤,“雲如,我必是不想讓你再受委屈的,只是小風他畢竟是我兒子,不如就等他病好後,送到孤兒院吧。”
禾雲如咬牙,心中不甘,不過,一個孩子而已,離開了顧洵的視線,她還怕制服不了?“好,洵,都聽你的,只是你不能太頻繁的去看她。”
“放心,雲如,我輕易不會去看他的,畢竟以後要走一輩子的是我們。”顧洵連忙保證道。
禾家傲在邊上聽了,看他們兩個圓滿解決,心情總算是稍微舒暢了些。
擔心禾汀靠着冷君池的支持在之後鬧出幺蛾子,他又轉頭陰着臉問道,“禾汀,畢竟那孩子也是你救回來的,你覺得這樣安排,怎麼樣?”
禾汀冷冷一笑,沒有絲毫阻礙的意思,“那就這樣唄,妹夫都答應了,我能說什麼?”其他人幾人明顯鬆了口氣,禾汀在這檔口,又拋出了一個大蛋糕,“我可以永久性的不要禾氏的股份和財產。”
禾雲如和顧洵一聽,眼睛都發直了,連禾家傲臉上都露出了喜色,他們齊齊看着禾汀。
冷君池專注的給禾汀消磨着指甲,並不阻止,嘴角卻露出一絲冷笑,想要從他家寶貝這裡佔便宜,有那麼容易嗎?
禾汀脣角勾出一縷玩味的笑意,卻是針對着禾家傲,“只是,爸爸,我有兩個條件。”
禾家傲沉默了一瞬後,就開口道,“你先說說看。”
禾汀冷冷一笑,這就是她親爹!
“第一,我要禾氏召開董事會,在董事會上鄭重宣告這件事,並由爸爸你承諾,日後禾氏如何發展,和我沒有關係。”
禾家傲只簡單想了想,這樣子對他更有益,沒道理不答應。
他正要開口,卻被顧洵突然打斷了,“禾汀,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禾家的一員,爸爸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分給你呢,別鬧脾氣了。”
顧洵有着自己的顧慮,他爲了合作的事,把屬於禾雲如的那百分之三十股份,拋售了一半還多,若是召開股東大會,那可就什麼都暴露了。
禾雲如暫時沒想到這一層,她皺眉看着顧洵,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探究着,心中悲憤,因爲禾汀救了小風,所以顧洵對她舊情復燃了?!
禾家傲也是眉頭皺起,禾汀見狀,並不逼他立刻作答,只是道,“還有第二個條件,我要求將私生子女不得入禾家家門的事寫入族訓。”
如果說禾家傲對於禾汀的第一個條件沒有感覺甚至是支持,只是礙於顧洵的話,不好很快答應,那第二條,對於他簡直是致命的,凌祁還在外面呢。
禾家傲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着,他不得不考慮禾汀是不是知道了凌祁的存在,可禾汀若是完全不要禾家財產,又逼走了凌祁,難道她就願意禾家落入雲如手中?
他威嚴的虎眸眯起,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不明白禾汀的想法。
禾雲如卻是非常支持這個條件,她拉了拉自己現在還沒緩過神來的母親,在雲秀琴耳邊小聲簡單說了下情況。
雲秀琴聽這是禾汀提出來的,那她同意,禾汀應該也不會找她麻煩。頓時鬥志又起來,“家傲,不如就答應禾汀吧,她現在是醫學界的權威,對於商業的事,也不怎麼了解,想來是不耐煩插手公司運營的。”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兩人結婚這麼多年,禾家傲第一次當着兒女的面厲聲斥責雲秀琴,然而,他卻是沒有精力安慰雲秀琴碎掉的玻璃心了,“禾汀,洵兒說得對,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兒,這公司的財產,怎麼着也都有你的一份,以後這話還是不要再說了爲好。”
“爸爸,你是這樣想的嗎?”禾汀斂去眼中的鄙夷,露出一副感動的樣子,在禾家傲點頭後,她立刻道,“那既然這樣,爸爸,就按照嫡庶來分吧,該我得的一分都不能少。”
禾家傲猶如吞了一隻死蒼蠅一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幾度變幻。
顧洵等人也以爲禾汀是在以進爲退,索要更多,瞧,現在她不是就想要獨吞嗎?
禾汀欣賞這他們的精彩變臉,然後在禾家傲想到應對的措辭前,嘆了口氣道,“爸爸,倒不是我貪心,我之前也說了,願意放棄所有的。畢竟,我今年已經十八,按照外公的安排……”
她刻意給禾家傲提了個醒,她是可以放棄一切,什麼都不要的,然後,禾汀才提起了外公的安排,其實她也知道的不很清楚,畢竟當年她太單純,被禾家傲隱瞞了好多。
但是,她年滿十八歲,將成爲禾氏集團名下,公司法人全部爲禾汀這點,卻是十分清楚的。
爲了凌祁,禾家傲是絕對不想答應禾汀的條件,然而,在禾汀搬出來沈老爺子後,想起禾汀那道存在rs銀行裡的護身符,他出了一身冷汗。
短時間內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縈繞在禾家傲心頭的就只有禾汀可以什麼都不要的條件,他一咬牙,就答應了。“好吧,那就按照你之前說的辦,下個月準備召開股東大會,禾汀你記得出席。”
“OK,我會記得的,也請爸爸你不要忘記了。”得到想要的承諾,禾汀打了個響指,空着的那隻手對着冷君池拍了一下。
冷君池會意,不捨的把人給放開,在禾汀站起身後,他也跟着站起來,是時候要離開了。
禾汀招呼也沒有打,直接跟冷君池並建立去,禾家傲幾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一時間竟然連她離開都不知道。
禾清暗暗掃了眼客廳裡的人,小聲道,“我給大家準備些飲料吧。”
沒有人回答,禾清起身進了廚房,又從小門那裡離開,斜着追上了禾汀兩人。
或者是說,禾汀是在等着她。
“如果是關於你加入霍家的事,禾清,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禾汀先開口道,她此時的心情很好。
今天這一遭,可謂是將禾家本就不乾淨的水又攪了個精渾。
禾清搖了搖頭,抿着脣道,“我會依着你說的做,儘快出結果,但是,關於我的條件,我想要換個。”
她不確定禾汀是否會答應,可是,這是她唯一一個給母親昭雪平冤的機會。
禾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哦?你要換什麼條件?”
如果是想要自由身,不嫁入霍家之類的,那恕她沒空陪禾清玩。
禾清見有戲,不由趕緊道,“就是我媽媽的死,我已經查出,是雲秀琴所爲。”她說的咬牙切齒,一貫清冷的臉上是滿滿的恨意。
禾汀並不意外禾清能夠查出,雲秀琴的手段不高明,那日她有看到雲秀琴腫起的腳背,應該是絆毛雪華留下的。
只是,雲秀琴作爲禾家傲的妻子,只要禾家沒有追究的意思,那有的是人賣她人情,所以,毛雪華的死,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爲你媽媽報仇?還是讓雲秀琴的所作所爲被曝出,伏法。”禾汀給她選擇,她自己是更偏向於後者,讓雲秀琴後半輩子有個好地方。
不過,給禾清適當的選擇權,還是可以的。
“我自己會報仇,我要讓雲秀琴伏法!”禾清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者。
她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報仇,但若是想要走法律途徑,給予雲秀琴身心上的全部打擊,就只有禾汀能夠做到了。
她沒有那樣的能量。
禾汀點點頭,“可以,我會看你的表現,決定這個時間。”
禾清得到禾汀的承諾,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她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
仰躺在車上,禾汀閉目休憩,因爲昨日的那場手術,她有着特批的兩天休息時間,所以接下來的行程並不急,因爲還沒有確定要去哪裡。
“幹什麼?禾家的戲不夠你看?”禾汀一把捉住朝她摸過來的手,對於冷君池動不動就想要吃小豆腐的行爲特無語。
冷君池反手包裹住她的手,在掌心那裡摩擦了兩下,感受着禾汀肌膚的細膩柔滑,脣角不自覺的勾起,他轉過頭來,“寶貝,戲我看夠了,可……”看你怎麼也看不夠啊。
“冷君池,看着前面,你還開着車呢!”禾汀想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或着用手術刀把冷君池的腦顱給切開,看看裡面的腦回路是彎到哪裡去了。
現在可是在開車呢,冷君池一隻手握方向盤就夠了,竟然還敢不看前面!
冷君池把車開到路邊,靠着綠化帶停下,然後眼神炙熱的盯着禾汀看,“寶貝,我要忍不住了。”
“恩?”禾汀下意識的皺眉,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脣瓣就被人給含住了。
冷君池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般霸道,充滿着掠奪的意味,舌頭在禾汀的貝齒上逡巡一圈後,就強硬的撬開了她閉着的牙齒,鑽入口腔中,翻卷着把禾汀的嘴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給掃遍了。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有點長,主要是禾汀一下子被吻懵了,冷君池的氣息整個將她包裹住,猶如在母體的子宮中一樣安全,這是好多年都沒有過的感覺,禾汀幾乎是在脣舌接觸的瞬間,就迷醉了。
津液在兩人的口中交換着,是不是發出茲茲的曖昧聲音。
直到有交警看到違規停着的車子,過來拍車窗,啪啪的聲音傳到耳邊,冷君池才放開了禾汀美味的紅脣。
他饜足的舔了舔嘴角,轉頭斜睨向那位交警時,眼中就只剩下了暗無光亮的幽深,壓迫性的盯着交警好一會兒,冷君池才滑下車窗,修長的手伸出,“罰單給我。”
交警被他豹子一樣鋒銳的盯着,額頭上冒出冷汗,顫抖着把罰單遞過去,“請十五日內到銀行繳款。”就匆匆離開了。
禾汀這會兒才緩過神來,呼吸雖然平復了,可她臉上還是有着一層薄紅,煞是好看。
剜了冷君池一眼,禾汀沒好氣的道,“一個普通的交警,你欺負他幹什麼?”
冷君池身上的氣勢收放自如,不針對誰時,看着雖然從骨子裡透着一種不凡來,可也只是讓普通人產生不敢跟他直視的感覺,並不會怕的要死。
而剛剛,冷君池卻是對着那人不斷放冷氣。
冷君池握着她的手把玩,“誰讓他看着你眼睛都直了,我沒當場挖出他的眼珠子,已經有夠仁慈。”
禾汀還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原因,她剛剛還真沒有太留意。
過去的五年裡,這種眼神不要太多,因爲隔離山女人少,禾汀早就習慣了。如果有惡意的,她那些福爾馬林裡的眼珠子標本,也不是假的模具。
雖然臉上的線條還繃着,眼中卻是柔和許多,迷離之色隱隱浮現。
冷君池又俯身親了一口,後面有車子在打喇叭了,才又重新啓動引擎,他聲音喑啞,性感而撩人,“寶貝,我真想把你給辦了。”
“在這裡?冷君池,你可以去看病吃藥了。”禾汀剛剛的心悸消散,給了他一個眼刀子,眯眼看向窗外。
冷君池喉嚨上下滾動,發出兩聲低沉怡悅的笑聲,“寶貝,你就是我最好的醫生。”
禾汀懶得理他,只看着窗外快速後退的景色,脣角卻不由自主的勾起。
大道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裡,馮若曦和一家報社記者相對而坐,看到線條流暢的勞斯萊斯里冷君池和禾汀的忘情擁吻時,恨得指甲嵌入了手心裡。
她扭頭就不再猶豫了,對着報社記者道,“你們要的報酬我可以答應,關於我提的要求,也請你們儘快上日程。”
馮晴瑤還在醫院裡養病,順帶安排接下來的美容手術,所以短時間內不方便出面,只能夠在幕後策劃,而馮若曦就是代她執行的人。
然而,縱使馮晴瑤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不堪大用,卻也想不到,她會被一個畫面,就刺激的拋卻理智,完全亂了章程和節奏。
——
因爲禾汀接下來沒有具體的計劃,冷君池就載着人來到了冷氏在國內的總部大樓。
平時一到公司就分秒必爭,講究效率和速度的冷君池這次卻沒有乘坐專用電梯直達最高層,一點時間他還是浪費得起的。
於是,這一天,從前臺美女口中傳出,並在公司內部交流圈內愈演愈烈的一件事就是,他們總裁抱着一名疑似哪位明星的大美女來了公司。
禾汀沒想到自己那麼能睡,她醒來時,已經又過了兩個小時,而這,還是基於她昨天已經睡了超過十二個小時的情況下。
“唔,怎麼不叫醒我呢,再這麼下去就成豬了。”禾汀隨意的埋怨道,頗有些撒嬌的味道。
冷君池對於她這話可謂是甘之如飴,嘴角的弧度擴大,上揚的快要咧到耳朵邊,看起來傻透了,卻又透着一股致命的性感。
有魅力的美男,無論什麼動作做出來,都有一股讓人想要尖叫的衝動。
禾汀瞥過眼,不再看他這個妖孽的本質。
冷君池這時卻是笑着道,“變成豬了最好,就只有我會欣賞你了。”揶揄的語氣裡是瞞的盛不下的笑意。